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
蕭劍目光凝重，這神秘男子不僅給他一股難以言喻的熟悉感，更讓他渾身顫栗。
自對方現身的那一刻，他忽然有種自身生死不受掌控的感覺。
這種感覺很荒謬，卻又那么的強烈。
他可是擁有混元道果的圣人，這種感覺只出現過一次，那就是當初面對身懷三大混沌至寶的盤古時。
如果要用一個詞來形容兩者之差，盤古代表了力量的極致，這男子則是神秘到了極致。
他明明就站在你面前，卻給你一種難以觸及的感覺，對方與你就像是相隔了無盡時空，遠在無邊混沌之外。
【命運！】
蕭劍忽然想到這個詞，三千大道中最神秘之道。蕭劍曾觸及過此道，并將之融入自身劍道，所以有那么一絲印象。
之所以稱之為最神秘，是因為蕭劍認為，即使強如盤古，只怕也算不到自己的命運最終將走向何方。
聽到蕭劍的疑惑，神秘男子臉上似乎露出了笑意。
對方的面容仿佛有一層迷霧遮擋，蕭劍看不清楚，但直覺告訴他是這樣！
“你心中已有答案，又何必再問？”
聲音帶著戲謔之意，仿佛故友重逢般的打趣。
他似乎看穿了蕭劍心中所想。
如若是真，命運之道果然神秘莫測。
圣人之事尚無法推演，更別說看穿圣人心中所想。
蕭劍更傾向于，對方對他了解甚深，通過表情便能揣測出他的想法。
“說人話！”
蕭劍話剛出口便一怔，但話已出口無法收回，便如流出去的水，覆水難收。
他倒是忘了，此時尚無人族，“說人話”一詞只怕對方難以理解。
然而男子的反應卻讓他始料未及。
“你還是一如既往的直來直去，不喜歡玩些花的。”
話音中似乎帶著淡淡的笑意，這種說話姿態讓蕭劍有種別樣的感受。
他聽懂了！
而且這句話……有些古怪。
“你是不是在想，洪荒此時尚無人族，此言似乎有些不妥？”
又一次，對方猜透了蕭劍心中所想。
“你到底是誰？”
蕭劍這時竟有些緊張，這神秘男子的說話方式像極了后世之人。只是他曾經被當初的“紫菱”，也就是如今的義和騙過，已不敢輕易下定論。
“呵呵……不用緊張，相信你心中所想，全對！”
雖然看不清對方的面容表情，但蕭劍能感覺到對方的心情，他一直在打趣自己。
蕭劍冷哼一聲：“裝神弄鬼！”
心中卻在暗暗沉吟，這一次究竟是真是假。
“好了，說正事！”
男子的語氣忽然變得鄭重。
“這個洪荒因你的出現已經有所改變，記住，千萬不能讓鴻鈞合身洪荒天道，否則盤古將再也無法回歸。”
蕭劍眉頭一皺，對方這番話透露的信息量太大了。
而且這次他幾乎可以肯定，對方絕對與他出自同一地方。
正想開口，對方卻已搶先一步。
“你是否又想問我是誰？”
“稱呼我為“命運”即可！”
自始至終，對方一直牢牢占據著話語權，這種感覺讓蕭劍十分不爽，但偏偏對方所言又讓他無法忽視。
為何不能讓鴻鈞合身天道？
盤古還將回歸？
自稱為“命運”的你，究竟是何來歷？
蕭劍沉吟片刻，道：“你我之間，究竟是何關系？”
這才是他最想知道的答案。
那股莫名的熟悉感從何而來？
當初突如其來，那剎那間的感悟，令他領悟了命運之劍，又是否與其有關？
“命運”低笑一聲，道：“早知你會有此一問。”
“你我曾為并肩作戰的戰友，攜手共誅過無數強敵。”
“對了，你的記憶是我抹去的！”
“命運”的最后一句話瞬間激起了蕭劍的怒火。
原來令我困惑多年的問題，竟是你造成的！
蕭劍強忍著拔劍的沖動，沉聲道：“為何？”
他自是不會輕信對方之言，哪怕自身對其有著莫名的親切感。
“相信我，抹去那段記憶對你有益無害。”
蕭劍冷笑道：“我自己的路何需他人指引？”
他生平最恨的就是諸如“對你好”之言，自己的選擇還輪不到他人指手畫腳，哪怕是至交。
“你還是一如當初……”
“命運”輕嘆一聲，言語間似乎有些無奈。
“以后你自會明白，總之切記千萬不可讓鴻鈞融合天道，否則你將毫無勝算。”
“不要小看這個敵人，其巔峰時期絕不弱于盤古。”
說著又唏噓一聲：“真怕你這把頭腦簡單的劍斗不過那只老狐貍……”
寒芒一閃，誅仙劍陣瞬間懸于蕭劍四周，隨時可能脫韁而出。
“頭腦簡單？”
蕭劍臉色陰沉，對方但凡敢點個頭，他絕不會劍下留情。
然而“命運”卻是視若無睹，有恃無恐的笑道：“難道不是？”
話音剛落，“命運”的身影漸漸變得虛幻，很快消失不見，像是倒計時已流盡，完全不給蕭劍出劍的機會。
蕭劍眉頭一皺，又是這樣，總是話說到一半便消失，這些人都趕著去投胎么？
他手指輕動，想要嘗試推演對方的訊息，卻是一無所獲。
便如流星般劃過星空，轉瞬即逝，沒有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跡。
不過初步判斷，對方是友非敵的可能性較大，畢竟是他助自己脫困。
當然也不排除，又是一個如鴻鈞般的老狐貍，此舉或許暗藏算計。
但前者可能性更大，畢竟眼睛會騙人，心卻不會。
那股發自內心的親切感并非外人能影響的。
——
混沌的另一頭，正橫踏虛空打算返回洪荒的鴻鈞忽然停下了腳步。
“他的氣息怎會出現在這里？”
鴻鈞輕捻手指推演，卻得到與蕭劍如出一轍的結果。
聰明人總喜歡多留一手，雖然鴻鈞推演無果，但心中卻暗暗留了個心眼，計劃中又添了個變數。
“也好，倘若真是你來了，相信那位也不遠了。”
鴻鈞臉上露出一許笑意，喃喃道：“如此看來，洪荒大地又要掀起波瀾了。”
“貧道倒是有些好奇，究竟是光明照亮漫漫長夜，還是黑暗將光芒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