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驚天巨變
- 我以江山擔(dān)風(fēng)月
- 靈丹非妙藥
- 2014字
- 2021-05-23 15:00:00
南曲班子的戲樓紅火得一票難求,可李家西府遞了張?zhí)樱瑧驑抢锉懔⒓打v出了包廂,更有班主等在里頭。
獨(dú)孤意來的時候倒也沒有特意避人,待進(jìn)來了包間后左右看看問“人在哪里?”
班主弓著身子道“人在后臺等著上戲,等演完了過來給公主請安。”
臺上咿咿呀呀的唱著戲,可獨(dú)孤意的心神卻全然不在這里。
飛燕叫了好幾聲她才將將回神,卻見人已經(jīng)跪在前頭。“起來吧。”
“九公主近來可好?”
學(xué)過戲的人即便不在臺上,聲音也是一樣的嬌軟,何況是他這樣唱慣了青衣的男子。
她輕輕的嘆了一聲“你為什么來這里?”
“聽說金州的春光極美,看過之后果然如此,我不愿離開只好留下來。”
“阿真你不該在這里。”
阿真忽然抿著嘴笑了“你這樣說是為了還是為大哥?”
“有什么分別嗎?”
“我不想做烏翅昏鴉,我也想做高堂廣廈。”阿真認(rèn)真的看著她,直到她終于承受不住,才輕聲道“你就這么不愿意看見我嗎?”
“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獨(dú)孤意道。
為了唱戲而養(yǎng)成的長指甲在此時變得有些扎眼,獨(dú)孤意將錢袋遞給他“如果他們知道你在這里不會善罷甘休的,換一個地方吧。”
“那你呢?要一輩子都這樣做低伏小嗎?”
獨(dú)孤意低垂著眼眸,細(xì)聲道“我這一輩子就這樣了,你和我不一樣。”
“我和你有什么不一樣?不都是被舍棄的棋子嗎?”阿真冷笑道。
當(dāng)年為了將大哥扶持上位,硬生生的打斷了他的腿,讓他一輩子都沒有辦法再上戰(zhàn)場,至今每逢陰雨天雙膝還會隱隱作痛。
勸慰的話到了嘴邊卻說不出口,她低聲道“事已至此,多說無益。”
“你真的甘心嗎?”甘心做一個寂寂無名的九公主,從此被困在這個地方。
“現(xiàn)在說這些還有什么用。”她的命就這樣,已經(jīng)改不了了。
阿真的臉被油彩遮住,可他眼中的光卻那樣明亮。“你要不要和我一起離開?”
“離開?去哪里?”
“天下之大,難道就沒有我們?nèi)萆淼牡胤絾幔俊?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就是逃又能逃到什么地方?
“別說這些了,我在這里還有事要做,沒辦法和你一起走。”
“是那個李余吧?”阿真嗤笑道“李家那點(diǎn)陳芝麻爛谷子的事也值得你出馬?”
其實李家這檔子還真沒有什么驚天的秘聞可說,不過是當(dāng)年李余的父親同一個青樓女子有了些首尾,惹得李家的人不快,不許她進(jìn)門罷了,至于后頭的事全然是意外。
獨(dú)孤意詫異道“你是從哪里知道的?”
“你還不知道吧,那個李余酒量極差,不過三兩壺酒下肚人家問什么都應(yīng),哪里守得住半點(diǎn)秘密。這一路上不知多少人已聽過他訴苦,你最好不要讓自己沾上半點(diǎn),不然有得受。”
“你既知道怎么不早些告訴我?”如今她已經(jīng)和李余定下盟約,要是擅自毀約成了什么人?
阿真道“這人究竟是不是李余還兩說呢,你可別被他給騙了。”
“這又是什么意思?”獨(dú)孤意皺眉道。
“李余父子離家快二十年,整個李家根本就沒有人認(rèn)識李余,何況他又說父母俱亡,就是那什么臨終托孤的漁家也沒有辦法證實他真就是李家的孩子。”
“李家的人難道自己不會驗證?”
“怎么驗?東西是死的人是活的,還不是全憑他說?”阿真鄙夷道“他若真是李余可真是個好兒子,這么多年都一聲不吭,偏搭上了你就要死要活的要給他爹討個說法。你就不覺得奇怪?”
獨(dú)孤意心里漸漸懷疑起來。“可奉天宮也沒有不尋常的地方。”奉天宮可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混過去的地方,總不能說奉天宮的人也被他收買了?
“我倒要問問你,他是用的什么身份進(jìn)的奉天宮?”
她被問得整個人不由得呆住,他用的是漁家的身份。難道李余的身份真的有問題?
見她沉默不語,阿真便知道她已經(jīng)起了疑惑,輕嘆道“你這樣子難怪太子總是放心不下。”
太子哥哥總說她心里不過事,她那時候還以為自己只是和宮里的人比起來心眼不足,誰知竟連這樣一個無名小輩都能誆騙了自己,一時羞憤難當(dāng)竟說不出話來。
阿真道“我勸你趕緊檢舉了他,不然日子長了恐怕多生枝節(jié),到時候才真正麻煩。”
外頭忽然匆匆忙忙跑進(jìn)來一個眼生的侍從,一身宮中的服制,見了她慌忙下跪惶恐道“啟稟九公主!陛下薨了!”
“什么!”
阿真急忙扶住她,喝道“什么時候的事!”
那侍從不敢答話,只拿眼睛去看獨(dú)孤意,見她點(diǎn)頭才道“昨日發(fā)喪。”
昨日發(fā)喪就一定不是昨天才出的事,恐怕都城早就已經(jīng)亂得不成樣子了。
“現(xiàn)如今誰代執(zhí)天子事?”
“四殿下!”
前頭的話全都沒有這一句來的驚人,獨(dú)孤意像是被人當(dāng)頭打了一棒,久久反應(yīng)不過來。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會是他代執(zhí)天子事?其他人呢?
不行!這是個燙手山芋決不能讓他引火燒身!“飛燕!即刻點(diǎn)清行囊回城!”
“我跟你回去!”
“你不能回去!”獨(dú)孤意急道,都城里的人只當(dāng)他死了,不然怎么可能讓他在外面逍遙。要是讓他們知道他還活著這幾年的苦都白吃了!
阿真道“太子不在,四殿下當(dāng)政,要是我也不在你怎么辦?”
她啞然道“他們總不會殺了我吧?”
可兩人都明白這一趟絕不是一次令人愉快的旅程,誰也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
“他還好嗎?”
即使不說出口,阿真也知道她問的是誰。“他已經(jīng)成親了,是個溫婉大方的名門閨秀,聽說明年開春就會帶著兒子回來面圣。”
原來他已經(jīng)成親了。
“原來是這樣啊。”她輕輕的晃了一下,扶住飛燕的手低聲道“替我恭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