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好,兩人坐在沙發上,王予墨拿起一個蛋糕,嗅了下,帶著很甜膩的奶香味,晚上吃多了不消化,擰著眉頭看了李錦年一眼,帶著一點警告的意味;“小年,阿姨做的意思意思就可以了,她不一定要我們全部吃光,你咬一小口,啊。”說著,遞給李錦年。
李錦年張嘴,咬了一口奶油,瞇著眼享受,看起來放學后的事情沒給她多少影響,吃著甜品,心情不錯,王予墨看著手上的蛋糕,也看著咽下一口,又湊過來咬一小塊的李錦年,點了點頭。
其實王予墨不像表現出來的那般沒有情緒,從校門口到現在,他一直壓抑自己煩躁的狀態,他怕自己如果被“皮哥”惹怒,變成沒有理智的野獸,只知道和那群人咆哮、發泄,他的小年會看不上他了。怎么辦?
他看似冷漠卻有狠勁、血性啊,年輕的時候,怎么會沒有沖動呢?年少的時候,所有的人都懷著熱血,一直滾燙著,支撐著身體的走南闖北,越年輕越寧死不屈,心高氣傲,覺得世界應該在自己的腳下,沒有什么事情可以讓自己彎下腰,隨著時間的流逝,鏡子里漸漸成年的面容,漸漸地剩下疲憊,學會了隨波逐流,在威脅和生存面前,漸漸妥協,選擇人數多的一方,甘于自己的平凡,也甘于自己的平庸,一邊唾棄自己怎么沒有一絲反抗的精神,一邊毫無改變的痕跡,像是行尸走肉一般,在浮世里起起伏伏,艱難行走。
而王予墨是什么樣的人?他是那種一身的硬骨頭,只要有人敢惹他,他就敢拋棄那副云淡風輕的假面,揮起拳頭,把惹自己的人還以十倍的痛苦,他在初中被稱為“冰山”的原因,還有一部分是,在一次放學后的晚上,他把在巷口看不慣他圍堵的幾個人,暴虐、發狠的打了一次,不見血沒停下來,那次過后,整個學校都知道他的名字。
從那以后,那群無所事事,渾天過日的幾個人,遠遠看見他就會躲開,欺軟怕硬的家伙也讓他愛上了綜合格斗,初中三年,六個假期都是在少年宮度過的。
李錦年吃好,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看著王予墨輕聲說到;“怎么了,阿墨,你好像有心事?”
王予墨看見,從茶幾的米黃色紙盒里扯出一張紙巾,輕柔地擦拭她的唇角,因為洗了頭,頭發有點蓬松和亂糟糟的,但是在俊朗的五官下,顯得可愛極了,美色當前,李錦年真的有點把持不住,眼神不由自主地轉移到他的唇上,紅潤,帶著洗臉之后的粉嫩,唇紋不太明顯,她咽了下口水,又看了一眼何茹的房間,猜想應該是睡著了,上前啄了一口。
王予墨愣了一下,思緒回籠,舔了舔嘴唇,說道;“好甜啊,不吃了,小年,我放回冰箱了。”
李錦年睜大眼睛,半響才回復道;“那、、、行吧。”尾音上揚,帶著嬌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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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晚上放學后,“皮哥”幾人夾雜著劉天翼又在門口堵住了李錦年兩人。
劉天翼單肩挎著書包,頭看著地面,眼皮都沒抬一下,畢竟一個班的,不太好給臉色,能當個透明人也不錯,而且他面對李錦年也有些心虛,所以身體非常懶散低著頭,沒說話。
李錦年看著像狗皮膏藥似的“皮哥”;“你又有事?”嗤笑一聲;“你在找回自己的自尊心嗎?我記得你大哥找過我一次,他都沒說什么。”
王予墨臉色很冷很冷,平淡的面容下小心翼翼地隱藏住暴虐的心和情緒,強硬接著說到;“我們忍氣吞聲不是怕你們。”眉宇間完全沒有對待李錦年的溫柔,帶著濃濃的不耐煩;“你們找上門到底是為什么,欺負我女朋友,還是覺得我們好欺負,如果是那天晚上的事,事出有因,我道歉,行不行,不要每天來一次,給人添堵。”
一旁的“皮哥”把煙頭一扔,煩躁出聲;“行了,你他媽閉嘴,我也是給我哥走幾趟而已,媽的,不知道他咋回事,居然叫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平時護犢子到爆的人,我就想看看,看他媽的誰能讓他轉變。”說完,瞪了王予墨一眼;“你他媽的還有點脾氣,但是我們他媽的沒那個閑心情逗人,去他媽的。”
話都這么說了,王予墨忽然想到一張多情的臉,還有眼尾上挑的桃花眼,察覺到了什么,突然愣住了,然后緊緊地看著李錦年。李錦年有些奇怪地問道;“怎么了?”從“皮哥”的描述里,腦海里模糊形成了一個人形,越來越清晰,李錦年不笨,相反有時候腦袋轉的挺快的,她覺得有些荒謬,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卻可以解釋眼前這群人無所事事找自己的緣由。
李錦年調整了一下呼吸,語氣很平常地說道;“一碼歸一碼,我道歉,這件事就過去了吧。”她看著“皮哥”,聲音清脆認真道;“對不起,我那天晚上莽撞了。”
“皮哥”右手摸了下自己的肩膀,淡淡回復;“過去吧。”
李錦年說完這句話,就拉著王予墨轉身離開了。“等等”。皮哥突然出口,看了劉添翼一眼,眼神示意。李錦年轉身,不知道他又搞什么?“皮哥”看著她,又看了一眼劉添翼;“他給你道個歉,你的病,是我氣不過,叫兄弟爆料的,廁所那群女生我警告過了,一碼歸一碼,我他媽還沒到女人替我出頭,媽的,所以老子才放過你。”
李錦年覺得莫名其妙,看了劉添翼一眼,眼神淡淡地像是在看一顆草木,甩了甩手;“走了,不需要,我不放這種事在心上。”王予墨一直面無表情,路上沉默了很久,忍不住開口;“他說的廁所的事,是什么?”
李錦年看著王予墨,眼神輕柔,抬手輕輕拍了下他的肩膀,語氣平淡說到;“就是遇見幾個女生,找我說個事,沒事啦。”
王予墨嘆了口氣,眼底帶著責備;“下次告訴我。”
“嗯,這種事都告訴你,怎么行呢?”李錦年無所謂的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