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精靈森林·柴犬與小麻雀
- 精靈森林
- 石若昕
- 7015字
- 2021-02-01 18:09:23
見著新面包,小麻雀一個激靈清醒了,她哈哈大笑著飛到阿福身邊,說道:“你看!這里頭都是你呀!”
這一天,住在森林深處的阿福收到了一封信。
信上的字很潦草,鬼畫符一般,等阿福費勁地看過幾遍以后,才知道原來要寄給他的不是信,而是眼前的信使。
一只小麻雀。
“我也說嘛,哪有讓這么瘦的小家伙送信的道理呢。”阿福仔細聞了聞信紙,除了油墨和紙張混合的味道,以及一點兒鳥類的口水味兒以外,再無其他。這就很難知道寫信的是誰了。
信上只說讓他收下這只信使,可是為什么呢?不知道。
哎,反正家里也不缺這一口米。阿福這么想著,對這只小麻雀招招手:“誰讓你送信的呀?”
“是……一只海鷗。”小麻雀歪著頭回憶了半天。
“那有沒有和你說為什么要寄信給我啊?”阿福疑惑地問道。
“他說……他說今天他們片區的工作很多,不和我多講了,然后給了我一把海米。”小麻雀說到這里有點兒警惕,“我已經都吃掉了。”
“沒別的啦?”
“嗯……還有,還有剛和海鷗分別,就和鴿子先生撞到了,不過我們都沒有受傷。”小麻雀仔細回憶道,“真的沒了。然后,然后我就把信送過來了。”
“這樣啊。”阿福原地坐下,舉起后腳搔了搔耳朵,這是他思考問題時的習慣。
阿福是一只外地來的柴犬,住在精靈森林北部,毗鄰著一片半深不淺的青蛙池塘,阿福走到青蛙池塘最深處的時候,水正好淹到他的鼻子。
青蛙池塘是個好地方,阿福在淺水區打滾兒,在深水區洗澡,攪起泥濘水波無數,惹得一群青蛙不分早晚呱呱地罵他。不過阿福聽不懂青蛙說的是啥,還快活地汪汪汪地回應一通,氣得個別心眼兒小的青蛙肚皮一翻。
扯遠了,總之阿福并不是深謀遠慮的高手,只是一只意外至此的“林漂”,面對一封來歷不明的信,和一只腦容量比自己鼻屎還小的小麻雀,他有點兒無奈。
有點兒麻煩,但也不是不可以忍受。
阿福思來想去,問道:“信上說讓我收下你。你有什么想法嗎?”
“沒有。”
“你有家人嗎?”
“沒有。”
“那你就跟我住唄。”
“好的。”比阿福更不會多想的小麻雀咂巴咂巴嘴就答應了。
也許是因為阿福咧著嘴巴看起來就像是在笑一樣,這讓小麻雀一點兒都不害怕,一個起跳,在空中拍拍翅膀,降落在了阿福的腦殼兒上,屈著腿蹲了下來。
哇哦,狗腦殼兒也太舒服了吧,小麻雀蹲在阿福頭上,被又軟又暖的毛搞得忘乎所以,覺得自己昨天還在住的那個簡樸的樹洞,完全不能與之相提并論。
阿福頂著一只小麻雀,轉身進了家門,介紹道:“這就是我家。”
小麻雀從阿福頭頂上起飛,落在了沙發上,沙發上有個破洞,洞里填了團舊衣服,正好把破洞堵上。
阿福稍微有點兒害羞,但又非常坦然地解釋道:“做夢的時候刨的,不過沒關系,旁邊還可以坐。”
小麻雀高興地在沙發上跳來跳去:“你這里可真不錯。”
阿福的高興向來藏不住,此刻就咧著嘴樂了:“我也這么覺得。你看我的床,看啊。”
小麻雀又拍拍翅膀飛到了床上,隨著阿福的介紹,在床上走動著。
阿福的床是用樹干、干草、干棉花、干海綿和干花做成的,一層一層地壘成了床架,睡在上面,可以聞到淡淡的樹木和薰衣草的味道。
“這也太棒了吧!”小麻雀在床上撲騰著夸贊道。
咕嚕咕嚕。
阿福的耳朵動了動,他聽力可好了。阿福低頭看了看,不是自己的肚子,那就是小麻雀肚子餓了。阿福從柜子里取出來半塊面包,掰成兩半,將一半分給了小麻雀。
“這是什么呀?”小麻雀疑惑地聞了聞,把頭扎進了面包里,阿福幾口就吃掉了自己那份,然后擔憂地看著小麻雀,怕她會悶死在面包里。
小麻雀終于抬起了頭,開始一下一下啄著吃,阿福在旁邊做自己的事,忙了一會兒后看到小麻雀還在吃,只是面包一點兒都不見少。
半晌,小麻雀打了個嗝兒:“真香。”
阿福開心地喘了兩口氣,把面包收到柜子上,以便小麻雀可以隨時吃到。
吃飽喝足,小麻雀從拘謹變得完全活躍起來了,她在屋子里跳來蹦去,嘰嘰喳喳說個不停,一會兒研究油燈,一會兒在沙發背上跳踢踏舞,一會兒又鉆到床架里看來看去。
阿福向來安靜的小屋子一下子被聲音填滿了,阿福覺得有些吵鬧,但還不算壞。
這天晚上,阿福像往常一樣睡在由樹干、干花等做成的床上,在薰衣草的味道里睡得很香。原本阿福友善地想和小麻雀分享自己的小床,但小麻雀很怕阿福睡著了刨她,就選擇睡在沙發洞里。于是阿福從床架里拆出來一些薰衣草,在沙發洞里也鋪了一層,讓小麻雀在紫色的香氣里,睡了個前所未有的好覺。
不冷,也不黑,也不用擔驚受怕,不管是誰寫的信,我都要好好謝謝他。小麻雀入睡前這么想著。
第二天一早,阿福的生物鐘讓他早早地就醒了,他剛想像往常一樣拉長嗓子吠一聲時,就聽到了小麻雀發出的輕微鼾聲。阿福趕忙閉上嘴,稍微拾掇了一下,便躡手躡腳地出了門。
清晨的森林里,晨光昏暗,萬物淺眠,阿福在樹木間奔跑著,厚厚的落葉被踩出了酥脆的響聲,不知讓他想起了什么,他咽了咽口水,跑得更快了。
跑了一會兒,沉睡了一夜的身子熱了起來,熱身后,他的腳步越來越輕盈,但還是驚起了幾只不大情愿的松鼠,在枝丫間揉著眼睛看著阿福土黃色的背影。
到了。
穿過一整片森林的阿福抖了抖身上的露水,熟門熟路地推門進去。
這是一家面包房,離森林不遠,此時已經亮起了暖黃色的燈。
老板看見阿福進來就笑了:“再等會兒就好。”
阿福精神滿滿,他和老板以及正在烘焙間里忙活的面包師打了聲招呼,便給自己系上了圍兜,開始利索地拖地,擦桌,準備食材。
雖然出門前已經梳過一遍毛,但阿福還是很小心地又到店外抖了抖身體,極力避免讓任何一根毛污染到與食物相關的用具。
就在這時,烘焙間傳來了一聲熟悉的“叮——”,令人聽起來就很幸福,阿福高興得搖起了尾巴。
老板、阿福一起等在門口,等著面包師將他的新作——一盤剛烤好的小面包——端出來,有時是奶油吐司,有時是紅豆核桃酥,今天則是香噴噴的菠蘿包。
一時間,面包店里很安靜,只有老板、面包師和阿福的咀嚼聲。
他們齊齊打了個飽嗝兒,接著在新鮮面包的香味里,繼續準備一天的工作,面包師去準備新的點心,老板修起了昨天下午開始就不大靈光的收銀機,阿福則將剛烤好的面包小心地放進了玻璃柜,一個個擺好。
玻璃門上倒映著他的臉蛋,黃黃的毛茸茸的臉龐和黃油油的菠蘿包相映成趣。
再過一會兒,就要將門打開,做好營業的準備了,等天色從灰藍色變成天藍色的時候,第一撥客人就會睡眼蒙眬地走進來挑面包啦。
下班后,阿福跟老板告別的時候說:“最近家里多了一位客人,我可以多拿一個面包帶走嗎?”
“當然,當然,”老板笑瞇瞇地說,“自己拿就好,多拿幾個也沒關系的喲。”
“一個就夠了,客人有個小鳥胃。”阿福知足地說。
他脫下圍兜,展開紙袋子,將準備帶走的面包放進去,隨后搖了搖尾巴表示再見,就叼著一袋面包消失在了森林里。
阿福回到家的時候,屋子里是黑的。
推門進去,除了門發出一聲吱呀的聲響,并沒有其他聲音。
阿福點上燈,發現屋內空無一雀。
小麻雀呢?
阿福將面包擱在柜子上,緊張地喘著氣走到門外。他跑出面包房的時候,太陽剛落在森林里頭,還留了一點兒光明的尾巴,在森林邊上暈染出橙色的光圈。此時已經不見一點兒太陽的蹤影了,月亮悄悄爬到了樹梢上,隱隱約約地流出一點兒銀白色的清輝。
小麻雀去哪兒了?
走了嗎?
離開了嗎?
還回來嗎?
阿福在屋外轉了一圈,月光照在他的皮毛上,讓淺黃色的皮毛看起來都有些發白了。
走就走了吧。
阿福甩了甩耷拉著的尾巴,假裝自己并不在意。
離別,和相遇一樣,都是狗生的常事而已。
他關門的一剎那,一個毛團子像炮彈一樣疾射進來,噗的一下砸在阿福的胸膛上,又彈射到沙發上。
阿福還沒來得及問什么,“小炮彈”已經鼓起胸膛,氣勢洶洶地問道:“你去哪兒啦?”
阿福的眼睛因為疑惑而睜得老大,圓溜溜的像兩個大玻璃球。
“我找你找了一天!”“小炮彈”也不甘示弱地瞪著兩只黑豆眼,舉著翅膀,跳來跳去地和他對視,“我以為你被大灰狼叼走了呢!”
小麻雀奓著毛叫囂著,感覺自己的心里就像裝了一個馬上就要砰的一聲炸開的東西一樣,又是不安,又是不滿。
阿福無辜地回答道:“我上班去了啊。”
“上班?那是什么?”小麻雀不解地問道。
“就是工作啊,經常去一個地方工作,然后你會得到報酬。”阿福解釋道,他又接著說道,“我回來的時候也沒看見你,還以為你走了呢。”
“你要讓我走嗎?”小麻雀抖著翅膀,淚眼汪汪地問道。
“當然沒有,我是以為你走了,以為。”阿福趕緊解釋道。
小麻雀搖了搖頭,甩掉眼淚,繼續提問:“那工作是什么?”
“就是,就是干活兒,你不工作嗎?”阿福問道,“你平時怎么吃?怎么住呢?”
小麻雀想了想,天真地說道:“我住在樹洞里啊,我看見什么就吃什么。嗯,松果,小蟲子,堅果,小樹葉……有什么我就吃什么。”
阿福甩了甩尾巴,解釋道:“你這就是在工作,為自己工作,而我,是每天去面包房工作,會得到吃的。”
“這樣啊,就是面包嗎?真好吃,我也要去那里工作!”小麻雀開心地說,她奓起的毛漸漸平復下來,就像她心里那個即將要爆掉的東西被放掉了一點兒氣一樣,慢慢癟了下來。
她像彈跳棋子一樣在屋里飛了幾圈,似乎為自己找到工作而感到開心,又跑過來伸著頭看紙袋子,看了看紙袋子,又看看阿福,像在說:“什么呀?真香。”
但她沒有說,只是歪著頭看來看去,阿福趕緊將紙袋子里的面包取出來分給她。
這時候,阿福才察覺到自己肚子也餓了。
“是給我的嗎?”小麻雀這么問著,已經毫不客氣地篤篤篤地啄食起來。
阿福吃得很快,掉了一些面包屑出來。
小麻雀看見了,就很珍惜地探過頭來撿起來吃掉了。
“呃……”小麻雀打了個飽嗝兒,說道,“那海鷗先生和鴿子先生就是在上班啦!他們總是在送東西,一個在跨海送,一個在陸地送,是不是?是不是?”
阿福夸她:“沒錯,你真聰明。”
小麻雀又害羞又得意地嘰嘰嘰地笑了起來,笑得阿福耳朵直癢癢。
這時,阿福突然想到:會不會那封信,其實是讓他收下海鷗呢?
可是,海鷗可比小麻雀能吃多了。
何況就算他愿意收下海鷗,海鷗為什么會愿意被他收下呢?
奇怪。
阿福沉默地思考了一會兒,將這個問題暫時丟到了腦后,總之,后天就是店休日,到時候再說吧。
整個晚上,小麻雀都在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像是在得知自己沒有被丟下以后,一下子放松下來,話簍子整個兒破掉,一兜話語像瀑布一樣往外傾倒。
“你這個是哪里來的?海綿?為什么沾了水會變軟?海綿就是海里的棉花嗎?”
“你今天什么時候走的呀?我怎么一點兒都沒聽見呀?你什么時候回來的呀?你每天都是這么早走嗎?”
“我今天飛了一整天,累死啦。”
“我還遇見海鷗先生了,他更加忙了,他說鴿子先生也不知道去哪兒了,又少了一個送信的,都不知道去哪兒招幫手了。”
“他還說要是我沒什么事做,就去當長期工,什么叫長期工?”
“我說如果我找不到你,我再去找他,他就沒和我多聊,我感覺他比我還累,毛都黃啦。”
“你有沒有送過信?海鷗先生還說他之前想過辭職,但是跨海的信只有他送得了,就一直沒能辭掉,如果再找不到其他幫手,一直這么干下去,他就撂挑子。”
“你知道什么叫辭職嗎?什么叫撂挑子?”
“我今天吃到一種新果子,味道好奇怪呀,我本來留了兩個想帶給你吃,但后來太餓了,我就吃掉了。你想吃嗎?我明天帶你去找。”
“我聽說……”
“你……”
……
阿福翻了個身,將腦袋藏在自己胳肢窩底下,又將整個身子藏到被子底下,奈何聽力實在太好了,怎么都躲不掉這絮絮叨叨的穿耳魔音。
這小麻雀怎么這么能說?
阿福幾次想讓她閉嘴,又實在不好意思,好在沒過多大一會兒,他也就慢慢睡著了。
愿夢里沒有小麻雀。
不如明天還是去問問海鷗吧,海鷗應該沒這么啰唆。
第二天,阿福起床的時候,下意識地收斂了手腳,他拾掇了一番,梳了梳毛,走到沙發前,看見小麻雀睡得四仰八叉的,半邊身子卡在沙發洞里,半邊身子攤在洞口,翅膀像放掉氣的皮球一樣軟趴趴地掛在身子兩邊,肚子上的絨毛隨著呼吸的起伏抖動著,像棵胖大的蒲公英。
阿福伸出“利爪”,緩緩地探到了小麻雀的肚皮上——輕輕點了兩下。
小麻雀紋絲不動。
阿福又加了點兒勁,將小麻雀的肚皮戳得凹下去了一點兒,又彈回來,小麻雀終于有所察覺,她直起翅膀,拍了拍地面,扭了兩下,脖子一歪,又繼續睡了。
怎么睡得死沉死沉的?
阿福使了點兒力氣,將小麻雀推得翻了個身。
小麻雀終于給面子地睜開了眼,費力地眨了眨:“我好困……”
“那你繼續睡。”阿福果斷地建議道。
再磨蹭會兒,上班就要遲到了。
但小麻雀有氣無力地堅持著:“不行……我要……和你一起……工作……好困……”
也許是“一起”兩個字觸動了阿福,他想了想,將已經睡得沒有骨頭的小麻雀舉起來,放到了腦門兒上,提醒道:“坐穩了。”
接著,阿福麻溜兒地走到屋外,像晨風一樣穿梭在樹林中。
因為時間的緣故,今天阿福跑得比以往還要快些,像一匹小馬駒一樣,靈活地騰挪轉移,避開各種障礙物,到面包房的時候,他都有些氣喘了。
頭頂的小麻雀松開了抓緊阿福頭毛的小爪爪,從阿福背上一路滑下來,啪嘰一聲掉在地上,顫顫巍巍地爬起來,扶著墻吐了。
“早知道……說什么我也應該自己飛的。”小麻雀哀怨地控訴著。
阿福見她又重新活蹦亂跳起來,就放心地打開了店門。
阿福剛邁進兩只腳,小麻雀就已經重整旗鼓振翅飛到了面包柜頂。
老板正在收銀臺鼓搗,一抬頭驚了:“這位客人,我們還沒營業哪!”
阿福快步跑過來,將前爪搭到柜臺上,搖著尾巴,將這兩天的事情說了一遍。
面包房的老板很高興:“這就是你家的小朋友哇!”
說完,對著小麻雀招了招手:“早飯快好啦。”
是我家的嗎?
阿福想了想,沒有反駁。
“天——哪——”小麻雀高高地飛起,一頭扎進了自己的那份面包里。
原來剛出爐的面包這么蓬松!這么熱乎!這么香軟!
這么這么!
小麻雀幸福得要暈過去了。
她歡歡喜喜地哼起了歌兒,只不過既沒有百靈的輕盈,也沒有黃鶯的婉轉。
就是還挺……挺難聽的。
阿福一邊吃早飯,一邊默默耷拉下了耳朵,面包師吃完早飯,比往常更快地躥進了廚房,老板倒是啥也不覺得,還跟著拍起了手,附和得小麻雀越發有勁兒。
小麻雀唱了一會兒想起來一件事,趕緊說:“我要在這里工作!我可以在這里工作嗎?”
老板想了想說:“可以啊,你想做什么呢?”
“嗯……”小麻雀撲騰了幾下,飛到阿福身邊,有樣學樣地跟著抓住了一塊抹布,接著,費力地夾著抹布飛到了空中,扔進了水槽里,至于像阿福那樣輕松地擰干凈擦櫥窗,可就做不到了。
小麻雀換了個模仿對象,刺溜一下飛進烘焙間,被撲面而來的小麥粉撒了一身,灰頭土臉地跑出來,跳到了收銀臺上,眨巴著眼睛看著老板。
老板指了指收銀機。
小麻雀猶猶豫豫地跳到了機子上,在鍵盤上絆了一跤,所有的抽屜都彈了出來。
“嘰!!!”
“哎呀!”
兩聲高呼同時響起。
小麻雀嚇得兩眼發直。
老板驚呼了一聲,拍著手高興地說:“總算出來了!”
“咦?”小麻雀不解地站在一旁。
老板又將抽屜拉了拉,按了按開關,撥弄了一下收銀機里的硬幣,快活地說:“這抽屜卡了好幾天了,怎么按都彈不出來,我還以為要靠蠻力撬開呢。”
原來沒做錯事呀,小麻雀明白過來了,松了口氣。
老板擺弄完了收銀機,說道:“好啦,不一定非要做些什么,就在店里玩玩嘛。我看,你還是個小朋友吧?”
小麻雀點了點頭:“好像是。”
“你爸爸媽媽呢?”老板問道。
“我沒見過爸爸,媽媽早就不見了,”小麻雀絞盡腦汁地回憶道,“我都記不得啦!”
“喔——”老板摸了摸小麻雀的小腦殼兒,“真是個小可憐。”
“我不可憐呀,大家都是那樣的,”小麻雀歪著腦袋說,“而且阿福對我可好啦,我現在有床睡,還有面包吃,還有工作呢。”
老板不說話了,又摸了摸她的小腦殼兒,摸得小麻雀昏昏欲睡,有些困。
阿福的耳朵動了動,玻璃擦得更起勁兒了,接著又去接過面包師剛烘好的一盤面包,一只一只地碼進了柜子里。
見著新面包,小麻雀一個激靈清醒了,她哈哈大笑著飛到阿福身邊,說道:“你看!這里頭都是你呀!”
剛烘好的面包本來就有些焦黃,在暖色的燈光下顯得更加黃燦燦的,飽滿的姿態,確實和阿福有些相像。
大家都樂了,羞得阿福彈了小麻雀腦殼兒一下。
這時,外面的天色更亮了,老板剛掛出開始營業的牌子,就來了第一位客人。
是個新面孔,似乎只是趕路經過此地,進來略微轉一圈就要出去,老板習以為常地核算著昨天的賬,并不在意。
小麻雀卻很在意,一見客人有離開的意思,趕緊拍著翅膀說:“試試這個!這個好吃!!”
“是嗎?”客人嘟囔道。
“真的,真的。”小麻雀從還沒涼透的早飯里揀出來一塊新鮮的面包遞過去。
客人將信將疑地接過去,嘗了一口:“是還行。”
“嗯嗯!!”小麻雀點頭點得像啄木鳥。
客人折返回去買了兩塊面包走了,老板給小麻雀比了個大拇指。
沒過多久,新的客人又來了,小麻雀趕緊湊了過去。
接下來,這一天里,小麻雀叭叭的小嘴就沒合上過,客人來了,她就可勁兒說面包多好吃,沒有客人的時候,她就和店里的大家聊天,別人越忙越累,她卻是越忙越精神煥發,到了后來,她干脆指揮阿福切了一堆面包塊兒,親自飛到店外頭大聲攬客去了。
走過路過的朋友都被她塞了一塊小面包。覺得還不錯的,就進店買了點兒走。
一天下來,進店的人格外多,很多還是新面孔。老板的收銀機開開合合,就像老板的嘴,笑得就沒合攏過。
到了晚上,小麻雀問老板:“我以后還能來工作嗎?”
“當然可以,歡迎你!”老板拍著手說,還提醒阿福多打包幾塊面包,“明天店休,多帶點吃的回去。”
“我厲不厲害?”小麻雀趴在阿福腦袋上,有氣無力地說。
“厲害厲害。”阿福一邊趕路一邊夸她。
“嘿嘿。”小麻雀說了一天,飛了一天,已經累著了,爪子雖然還扒拉著阿福腦袋上的毛,翅膀卻耷拉了下來,垂在了阿福耳朵邊,在夜風里沉睡過去了。
阿福在夜色里咧著嘴笑了:
算了,明天在家里好好休息,讓海鷗過自己的去吧。
收下一只小麻雀,也沒什么不好的,是吧?
阿福不知道的是,在他收到信的那一天,另一封信,卻讓鴿子先生踏上了奇怪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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