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五進福溪 (1)
- 民國謎局
- 秋賦
- 2479字
- 2021-06-21 10:25:35
我又回到了福溪村。
當我追問田護士,并肯定地指出,她說的朱老將軍喜歡吃堿粽子一定是記錯了,我并沒有說她是故意說的,因為聽老朱說,他父親的胃不好,吃糯米食不消化,所以他是不會吃這種粽子。
田護士裝著驚訝的樣子,說讓她再想想,她也許是記錯了,人總有記錯的時候吧?
我表示認同,幾天后,她主動給我打來電話,告訴我朱老曾經說過,在去福溪的路上,他們路過一戶村民家,在那里吃了當地的食物,是一種叫酸豆米渣的食物。
我讓小張查下這個食物在哪一個地區,小張查了半開,也找不到線索,我卻仿佛在哪里吃過。
答案離我這么近,卻被記憶力遺忘。
我向小伙伴們一一打聽,在我們一路尋找的路途中,哪個地方出現過酸豆米渣這種食物?
答案是否定的,全體人員中,除了我有記憶,其它人都沒有,那只能說明,我去過一個地方,其它人都沒有跟來。
我翻開信箋,一頁頁回憶,我去過的巴中地區,也就是劉老的家鄉,他們沒有跟進,我想起了陳廚師給我們準備的那頭香豬,趕緊給他發短信,告訴他下個月我們一準會過來。
我反復檢查每一個團隊去的地區,用排除法一一查后,發現只有一進福溪時我去過黃民所在的村子,那里是我一個人去的,對了,我正是在隊里住著時,村民給我送過一碗用青毛豆磨碎后做的酸湯,記得當時坐黃民的車進山,還有點暈車,和去巴中時一樣,村民說喝點這村里獨有的酸湯汁,會舒服起來。
我激動于這個發現,馬上給黃民打電話,問他村附近有沒有一座小山,站在上面,能看到村莊,黃民說有的,當時你坐在車里暈著車,走時又天沒亮,可能沒有注意它。
我告訴黃民我明天就到,讓他讓他組織幾個人,等我到后,與我一起到山上。
我給小鄭打電話,讓他拍完選題后,飛到福溪村與我匯合。
我肯定地說:黃哲民找到了。
電話那頭,小鄭差不多是喜極而泣了,他說那他買房子的首付款是不是很快就可以付了?
我說我保證很快。
有時志同道合也不一定是純精神的推動力,物質的一樣重要,否則你就是孤家寡人。
黃民特意開車到機場接我,他很高興我這么快就回到村里,這次他堅定地說先去他家吃飯,他讓媳婦在家做了好吃的飯等著我。上次因為急著調查而沒有去他的家,我也一直覺得不太合適。
我走進他的家。
一座普通的南方老式的房子,進門是一個院落,院子里收拾得很干凈。我走進屋子,屋子里很亮,正面是壁照,正墻上,掛著一張年年有魚的年畫,條案上,放著供果,還插著沒有燒的香。黃民不好意思地說:媳婦信著佛,每天拜著,總想著發財。
我把目光移向了左邊的墻上,墻上有一排照片,我覺得那里有一個人在看著我。
那雙我熟悉的眼睛看著我,這墻上照片里的人,不就是劉老嗎?
黃民說:這是我父親。
我說:你父親的名字?
黃貴生。
我頹然地跌坐在椅子上,面無表情,食知無味地把這頓飯草草地吃了,然后禮節性地夸著他媳婦做菜的手藝好,她媳婦說,好吃你也不多吃點,說完一個勁地把食物堆在我的碗里,堆出了山尖尖。
我心不在焉地把飯吃完了,黃民看出了我的心思,打發媳婦收拾桌了了,然后又端出茶具,給我沏了一壺古法鐵觀意,小心地問我:
“是不是又暈車了?”
我點點頭問他:
“咱村里面是不是有道美食叫酸豆米渣?”
他說這東西早年常吃,現在吃的東西太多了,請客是上不了桌面的。
我說還是有點暈車,想吃它。
黃民喊過媳婦,讓她趕緊給做一碗。
不一會兒,滿滿的一碗酸豆米渣端上來。
我剛喝了一口,眼淚不爭氣地流下來了。
黃民嚇了一跳,說媳婦怕我暈車重,多加了胡椒,是不是給辣到了?
我點點頭。
我喝完,讓黃民的媳婦拿去洗,告訴黃民讓她暫時不要進屋地,我要和他好好談談。
黃民緊張地看著我也緊張的臉,他不知道我談談是什么意思。
他喊過媳婦,讓他去前村鄰居那里稱幾斤上好的麥牙糖,最好是等著要新出鍋的,給我路上吃。
媳婦想也不想,帶上院門走了。
聽見她走遠的腳步,我說:
“你父親就是我們要找的寶貝,王文蘭留給張哲文的寶貝兒子。他正是劉老的弟弟。他們長得真是一模一樣。”
黃民愣住了。
我后悔上一次我沒有調查黃民。
我推測出故事情節:
當年,王文蘭把剛剛生下的小兒子留給了張哲文,他是一位交通員或是組織內部可靠的人,而張哲文正好有一個與王文蘭一樣大的孩子。
敵人進村的那一天,張哲文與村里的男人們給敵人抓起來殺害了,他沒有交代出王文蘭,而他的名字,是組織上才知道的真名,他在村里的名字,姓黃,外村來的人。
他的妻子藏好王文蘭的兒子后,抱著自己的兒子來到廣場,敵人殺害了全村的男人后,她交出了自己的孩子,說是那個女共黨留下來的孩子,于是,王文蘭在山上看到了那悲慘的一幕:
還鄉團當著母親的面,摔死了她的孩子,而王文蘭以為,那是她的孩子,所以才會發瘋地要下山。
失去孩子的母親,找到了藏好的孩子,她等著王文蘭來接她的孩子,沒有想到,一直沒有等到。
她死前也沒有告訴兒子真相,或者說她不愿意讓孩子知道,為了他,一個村子的男人都死了。
黃民搖搖頭說:
“這不是真的,父親從來沒有說起來這事。”
我說,你父親都不知道。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不知道,只是推測。
“推測要有道理。”
黃民跟我急了。他知道我來就是要完成任務,但完成任務就編排了他父親的故事,他覺得我不敬重老人。
我說,你想想,你小時候你奶奶的舉動有什么異常?
“就是到了爺爺的祭日,奶奶總是特別的傷心。”
他指著爺爺的畫像,因為沒有照片,所以請人畫的張哲文的像,從畫像上看,黃民的父親一點也不像他的父親,當然,也與畫像上的他奶奶也一點都不像。
黃民突然發現了這一點,開始不自信。
我讓他再好好想想。
他要了一支煙,蹲在門口想著。
我看著墻上三個人的像片,真想讓他們開口告訴我事實真相。
我發現,這三個人的相框都不一樣,爺爺的可能時間較久,是很好的紅木相框,奶奶的與父親的,就是一樣的楊樹框,這個發現令我激動,我以收藏家的眼力,要求黃民將他爺爺的相框取下來。
他說,先要給爺爺請個安。
他點起三根香,給爺爺燒上,說要驚動爺爺,快70年了,還沒有人動過爺爺的相框。
我想知道答案,但又不知道那是什么樣的答案。
黃民小心地起下釘子,拿起背板,灰塵揚起來,他吹了吹,拿起背后的黃裱紙,那是當地生產的一種稻桿做的紙。
黃民掀開,下面有一個紅綢布包著的東西,黃民哎呀叫了一聲。
我知道那里面是什么。那就是我要找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