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楓疑道:“各大宗族的血脈?為何要下放到凡人世界?在上面修行條件不是更好嗎?”
風嵐道:“神族的血脈也分嫡系和旁系的,還有更遠更見不得人的隱系,在許久之前,有神族的公子與外族人相戀,誕下子嗣,觸怒了家族高層,家族長老前去擒拿,雙方都不肯讓步,引發仙界浩劫,最終由圣人出面,才阻止了這場浩劫,從此之后,雙方各退一步,將這樣的隱系血脈下放到凡人世界,等到了飛升的時候才算通過考驗,被家族所認可。”
姜楓又道:“可不是說有天神血脈的人出生就擁有極高的境界,這樣在凡人世界豈不是沒什么意義?”
風嵐道:“主上有所不知,在神界,雖然都叫宗族,但和種族沒有什么兩樣,即使長相都是一個模子,也是實實在在兩個種族,相互結合之后出生的子嗣到底會是什么樣子,大家都不知道,對于自身血脈很強大的種族來說,就充滿了不確定性,當然,一般的種族或者散修,卻又非常渴望得到這樣的血脈。”
“神族在天神界的地位也基本是靠血脈之力來確定的,這也就是為什么宗族長老非常忌諱血脈外流,越強的宗族,誕下的子嗣境界就越高,天賦就越好,就比如風家,旁系血脈所生的,最差也是仙人境界,傳說中有嫡系的后人生下來就是小神級的。”
風嵐說到這里,眼中居然也出現了一絲向往。
姜楓卻是蹙起了眉頭:“如此說來,假若我當真是風家之人,豈不是血脈之力很差勁?”
風嵐道:“主上多慮了,容小奴多問一句,主上是從煉氣境一步一步到今天的嗎?”
姜楓點頭道:“不錯,我從生下來就是個實打實的凡人,沒有一絲境界,還有,風前輩,我從未有過把你當下臣的想法,自稱小奴這種事情,就罷了吧。”
風嵐點點頭,對姜楓后面幾句聽若罔聞:“這就對了,但凡是這種大宗族決定了家族繼承者,都會在嬰孩出生之后喂服輪回重生丹,讓嬰孩只保留原先的血脈,進入從零開始的重生,從頭開始經過層層考驗,最終到達那個讓無數人艷羨的位子,主上應該就是服食了輪回重生丹,從頭開始。”
姜楓道:“可這樣的話,考驗的過程里有未知的兇險在其中,若是隕落在這過程中,豈不可惜?”
身為人母的風嵐點點頭:“主上說的不錯,以我一個母親的角度來說,這種方法確實殘忍了些,可在修行世界中,危險是無處不在的,我們在這樣的世界中,誰也無法避免這樣的危險,況且一個宗族的繼承人位置,實在太過誘人,每一任宗族族長,誰又不是經歷了這些磨難而來的呢?”
姜楓點點頭,又搖了搖頭,他跟風嵐的對話到這里,不僅許多疑問沒有得到解決,問題反而更多了。
依照之前那老蛇婆所言,姜楓猜測自己的母親應該是和世仇姜家的父親相戀,意外中生下了自己,然后為了不讓自己成為犧牲品,從而把自己送到了這一方世界中。
可如果真的是這樣,姜家與風家的血脈結合,兩個巨無霸生出來的自己,卻是一個沒有任何境界基礎的凡人?這不大合理。
可如果不是這樣呢?那風家的八極靈體和姜家的藥體從何而來?
假若真是像風嵐所說,自己是風家或者姜家未來的繼承人,被喂食了輪回重生丹,那為何現在才知道這些,或者說現在就知道了這些?人生十幾載,他也不知道任何與風家姜家的聯系。
對了,老蛇婆曾提過一次這一方世界的天地浩劫,或許自己的身世與這場浩劫有關也說不定。
“前輩,先前我聽人說,這世界曾有過一次浩劫,似乎與風家有關,那又是怎么一回事?”
風嵐道:“浩劫?主上說的是多年前的空間破碎吧。”
姜楓搖了搖頭:“具體是什么我也不清楚。”
風嵐道:“對于人間來說,那一次空間破碎確實算是一場浩劫,現在這個世界許多家族對神界有一定了解,基本都是來自于那場空間破碎,而我,也是那場浩劫之后,被派到這世界來守護天地本源的。”
“凡人在飛升之后會與凡人世界有一絲聯系,但由于天神界的規則之力,實際上是傳遞不了太多信息的,所以經歷了那一次空間破碎,很多宗族都將那兩位始作俑者的對話都記錄了下來,從而推斷天神界到底是什么樣子的。”
“據說是那一次,是因為風家的一位嫡系女子,因嚴重觸犯了家規,被族人追殺,無意中破開了這一方世界的禁制,從天神界打到這一方世界,風家嫡系,修為可想而知,兩人在這一方世界中大戰,每出一招便破碎虛空,這世界頓時千瘡百孔,生靈涂炭,這世界的頂尖強者被他們氣息波及便魂飛魄散。”
“這事情鬧得很大,最后連風家的那位圣人都出面了,方才平息,結果如何,卻不是我們這種級別的人可以知道了,這件事后,這一方世界許多人都知道了八極靈體的厲害。后來風家不愿這一方世界就此隕滅,親自派了人來修復,也正是因為這樣的事情,才有了我這樣的天龍族人,被派遣下凡守護天地本源。”
姜楓呼吸有些急促,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么他的猜測又得到一分證實!
“前輩,這場浩劫距今多久?”
風嵐似是知道了姜楓在想什么,說道:“主上不必多想,這已是上百年前的事情了,主上尚不及冠禮,與這事不會有太多關系。”
姜楓只得嘆一口氣,確實,在時間上的差距太大了,姜通是在十多年前揀到自己的,總不可能自己在過去幾十年間都沒有長吧?
至于丹藥,那就更不用想了,除非是風嵐口中那神之又神的輪回重生丹,否則尋常丹藥作用于嬰孩體內恐怕活不過數息。
現在自己的身世似乎有了一點輪廓,卻又似乎什么都沒有。
“對了,前輩,關于姜家,前輩又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