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棗回過神，臉蛋更紅了。

于街嘆看著她的反應忍不住笑著，他的笑江棗說不上來，就覺得很暖，比陽光還暖。

她不知道這個約定能夠維持多久，于街嘆能喜歡她多久，但她只需要現在。

兩人走到路口等著其他四人，中間還有一個人的空隙。

因為江棗說還不想讓他們知道，于街嘆就站的遠一點。

江棗看著路口的紅綠燈，話不經腦子就蹦出來：“你笑起來像太陽一樣。”

江棗反應過來立刻閉了嘴，尷尬的看著紅燈變成綠燈，內心狠狠罵了自己，怎么現在說個話那么不經腦子。

于街嘆嘴角勾起適當的弧度，黑耀石般的眼睛里閃著光亮，微微低眸，睫毛在眼瞼下打出一片陰影，陽光再一次被他詮釋得溫柔。

“是嗎？”

“……”

“那看著我。”

江棗捏著衣角轉過頭去看著他，她尷尬得仿佛都能聽到她轉頭時脖子咔咔的響。

于街嘆抬起眸肆意的笑著，一排潔白的牙齒著了涼，眼睛里沒有一點雜質，瞳孔里有她的影子。

江棗挪不開眼，直直的望著他。

于街嘆妖艷的紅唇足以讓人誤會他涂了口紅，他抬手擦了擦嘴唇，暖陽映襯著臉部輪廓，溫柔又多情。

“江棗同學。”

“好看嗎？”

江棗憋著笑，臉上紅撲撲的，她不知道于街嘆還有這么自戀的一面，但他的確長得很……好看。

她猛地點點頭，于街嘆笑著回她：“那以后你不開心了就找我，”他看向江棗，“我笑給你看。”

江棗愣了愣，這話好像不太對，于街嘆也反應過來，雙手插上褲兜慢慢補上一句：“用陪你不開心的笑，讓你開心。”

話音剛落隔著一條馬路傳來喬最的聲音，“于街嘆！”

馬路這頭的兩人齊刷刷看過去，四人疾步走過來。

江寶蹦蹦跳跳的到江棗旁邊挽住她，兩人曖昧的氣氛被打破，于街嘆也不惱的看著幾人嘰嘰喳喳的說著話。

江棗看了眼于街嘆，趁對方還沒發現就移開視線朝江寶說道：“小寶，可以回去了嗎？”

江寶點點頭，朝喬最幾人道別，江棗揮揮手拉著江寶離開。

程時也被程準‘拖’著離開，只剩于街嘆和喬最站在原地。

于街嘆正站在原地看著江棗越走越遠的身影，手機忽然響了一聲，他低頭掏出手機。

棗子：你到家告訴我一聲吧。

于街嘆看著這條消息回了個好抬頭看著兩姐妹消失在拐角處。

“于街嘆？”

喬最很是奇怪，這人怎么看著像是談了戀愛一樣，抱著個手機笑瞇呵呵的。

他也把這個問題問出了口，得到了于街嘆的一記白眼。

兩人分開，于街嘆慢悠悠朝家走去，像想起什么轉變方向朝花市走去。

還沒走到花市手機就急匆匆的響起來，他掏出手機看了眼備注，——江寶。

他有些奇怪的結果電話，只聽見對面傳來江寶著急的聲音，話也說不清楚。

于街嘆心里冒出不好的預感，安穩著江寶的情緒讓她慢慢講。

“街嘆哥哥……我們回來路上看到了我爸爸！”

于街嘆呼吸一滯，腳步不由自主已經朝江棗家走去。

“江棗情緒還穩定嗎？”

他現在很怕江棗出事，下一秒江寶說的話讓他放下了心。

“她還沒看見爸爸，我拖著她要去超市，我躲著她打電話給你的。”

于街嘆聽得出來江寶聲音依舊顫抖，溫柔的說道：“江寶別怕，你們在哪？我來找你們。”

江寶像是吃了定心丸報了個地址給他，看了眼不遠處的江棗。

江寶走過去拉住江棗，用很輕松的語氣說道：“姐姐，我還有東西沒買完，能不能陪我再去一下。”

江棗看著她無奈的點點頭，拉著她正要走身后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江棗江寶。”

江寶暗叫完蛋。

江棗聽到這個聲音提起的腳像有了千斤重，背上一陣涼，呼吸也開始急促起來。

她認得這個聲音。

是那年給她的噩夢。

江寶先反應過來轉過身朝江莊打招呼，江莊是她們爸爸的名字。

“爸爸。”

江寶跟江棗一個習慣，緊張或者害怕的時候都會捏衣角。

江棗轉過身，看到江莊瘦高挺直一副正裝的樣子，想說的話卡在嗓子眼。

曾經啤酒肚穿得隨意的江莊也被生活磨成了這個樣子。

江棗心里還是不太好受，畢竟這是親生爸爸。

“爸……”

第二個字江棗的嗓子啞的沒了音，只是嘴動了動。

江莊走過來，江棗心一顫下意識往后退。

江莊看到她這樣子有些不太高興的說道：“小棗見到爸爸不開心嗎？”

江寶看著姐姐早已沒了血色的嘴唇和一副病相慘白的臉嚇得沖上去抱了抱江莊。

江莊就站在她們對面幾米處，被江寶突如其來的擁抱嚇了一跳。

反應過來大笑，“還是江寶心疼爸爸！”

江莊從包里掏出一沓錢放在江寶手里，說道：“小棗小寶，我這次來是來看看你們，你們過得好就行，這點錢你們拿去該吃吃該喝喝啊！沒有零花錢了就找我！”

江棗看著江莊這副模樣竟覺得有些諷刺。

江莊看了眼江棗，說道：“聽說小棗鋼琴比賽得了二等獎，這是爸爸的獎勵。”

說著拿著手里的袋子想走過去，被江寶擋住，江寶急忙說道：“爸爸！我替姐姐拿吧，我們還有事，先走了，再見！”

江寶說著搶過江莊手里的袋子拉著江棗就要跑，江莊也沒說什么只點點頭。

江棗發現自己腿動不了是在江莊拿錢給江寶的時候，江莊對著江寶說了什么她也沒聽清，在江莊要給她獎勵看到他走過來一步的時候她想逃，但是腿僵在那里根本動不了，幸好江寶擋住了他。

江棗壓著嗓子面露難色，“小寶……我動不了了……”

江寶手一抖，沖上去緊緊抱住江棗，一個勁在她耳邊說著，“姐姐別怕，我們走吧，別怕別怕……”

江莊看到有些奇怪想走上來，江寶眼尖的看到他的動作松開江棗把江莊推開。

這個小姑娘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把江莊推了個踉蹌。

江寶急道：“爸爸！以后別再來找我們了，我們過得很好！”

她著急的拿出手機手抖著點進于街嘆的聊天框，內心對于街嘆正一頓臭罵。

頭上投來一片陰影，她打字的手停下，抬起頭，她松了口氣，著急的說道：“街嘆哥哥！”

于街嘆趕到看到江棗僵硬的身影和著急發著消息的江寶，以及站在一旁的男人，他大概明白了那就是江棗姐妹的父親。

于街嘆冷冽平緩的聲音傳入江寶耳里，“江寶，你帶路。”

于街嘆看了眼旁邊的男人，把江棗打橫抱起來。

江莊看到突然出現的男生有些懵，在他看自己了一眼時眼里充滿冷漠時他這個大男人心還是縮了一縮。

江棗混亂的腦袋撞到寬敞硬朗的胸口上才緩過神，一道熟悉的味道使得她眼淚沒忍住掉下來。

于街嘆低頭看了眼江棗，心揪著，甚至很自責，他為什么不送她回來。

江寶跑在前面，于街嘆步子邁得又大又快，她只得小跑著。

到了家門口，江寶大喘著氣手抖著找出鑰匙擰開門，于街嘆抱著江棗大步流星往她房間走。

于街嘆低頭問江棗：“我把你抱進你房間？”

懷里的人窩在他胸口處，頭發有些凌亂的散在額頭前，聽到于街嘆的問話她輕輕點頭。

得到同意于街嘆加快步子走進房間，輕輕把她放床上躺好，才仔細看了下她的房間，的確很少女風。

江寶這時跑進來，手里拿著水和藥。

“姐姐，吃一顆。”

江寶小心翼翼倒出一顆到蓋子上再放進江棗手心里擰好蓋子。

江棗吃下一顆藥，半躺著好一會臉色才有些緩和。

于街嘆坐在江棗的書桌前，他坐著腿依舊有些伸不開，彎成一百二十弧度才有些舒服。

江寶把水杯拿出去，看了眼于街嘆說道：“姐夫……哦不，街嘆哥哥你在這看著我姐姐一下，謝謝你。”

江棗頭暈著沒聽見江寶說的話，倒是于街嘆精準捕捉到了她說的前面兩個字，嘴角向上勾起。

于街嘆點點頭，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

江寶出去以后于街嘆才站起身朝江棗床邊走去。

坐到她床邊摸了摸她的腦袋，用極其溫柔的低嗓說道：“江棗同學，我笑給你看？”

江棗睜開眼，看到面前的男生覺得有些不真實，像在夢里一樣。

于街嘆慢慢勾起嘴角，像在那個紅綠燈那里笑的一樣。

眼睛里像有小星星，江棗看著心里竟的確有些放松。

于街嘆又用慵懶至極的嗓音說道：“江棗同學，開心了嗎？”

江棗點點頭，扯起嘴角。

于街嘆笑了笑，捏上那個小梨渦，“笑的那么假。”

他微微嘆氣，烏黑的頭發松松垮垮的耷拉在他額頭前，低著頭，頭發遮住他的眉目，從這個角度看他的鼻尖挺挺的，皮膚也好到極致。

他看了看外面，坐近江棗，修長的手指穿過江棗的發間，隨著他的動作江棗只得頭往前伸了伸。

于街嘆扣住她的后腦勺，用手輕輕扒開她臉上耷拉著的頭發，緩緩彎腰吻上去。

江棗被他的氣息籠罩，下意識閉上眼睛，于街嘆溫熱的唇覆蓋上她的唇。

江棗沒想到他會這樣，有些無措的閉緊雙眼垂在被褥上的手也抓緊了被褥。

于街嘆呼吸的氣息微微打在她鼻子上的小細毛，齒間留下他的氣息。

于街嘆緩緩離開她的唇，手還扣在江棗后腦，兩人的距離僅僅只是嘴唇離開了一些。

江棗睜開眼，看到于街嘆眼里充滿了迷情的水霧，再往下是他突出的喉結上下滾動著。

于街嘆沙啞著開口：“等你長大。”

江棗抬著紅撲撲的臉看著他，他輕輕吐了口氣，揉了揉她的腦袋，說道：“睡會吧，等下讓江寶給你弄點吃的。”

江棗呆呆的點點頭，于街嘆起身走出去，隨后是于街嘆跟江寶說著什么，再然后就聽到了不重的關門聲。

江棗舔了舔上嘴唇，仿佛上面還有于街嘆的氣息。

江寶走進來，看到紅撲撲的臉被嚇了一跳，還以為姐姐發了燒。

急忙跑過去床邊，膽小的摸了摸江棗的額頭，沒什么事放下心。

“姐姐，你睡會吧，剛街嘆哥哥讓我給你睡會，等你醒了他再過來。”

江棗點點頭，問道：“那媽媽呢？她還回來吃飯嗎？”

江寶搖搖頭說道：“媽媽出差了，要一星期后才回來，剛我打電話問她了，她知道你病犯了讓我先照顧好你。”

江棗點點頭窩進被褥，不一會就睡著了，迷迷糊糊中聽到了江寶窸窸窣窣走出去關上門的聲音，聽到了門外大門輕輕打開的聲音。

她沒管這些，只認為是夢里出現的聲音，越睡越沉。

江棗以前犯了病睡覺都睡不好，淺淺的睡眠就連外面輕輕有點動靜都能把她吵醒。

而這次不一樣，眼皮越來越重，睡了好久。

夢到了很多人，很多事，很多開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