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今天之前沈星問出這個問題，寇靜一定會果斷地回答不是。
因為她的父親只是個普通人。
前半生是輝煌的龍眼科技首席研發師，后十年靠撿垃圾與女兒相依為命。
但她的父親依舊只是個普通人。
可現在呢？
寇靜不知道。
她也不敢去想。
寇靜和吳琪琪離開后，宴荷探頭探腦得從暗道中走出來。
“老板，你要的修煉入門我寫好了。”
沈星接回來本子，第一頁寫著“種蓮經”三個字。
“這是我門派新異人修行的法子，不過我只記得大概，就寫這么多了。”
宴荷低著頭偷偷瞟了一眼沈星。
后者拍了拍厚厚的一冊子，道：“不是讓你多休息幾天嗎？怎么偷偷把它寫完了？”
沈星昏迷的這幾天，一直都是宴荷在照顧。
這個不諳世事的少女，還是第一次照顧人。
宴荷吐了吐口水，道：“老板，你現在是不知道先天覺醒的意義，修煉可半點耽誤不得。”
“我是老板還是你是老板？”沈星眼睛一瞪。
公然教老板做事的少女頓時縮了縮腦袋。
不過沈星很快大笑起來：“走，今晚帶你去逛街！”
“大晚上逛什么？”
“龍窟金街。”
……
獨木別墅內，龍行舟坐在他最喜歡的涼亭里。
石桌上，一口鴛鴦鍋正沸騰著。
龍行舟夾了一塊腰片，在碗碟中涮了涮，卻沒有馬上吃，而是放下筷子。
“基地最近有動靜嗎？”
一直站在身后的安西道：“沒發現有意外，那天沈星應該什么都沒看到。”
龍子瑜坐在對面，筷子還是干干凈凈，沒有夾過任何東西。
他一動不動地看著屋檐上流淌的雨水，仿佛失了神一般。
“沒發現最好，要是真發現了，也就留不得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龍行舟故意看了一眼龍子瑜的反應，發現自己最疼愛的孫子，已經攥緊了拳頭。
龍行舟嘆息一聲，道：“沈星和唐初混進這里來，雖說另有目的，但他們畢竟是你的朋友。朋友偶爾互相利用一下，都是正常的。他們可以利用你，你也可以利用他們，這并不妨礙你們繼續當好朋友。”
聽到爺爺的勸說，龍子瑜忽然抬起頭。
但緊接著又低下去。
“爺爺，我先上樓了。”
看著龍子瑜走進電梯，安西才躬身道：“瑜少爺的退學手續已經妥當。”
“嗯，這幾天你看著他，免得做出過激的舉動。”
“另外……董事長還帶來一個消息。”
“說。”
“沈星是星火齋的嫡傳弟子。”
“此事當真？”
“星火齋齋主在杭山一中的校慶上親口承認的，假不了。”
“這個星火齋，還真是鐵了心要跟我們作對啊……”
龍行舟的語氣中聽不出怒氣。
“把星火齋的老板帶回來，看他到底知道多少。這件事不能走露半點風聲，你親自去吧。”龍行舟道。
安西面露難色，躬身道：“監管者有規定，異人不得插手凡人爭斗。星火齋齋主不是小人物，我去的話動靜太大，勢必會引起監管者出手。”
龍行舟忽然閉上眼睛，蒼老的右手伸出一根食指，輕輕敲擊桌面。
“一個沈星尚且如此難對付，星火齋齋主滿身發明，普通人必然會被他玩弄于鼓掌。”
安西說道：“我倒是有一個好辦法。”
“說。”
“找幾個新異人去。監管者人手有限，注意力大多在不安分的強大異人身上，尤其是這幾個月他們總部下發的禁令，外地異人不得進入，他們連找偷偷潛入的異人都忙不過來，根本不會注意新晉異人。讓他們去，動靜又小，而且普通人絕不是異人的對手，哪怕是最弱的異人。”
上次安西被沈星戲耍，只是因為那一身詭異的發明，再加上自己大意。
只要交代妥當，那些唬人的玩意兒根本派不上用場。
龍行舟沒有說話。
安西就一直保持著最開始的姿勢。
“去辦吧。”
他夾了一根鴨腸，爽脆滑口。
……
宴荷還從來沒逛過街。
從出生起，就一直在山上宗門里修行。
好不容易下山一趟，還遇到調色盤那個壞蛋監管者。
雖然沈星帶她去買過衣服，但都是到店隨便挑一件就付錢走人。
一個人的時候，都是幫老板看店，從來沒有機會逛街。
經常聽吳嬸說，逛街千好萬好，一個女孩子如果不逛街，永遠不能真正知道自己喜歡什么。
“先天覺醒真有你說的那么厲害嗎？”
出租車上，沈星好奇地問道。
“何止是厲害？就算在異人里，先天覺醒也是萬中無一，至少我從來都沒見過。”宴荷十分不滿老板的反應。
這可是先天覺醒啊！
現在宴荷每次看到沈星，都忍不住拍張照片發給師父看看。
可惜師父她老人家不會用手機。
等找到駱師兄回山上之后，一定給師父帶一個最新款的手機。
當然，前提是老板肯給她發工資。
最起碼賣出東西提成也給吧？
提成這個概念，還是梧桐街西頭開服裝店的劉姐告訴她的。
“你也沒見過？感情是唬我的。”沈星撇撇嘴。
“才沒有！先天覺醒那么少，幾乎都是異人界的一方巨擎，怎么可能說見就見，即便是師父她老人家，也只見過一次而已。”宴荷反駁道。
沈星握了握自己的手掌，感受體內的強大……
可什么也沒感受到。
到現在，他還沒有完全接受自己已經是異人的事實。
就像在做夢一樣。
不過說起來，先天覺醒本來就跟做夢差不多，一長覺醒來，什么都完成了。
“先天覺醒到底強在哪你總該知道吧。”
宴荷很可愛地撓撓頭。
她這個不認真聽老師講課的人，怎么會記得這些。
可該怎么樣才能讓老板知道他自己有多厲害呢？
此時的宴荷就像是發現了一部非常好看的電影，奈何推薦給別人的時候對方完全不感興趣。
忽然，宴荷腦海中靈光一閃，道：“先天覺醒的異人，都會獲得一種附屬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