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晚上，楊明陽很晚才回家，是被秦兆康派人送回家的。

此時，已近午夜，楊光已經睡熟。

他滿身酒氣，熏得一直在客廳看電視等他回家的楚紅直皺眉頭。

從廚房端出來早就準備好的解酒湯，看著楊明陽一點不剩的喝光，楚紅臉色這才好了些：“不能喝就少喝點。

現在你是院長，那些人以后都要在你手底下做事，他們還能逼著你喝不成。”

態度雖是緩和了，楚紅還是慣例的嘮叨了幾句。

楊明陽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搖晃了好幾下才坐穩，笑道：“我沒喝醉。”

“哼，喝醉的人有幾個承認自己喝醉的，你看你這臉紅的，跟猴屁股沒兩樣。”

“咔”，千瀧開門出來：“要不我給叔解下酒？”

楚紅詫異：“你還能解酒？”

見千瀧點頭，楚紅臉上剎那滿是歡喜，把千瀧拉到楊明陽跟前，一臉嫌棄道：“快快，千瀧，你給他解酒。

我看他這醉醺醺樣就煩。”

楊明陽是有幾分醉意，卻也沒到糊涂的地步，人還是清醒的，聽到千瀧要給他解酒，胳膊一甩，大著舌頭道：“來來，千瀧，你看我要怎么做？”

“什么都不用做。”

千瀧口中說著，出手如電，瞬間將楊明陽甩過來的手抓住。

內力涌進楊明陽體內，一點點激發他的潛力，推動他氣血運轉，加速酒精分解。

楚紅張了張口，終于還是沒有出聲。

她剛還想問要不要換個地方，武俠電影里這種時候差不多都該是兩個人盤膝坐在床上，然后一人雙手抵住另一個人的雙手或者后背，運功，頭頂再不停冒煙。

有時還需要先脫掉衣服。

只是看千瀧此時做態，很明顯她的這些“經驗”全都是用不到的，也許，大概，可能，武俠電影里的這些常見情節都是做不得準的，楚紅如此覺悟。

楊明陽倚靠沙發，仰著頭，閉目靜靜體會體內的感覺，喃喃：“這就是內力？

很奇怪，沒有灼熱，也沒有冰寒，只是能感覺到有些異樣。

嗯，還稍微有些刺痛。”

千瀧道：“叔，您武俠小說看多了。

您說的這些是這個世界的人對于內力的想象，他們自己都沒體會過內力，他們的描述又怎么能做得準？

至于刺痛，很正常，您沒修習過內力，經脈孱弱，我再是小心，還是會刺激到的。”

“唔，也是……”

正說著，楊明陽陡然睜開眼，起身就往衛生間沖。

千瀧順勢松開了手，楚紅詫異，就要追過去：“怎么，是不是要吐？”

千瀧伸手攔了她一下：“沒事，姨，不是要吐，是尿急。”

楚紅愣了一下，反應過來，捂嘴失笑：“嗨，嚇了我一跳。”

衛生間里沖馬桶的聲音響起，楊明陽洗了手出來，手和臉都有著明顯的濕痕，酒醉的潮紅已經淺了許多，幾不可見。

他重新回到沙發坐下，拍了拍旁邊：“千瀧，過來坐。”

他是徹底酒醒了，說話也不再大舌頭。

楚紅忙走進衛生間，又很快出來，手里拿了一條干毛巾，強把楊明陽的手拽起來擦，完了又在他臉上胡亂抹了一氣，口中埋怨：“水都不擦干凈就出來，想都抹在沙發上不成？

看你這邋遢的樣子。”

楊明陽笑笑，不在意她的嘮叨，等到楚紅擦完放過他回衛生間去掛毛巾，這才伸手拉過他的公文包。

打開，從中拿出幾個小袋子，上面都帶著藍色字樣，小袋子里的東西，千瀧認得。

他初到這個世界，在楊明陽原先工作的醫院里，見過不少次。

楊明陽將這些一一放到矮幾上：“針頭，針管，試管，齊了。

今天我看了，實驗室很不錯，遠超我的預期。

明早我抽點你的血，帶去化驗下看看。”

楚紅回來，在他旁邊坐下：“化驗血，在哪里不能化驗，你還等到這時候。”

“不一樣，這一次是要往精細了來的。

需要做的種類很多，有專門的實驗室，這就會很方便。”

楊明陽一直對研究千瀧的內力念念不忘。

楚紅見他如此急切，沒好氣道：“你今天才剛上任，明天你不熟悉下醫院，你就打算一直待在實驗室里？

那人家老秦要你這個院長干什么？”

“我又沒說全都要我自己做，我現在好歹也是一院長，手下幾百號人。

這種基本的操作當然是讓別人去做，我最后等結果。

你以為我一邊管著醫院，一邊還扎根在實驗室里，事必躬親，那不得累死我？

我又不傻。”

“哼，是，你不傻。”

楚紅瞪他一眼，“氣呼呼”起身進臥室去給楊明陽整理待會兒洗澡的換洗衣裳。

楊明陽搖搖頭，看向千瀧，神色振奮：“千瀧，明早咱們起早點，抽了血我就出門，先不讓楊光知道。

我看看你的血液和普通人有哪些不同。

等都弄明白了，才好開始研究內力對人體的影響，尋找切入點。”

“好。”

千瀧對現代醫學一竅不通，楊明陽要如何做，他配合就是。

希望早點出成果的心，他的急切一點也不亞于楊明陽。

第二天一大早天才將將放亮，楊明陽提著個便攜式手提小冰箱就出了門，小冰箱里裝著千瀧的一試管新鮮血液。

……

……

楊明陽是有研究遇到困難的心理準備的，但是他沒有想到這困難來的如此之早。

早上抽了千瀧一試管血，晚上回來，楊明陽看千瀧的眼神就變了。

趁楊光去衛生間洗澡，楊明陽來到千瀧房間，對伏案學習的千瀧道：“今天做了一部分化驗，單看目前已知結果……”

千瀧停筆，抬頭，等待他繼續說下去。

楊明陽嘆息，望著千瀧，神色里帶著些許疑惑：“結果是什么發現都沒有。

你的血液和正常人幾乎沒什么不同。”

千瀧咧了咧嘴角，微笑：“這不正好說明我還是人，不是超人，也不是怪物。”

楊明陽擺了下手，坐到千瀧床上，搖頭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的內力好像并沒有對你的身體造成直接的影響。

你身體的各項數值依舊處在可以理解的正常人范疇內。

但，這不合理。

你明明力大無窮，反應敏銳，速度迅捷，記憶力超群。

如果你的身體還是正常人的身體，是支撐不起來你這些能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