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行第六的青龍大步出列，沉聲道：“此番非我龍族主動尋釁滋事，而是神劍門徒追殺敖厲在先，那劍主又一力維護自家弟子……”

“若是龍族再次低頭，只怕不僅僅只是丟了面子，今后在洪荒也再無立足之地！”

他就是龍族中力量最強的一個，也獨擅力量。

老四蟠龍附和道：“不錯，我十兄弟加上億萬龍族勇士，不信斗不過一個劍主？”

蟠龍擅毒道，在洪荒又有“毒龍”之稱。

老七冰龍：“大哥，下令吧，龍族不懼一戰！”

老八炎龍：“焚盡那幫劍癡！”

老九土龍：“揮手間埋葬一切。”

老十魔龍：“龍族從未怯戰，吾之魔刀已經太久沒有染血了。”

……以及一眾龍族高層紛紛出聲。

龍十兄弟幾乎包攬了洪荒各種道法，修為俱是大羅金仙巔峰。再加上龜道人之流的其他高層，大羅金仙級別的戰力少說也有三四十個，實力空前絕后的強大。

論群體戰力，洪荒只怕沒有第二個勢力能與龍族相比。

鳳族，麒麟族亦不能！

“好！”

祖龍一拍龍椅把手上的龍首，整個龍仿佛被眾龍的氣氛熏染，滿心豪氣干云。

“那就舉全族之力，讓所有洪荒生靈看看吾龍族之強大?！?

他恍然發覺，自己被蕭劍震懾了太久，已失去最初的雄心。

他可是祖龍！

便是戰死，也絕不能一味地低頭。

——

其實，明心的不止祖龍一個。

惡誅在經歷了蕭劍，鴻鈞，陰陽老祖聯手圍攻后，忽然心有所悟。

不知從何時開始，他已失去了初心，淪為只會玩弄陰謀詭計的存在。

是因為劍主嗎？

當初雙方在混沌中大戰，整整持續了千年時光，彼此之間勢均力敵，各自身受重傷。

因為看不到勝利的曙光，他在心里給自己找了個冠冕堂皇的借口。

沒必要因為一件還未得手的寶物不死不休……

于是他退卻了！

這一退，便是心境上的退步。

即使后來突破混元，這份缺了一塊的心仍無法補足。

那是戰意！

想當年，他能在混沌魔神中排在前十可不是靠說，而是握手成拳，手持弒神槍一步步殺出來的！

混沌魔神冠以他“天魔神”的稱號，并非他所修為魔道，嚴格來說，那時還沒有魔道。

魔，其實是形容行事無所畏懼，一往無前，肆無忌憚，爭強好勝，不死不休……

那時的他，氣焰是何等的不可一世？

再看如今？

碰到蕭劍便只會逃，還美其名曰“為計劃著想”。

呵……

惡誅自嘲一笑！

原來他不知不覺間已經走遠。

“你在想什么？”

羅睺與惡誅本源同生，他感覺到惡誅的心境波動，不由疑惑出聲。

“他們”先前受的傷已在歲月的痕跡下痊愈，莫非天魔神還心有余悸？

惡誅沉默片刻，道：“你可知魔道來源于何處？”

其實他一開始并不將自己所修之道稱之為“魔道”，只是后來被其他混沌魔神冠以“魔”之稱謂，才漸漸衍生出“魔道”。

羅睺不知惡誅為何突然提起這個話題，但還是接了下去。

“愿聞其詳?！?

惡誅意味深長的說道：“其實魔道源自于黑暗大道……”

他的語氣帶著幾分感慨，塵封多年的往事又涌上心頭。

“你已在光明中死去，今后將在黑暗中永存！”

這句話是一個素未謀面，卻與惡誅淵源頗深的存在留下的。

是他將靈識即將消散的惡誅救回，并傳授惡誅黑暗大道，讓他得以證道混元。后來惡誅漸漸走出了自己的道路，從而衍生出“魔道”。

羅睺徒然一驚，黑暗大道？

眾所周知，世間萬物有很多東西分兩極，各自代表著兩種不同的極端。

如：水與火

天與地

……

以及光明與黑暗。

幾乎所有生靈的潛意識都會將光芒定義成正義，黑暗則是罪惡的來源。

魔道源于黑暗，豈不是意味著……

不過羅睺很快便釋然了，他不就是被那幫所謂正道逼得走投無路，絕望之下才與惡誅融合的嗎？

羅睺穩住心緒，問道：“閣下為何突然提起此事？”

他與惡誅本源同生多年，雖然彼此之間不知各自的想法，但自問也足夠了解對方。惡誅此時突然提起，必有其用意。

“因為本座要確定，你是否已決心融入黑暗？”

惡誅的語氣變得肅然，仿佛在敘述一件十分重大之事。

羅睺默然了，惡誅的話太突然，讓他猝不及防。

魔道雖然帶著黑暗氣息，但說到底仍殘存一絲光明。

而徹底融入黑暗的話……

惡誅見他猶豫，又道：“若是你下定決心，本座將與你徹底融合，從此這具身體便只有一個意識?！?

“你若是拒絕，本座將去尋找另一個宿主！”

開天之戰太過慘烈，不是誰都能效仿揚眉老祖，能從盤古的開天神斧下全身而退。

揚眉老祖擅長空間之道，論攻擊力量也許比不上惡誅，但在逃跑一道上惡誅卻是難忘其背。

當初他只剩一縷殘魂，已無力在混沌中生存，進入洪荒又會被眾生意志衍生出的天道攻擊。

最后走投無路之下，他無奈寄居于羅睺體內。

共生無盡歲月，他與羅睺的本源早已融合，若是此時抽離，雙方都會被傷及本源。這么做不僅會境界倒跌，本源破損之下只怕再難證道混元。

要想完美解決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將他們的意識也徹底融合。

意識融合嗎？

羅睺心緒復雜，他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懵懂少年了。共生多年，在惡誅恢復的同時，他的修為也在迅速提升，即使沒有惡誅，他如今也是大羅金仙之境，自然明白融合意識的結果。

從今以后，這具身體將只有一個意識主導。若是兩人意見相悖，則會造成猶豫不決的結果，甚至可能變得瘋癲。

唯有默契無間，才能稱為一個正常的人格。

不過這么做也并非有害無益，一個洪荒先天生靈，一個混沌魔神。

兩道意識一旦融合，將會變得前所未有的強大。

“善！”

猶豫再三后，羅睺終于下定決心。

于是，混沌深處涌起一股無比強烈的黑暗風暴，以至于洪荒都陷入了剎那黑暗，不過轉瞬間又恢復晴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