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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青銅虛影

狹路相逢勇者勝!

要想手起刀落,將白家的人拿下,最好是將眼前這個惡心的黑袍解決。

擒賊先擒王,先震懾住人心才是關鍵。

好在,目前沒有人知道自己的真正實力。

想到這里,陳煬再次問老貝:

“敵人攻擊到我體內的力量,是否算我的所有物?

“我能否在力量入體的瞬間,將它賣給你?”

哈哈哈哈!

若是這樣可成,那自己就是真正的金剛不壞之軀了。

沒有任何人可以傷害我,除非我賣得太遲。

老貝無語道:

“不算。”

“不能。”

這時,白伶爬到父親白敏中身邊,低聲道:“爹,他們就三個人,我們先下手為強。”

白敏中畏懼地看了黑袍茍無命一眼,點了點頭:“拿下老太婆和陳棘,陳煬交給黑袍先生。”

白伶揮了揮手。

那十來個九煉鐵卒,一聲不發,四面朝陳棘和老太太靠近。

陳煬看在眼里,急在心上。

他雖有一副保命的骸骨,可以提取“重瞳修士”的功力,但時效只有十五分鐘。

如果十五分鐘結束不了戰斗,他就完蛋了。

“不行,骸骨只能用來對付黑袍茍無命。對付這些鐵卒,必須另想辦法。”

陳煬心中盤算道。

一個大膽的作戰計劃浮上心頭。

【天降神兵】

也可以稱之為“高空墜物”。

第一步,戰斗前,將自己家里或地里的石頭,賣給老貝。

第二步,立馬從老貝處將賣出的石頭買回來。

指定的交貨地點,是敵人頭頂的高空,高度視情況臨時調整。

戰斗之時,自己意念一動,

幾十噸巨石從敵人頭頂砸下。

就這幾個九煉鐵卒的實力,他們畢竟還是肉體凡胎,再強也強不過巨石。

而自己家寒鱗山那幾百畝地,怪石、土方無數,正好派上用場。

眼看敵人已經逼近,陳煬意念一動,立馬吩咐老貝:

“將寒鱗山藥田的巨石賣出,每塊一噸重,賣出100塊。”

“立即回購剛才賣出的巨石,交貨地點為我眼前這十幾人的頭頂,距其頭頂兩米高處砸下。”

“立即執行,我眼睛看向誰,就砸誰。”

【是。】命宮中的老貝立即執行。

那十來個九煉鐵卒,離陳家三人還有五米遠。

為首一個高手,看到陳煬轉頭朝他看來,裂嘴一笑。

“笑你妹,老子一會先捏斷你第三條腿。”高手獰笑道。

就在這時,他驀然感到濃重的殺機從高空襲來。

“不好!”

這位高手一聲驚呼,多年歷練給他的直覺救了他一命。他貼地一滾,朝側方讓開。

轟!

一塊桌子大小的巨石,剛好砸到他原來站立的位置。

“好險。”

但他來不及感嘆了。

轟!

轟!

轟!

轟!

更多的巨石從頭頂砸落。

這些巨石沒有砸穿房屋屋頂,是直接出現在眾人頭頂的上空。

磨盤大,桌子大的巨石,天降冰雹一樣瞄準了眾人頭頂砸落。

一時之間,屋子里鬼哭狼嚎。

有的被砸斷了腿,有的被砸中腰,有的被當頭砸中,立馬一命嗚呼。

十來個呼吸的時間,除了陳家三人,其余所有人都被巨石砸得東躲XZ。

“尼瑪,這是什么情況?”

“天降巨石,這是老天的報應嗎?”

“完了,這是天罰。我就不該跟著白敏中做這種缺德的事。”

“快逃吧,逃出去就好了。”

……

李梓桐、胡丹青、金圣偉等幾位家主,方才被黑袍嚇破了膽,早就溜在了墻角。

此時見天降巨石,懲罰眾人,他們立馬翻出窗外,逃之夭夭。

白敏中和白伶身手敏捷,他們身法靈動,巨石沒砸中他們。

那些靠近陳棘和老太太的,就比較慘了。

他們是第一批被巨石瞄準的,一來沒防備,二來陳煬瞄的比較準。

大部分人不是斷腿,就是斷手。

十數個呼吸的時間后,整間屋子躺滿了重傷殘疾,哀嚎不斷。

白敏中面色慘白,嘴唇顫抖,喃喃道:“這真的是天罰嗎?”

陳煬停下手來,內心平靜而滿足。

自己這個買賣的神通,竟然如此強大。

但他旋即皺眉:這些巨石,竟然奈何不了茍無命?!

茍無命,是一名境界二的重瞳修士。

重瞳修士,能在體外凝聚出外發的罡氣。

那些砸向他的巨石,在靠近他身體一米范圍內就被罡氣彈開,根本傷不到他。

此時,黑袍茍無命終于從迷怔中冷靜下來。

他那張破碎的臉上,針線縫口扭曲著。

他根本不在意白家眾人的死活。

他的眼睛黑沉沉的,閃爍著興奮的光,直勾勾看向陳煬:

“太好了。

“既然毒不死你,那就把你抓回宗門去吧。

“哈哈哈哈。

“特殊體質不缺你一人,毒不死的人倒是第一次見。”

茍無命一聲獰笑,黑袍舞蕩。

陳煬如同一片落葉墜入了狂風之中。

他被巨大的力量拋起,朝著黑袍飛去。

但陳煬不慌不亂,意念一動:

“骸骨前輩,是時候證明你價值的時候了。”

陳煬體內的骸骨綻放出一縷綠光。

陳煬的全身,立馬有了脫胎換骨的改變,腦海中多了許多關于重瞳修士的知識。

一層青銅的暗沉光芒,從皮膚底層溢出。

腰身上有一圈晦澀深奧的銘文緩緩旋轉。

此刻的他,儼然是一個名副其實的重瞳修士了。

是可以召喚命魂,在瞳孔中蓄養命魂的強大修士了。

陳煬左眼眨了一下。

左眼瞳孔中,一只青銅色巨雕的身影陡然變大。

他左手屈指成爪,往前一揮。

翼展足有三米的青銅巨雕虛影,從陳煬的體內沖出,尖銳利爪撕向黑袍。

破!

茍無命身周漩渦狀攪動的黑潮,被一下撕的粉碎。

“這……”

茍無命瞳孔一縮,身形急退到五米之外。

他原來所處的地面上,留下兩道被雕爪撕裂的爪痕。

陳煬懸浮在空中,巨雕跟在茍無命身后窮追不舍。

數個回合之后,一只散溢著腐臭味道的黑色禿鷲,從茍無命的右眼中沖出。

兩只大鳥猶如青黑兩色的光團,從屋內飛沖而起,在陳家大宅的上空撕咬。

骸骨的威能只有十五分鐘效用,陳煬必須速戰速決。

不等雕鷲分出勝負,陳煬右手一招,陳棘手中那根細細的鐵針就飛到了陳煬手中。

“血櫻劍法!”

陳煬右手旋動。

片片血色櫻花,從鐵針尖端傾瀉而出。

此時,屋里的燭臺東歪西倒,白色的月光從破碎的屋頂照進來。

在這種幽暗凄清的夜色里,鮮紅的血櫻綻放在眾人的頭頂,片片灑落。

這一瞬間,劍拔弩張的眾人忘記了生死,一個個張大了嘴巴,陶醉在這凄美夢幻的幻境里。

只是那血櫻落處,沾衣即腐。

那些躺在地上的人躲閃不及,被血櫻落到身上,不一會便肌消骨熔,渾身潰爛。

茍無命眼里第一次露出忌憚之色。

弱雞一樣的陳家大郎,何時擁有了凌駕于他之上的實力?

在一片密集的花雨灑落時,茍無命黑袍鼓蕩,右掌全力一擊。

一只磨盤大小的枯骨手掌虛影,迎著血色花雨而上。

花雨落在虛影上,蒼白的枯骨手掌被腐蝕,洞穿,瞬間殘破消解。

而地上,已沒了茍無命的黑袍。

“咦,逃了?”

陳煬懷疑有詐,釋放神念。

感應之下,那黑袍已逃出千米之外。

陳煬目光投向白家諸人。

臉色灰敗的白敏中,失神落魄跪在地上,口里兀自喃喃道:“敗了,敗了。”

黑袍這樣強大的人物都敗了,他們還有什么勝算呢?

美若梨花,一身喪衣的白伶,蜷縮在墻角瑟瑟發抖。

那些斷腿斷手的家丁護衛,死傷慘重,狼狽逃到屋外。

白家徹底敗了。

......

翌日。日上三竿。

秋日陽光穿透殘破的屋瓦,照射在陳煬身上。

嘎吱。

房門開啟。

一老一少兩個身影走了進來。

老的佝僂著背,拄著鳩杖,正是年事已高的老太太。

小的走路聽不到聲音,站在哪兒都沒人會注意到他的存在,正是陳煬的弟弟陳棘。

兩人進屋后,走到床邊,老太太瞇著眼睛仔細看了看陳煬的臉。

陳棘亮亮的眼睛忽閃忽閃,他伸出手指放在陳煬鼻孔處,感受了一會,說道:“還活著。”

老太太放心下來:“那就好。大郎就是心大,家里發生這么大事,他也睡得這么沉。”

陳棘道:“奶奶,你有沒有覺得哥哥變了?”

老太太想了想:“年輕人嘛,總有些是外人看不明白的。”

“為什么哥哥喝了那戮神散不會死?”

“你覺得我知道?”

“奶奶不想弄明白?”陳棘奇道。

老太太道:“糊涂是福。大郎也有他自己的秘密。總之,這是個好事。”

陳棘嘆道:“咱們陳家太弱小了。其它家都是合族而居,一個家族上千人住在一起,出了事可以一起扛。咱們陳家為什么都是獨門獨戶,一點都不團結。”

老太太笑笑。

她從書桌上抓過一把毛筆來,分成兩堆,每堆各有十支筆。

老太太指著左邊一堆筆,問道:“你看,這是什么?”

“筆。”

老太太拿起一支筆,咔嚓,折斷。

又拿起一支筆,咔嚓,折斷。

如是十次,將筆全都折斷。

陳棘笑道:“奶奶,我知道這個故事。一箭易折,十箭難斷。”

老太太冷冷一笑,一把抓起右邊的十支筆。

咔嚓!

十支筆一下被全都折斷了。

陳棘咋舌。

老太太眉眼彎彎一笑,問道:“是十支容易折啊,還是聚在一起容易折?”

陳棘悶悶道:“聚在一起容易折。”

老太太笑道:“終于開竅了。我們陳家,才不把家族的命運寄托在哪一個人的身上。

“各人為自己的命負責,勇猛精進,整個家族才有未來。

“聚在一起,說好聽了是報團取暖,說不好聽是互相麻痹。有事了再聚一起,才是治家的良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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