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嵐笑道:“天劍啊天劍,你可不要自作聰明,你二人伏擊我,必籌劃已久,若是此時放虎歸山,難保他日還要殺我,若你站在我這個位置,該當如何?”
天劍道:“風前輩言重了,我天劍既然承諾天才地寶,必然不會食言,這些天才地寶乃是我天劍門之根本,既然忍痛送出,那便相當于是將整個宗門的根基都獻給風前輩,以前輩只能,又怎會忌憚一個沒有根基的宗門呢?”
火雀越聽越怒,雖然天劍的條件中并沒有提及他火雀半個字,但意思卻很明顯,我把我的根基給你風嵐,你放我一條生路。
若是火雀也有天劍門一樣的宗門勢力,自然也能這么做,但火雀是獸修,沒有宗門支持,他的領地就在這深山這種,難不成把深山送給風嵐?
那是萬萬不能的,這深山之主本就是風嵐,往常相安無事,他火雀得以慢慢修煉成長,現在不一樣了,等于是把領主給得罪了,這一方世界中,最合適他修煉的就是火屬性靈力濃郁的南方,倘若離開了此處,渡劫飛升,要等到猴年馬月?
天劍這么說,完全就是沒把火雀考慮進去。
“天劍,你這是什么意思?”
火雀怒道。
天劍笑道:“抱歉,沒把火雀兄算在其中,不過風前輩現在已是今非昔比,我也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望火雀兄海涵。”
雖然是笑容滿面,但天劍的意思卻非常明顯了。
對不住,兄弟,就是要賣你了。
火雀冷笑道:“你這奸佞小人,見風使舵的能力當真是無人能及。”
天劍卻不惱:“火雀兄言重了,在下乃是識時務者為俊杰,強者面前,算不得見風使舵。”
風嵐靜靜地看著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語,似是完全忘記了適才他們還要謀害自己的事情。
這時姜楓突然開口道:“我看也不用爭了,你二人今天擇一留下便是了,不過走的人要將本命法寶留下。”
天劍火雀二人一凜,火雀道:“本命法寶便是我輩修行者的命根子,若是毀了便元氣大傷,境界降低,多年修行毀于此,小子,就算你是天界風家的人,真當自己可以為所欲為?”
風嵐冷笑道:“不錯,在這一方世界,風家就是可以為所欲為。”
火雀登時語塞。
姜楓又道:“今日之局無外乎三種選擇,原本我過來之前還有一種選擇,或者說只有一種選擇,但沒想到八極靈力居然如此好使。”
“第一,你們二人戰我們二人,不過最后活下來的,不會超過兩個人,至于小靈兒,我自然是有法子保她周全。”
“第二,天劍留下,火雀走,本命法寶留下。”
“第三,火雀留下,天劍走,本命法寶留下。”
姜楓臉不紅心不跳,他自然是沒有與這些天花板級別人物抗衡的能力,更沒有什么保全風靈的辦法,但是借著八極靈力注入風嵐的效果,唬住這兩個人應當沒什么問題。
畢竟那場面,真的太有迷惑力了。
在姜楓的視覺里,這短短數息的靈力注入,一下子就抽走他七八成,現在太極丹中早已是空虛不堪,只消一碰,便是強弩之末。
但在天劍與火雀的眼里,又是另外一番景象了,首先,在他們的根深蒂固的潛意識中,這么短短數息,能傳輸的靈力寥寥無幾,可就是這寥寥無幾的靈力,卻賦予了風嵐幾乎是摧枯拉朽般的重生之力。
其次,這寥寥無幾的靈力卻能夠完完全全填補風嵐體內深不可測的屬性空缺。
這種情景,恐怕這輩子在凡間,也就只能見到這么一次了,因為在他們的意識里,恐怕只有仙人才有這樣的能力。
而姜楓正是抓住了這一點,才敢說那樣的話,現在的他已經完全用不上最開始的計劃,屬實是計劃沒有變化快。
天劍與火雀陷入短暫的沉默,他二人不過是臨時聯盟,為了共同的利益,現在共同利益已經化為烏有,同盟其實早已經不攻自破了。
所以當前的問題是,如何抉擇。
姜楓準備再添一把火,他想要火雀留下,畢竟天劍的實力是強于火雀的,假若當真到了最壞的時候,火雀也更加好制服得多。
“其實我一直很奇怪,火雀本就是南詔圖騰之一,屬于供奉級的神獸,在這深山中又最利于修行,大不了就是再過個百年千年,便能完成三次化形天劫飛升,何苦跟同處一地的天龍一族撕破臉皮,鋌而走險與天劍派掌門合作呢?”
這不止是姜楓的疑惑,也是風嵐的疑惑,按理說來,就算是天地本源在風嵐手中的消息被火雀知道了,他這個級別也不該冒險與別人聯手來取,畢竟獸修和凡人修仙者還是有很大的區別,在漫長的歲月中,定力是要遠超凡人的,凡人可能心境崩潰,但獸修卻很難。
那么火雀的動機就變得很有意思了。
果然聽天劍道:“回稟神上,火雀兄乃是在第一次天劫中被封了丹田,乃至于形神就極其難以駕馭靈力,修為精進極慢,所以才和在下聯手,做出……做出這等錯事。”
姜楓點點頭,這就合理一些了,從古至今被天劫所傷這種事情多不勝數,火雀這是被傷到根本了,難以突破的絕望才讓他想著奪取天地本源,這就是最原始欲望的一種。
天劍的話也擺明了他的立場,他比火雀更有利用價值,不只有個宗門,而且修為還能進步,留下本命法寶之后,假如風嵐開恩,以本命法寶為質,他天劍門是有利用空間的,當然,如果風嵐直接毀了他的本命法寶,那就另當別論。
但無論如何,修行者,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火雀的臉色就難看到極點了,他脾氣火爆,直來直往,但不代表他傻。
姜楓這個要求,擺明了就是要分化他們二人,讓他們不得不束手就擒,將姜楓風嵐幾人的損失降到最低,但偏偏他卻沒有任何選擇的余地。
原來任人宰割是這種感覺,誰讓他確確實實是幾個人中修為最低的那個,且現在身上的問題都被別人知道了呢?
想到此處,面若死灰:“我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