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又一股狂暴力量擴散，混沌空間不斷坍塌，形成一個又一個獨立小世界。
不過很快，從別處涌來的混沌之氣又充斥整片空間，恢復原先一片混沌的場景。
混沌自古便是如此，哪怕經歷再猛烈的大戰，也會很快恢復如初。
蕭劍此刻已是手段盡施，誅，戮，陷，絕，弒……各式劍道接連斬出，將混沌一次次撕裂。
那尊魔軀已是劍痕密布，鮮血淋漓，魔血染紅了整片空間。
不過對手也并非善類，乃是三千混沌魔神中實力排在前茅的【天魔】，一個真正的“魔”，與混沌魔神這一稱號最契合的存在。別問蕭劍為什么知道，正如揚眉老祖為何知道盤古出世，冥冥中自有感應。
蕭劍同樣不好受，他身上的黑衣已被鮮血染紅，嘴角也多了一絲血跡。
“道友當真要死戰不休？”
蕭劍的實力顯然已贏得對手的重視，天魔的語氣已不像初時那般霸道。
蕭劍淡淡道：“打都打了，哪來那么多廢話！”還是那句話，你若要戰，我自奉陪到底。
蕭劍說完顯露本體，一柄光芒萬丈的湛藍色長劍，攜萬劍齊發之勢殺向天魔。
……
“劍主，本座記住了，今日因果來日必報。”
光芒消散，天魔的身影已經消失，只留下一句狠話，他終是不愿為了一道法則碎片與蕭劍拼個你死我活。
三千混沌魔神彼此相知，蕭劍知道對方的身份，天魔亦然。
“隨時候教！”
蕭劍不甘示弱的回了一句，抬手將魔道之劍法則碎片收入囊中。
——
“道友不愧為殺伐魔神，竟能與天魔斗得旗鼓相當。”
先前那老道突然從蕭劍身后顯現身形，語氣絲毫不吝贊嘆。
蕭劍露出警惕之色，用審視的目光看著老道：“閣下一直在跟蹤我？”他與對方不過萍水相逢，自然談不上信任。
再加上剛剛經歷一場惡戰有傷在身，情緒難免比平時更加容易被觸動。
老道看出蕭劍眼中的戒備，笑道：“道友切莫誤會，貧道只是想交個朋友。”
蕭劍淡淡道：“都說揚眉老祖一向善于隱藏，十分力量只會顯露一分，在下不得不防。”
冥冥中心有所感，他已知眼前的老道正是所知的揚眉老祖。再聯系腦海中關于對方的記憶，揚眉老祖稱得上穩如泰山。
沒有人知道他的極限在哪里，因為他的底牌你永遠猜不完。
揚眉老祖苦笑道：“道友過譽了，混沌兇險，其他道友又兇悍無比，在下也只是為了自保。”
這句話蕭劍倒是不反對，從記憶中關于揚眉老祖訊息來看，這家伙在三千混沌魔神中稱得上和善，算是個異類。
蕭劍眼中的戒備松懈了幾分：“道友，你我道不同，還是各有各道比較好。”
他絕不愿像對方那樣“茍”，在他的認知里，有的東西哪怕拼寫身死道消也要維護。正如剛剛他與天魔大戰，并非為了一塊法則碎片，而是不愿低頭。
“道友此言差矣。”
揚眉老祖卻不認同蕭劍的話。
“雖然道友與貧道性情不同，但不代表你我之間便不能結交，相互論道對雙方都是大有裨益。”
蕭劍淡淡一笑，道：“道友就不怕將來被在下連累？”
以他的性格，將來只怕會樹敵無數，很難理解揚眉老祖為何要主動結交。
揚眉老祖撫須一笑：“貧道雖不敢說強絕混沌，自保之力還是有的。”這句話算是十分含蓄了，但對一向與人友善的揚眉老祖而言，已稱得上自信豪橫。
蕭劍收起了警惕之意，他心想對方若是想動手，剛剛就是最好時機，又何必多費口舌給他時間恢復？
就這樣，蕭劍結交了今生的第一個“朋友”。
——
混沌無歲月，更無晝夜更替，兩人也不知交談的多久……
從揚眉老祖的口中，蕭劍了解的許多從前不知的隱秘。
如：
天魔的實力在三千混沌魔神中至少排在前十，這讓蕭劍對自己的實力有了明確的認知。
另外，他也知悉了自己如今的境界，大羅金仙巔峰，離混元大羅金仙，也就是所謂的圣人只差一步之遙。
這并不奇怪，混沌魔神一出世便是大羅金仙修為，又歷經無盡歲月，有這修為不足為奇。
“道友如今到了何等境界？”
蕭劍甚至懷疑，揚眉老祖如今已是混元大羅之境。
“呵……”
揚眉老祖笑而不語，這無疑表明了他的答案。
蕭劍感慨道：“道友修為遠勝于在下，卻還屈尊結交，實在令在下受寵若驚。”
揚眉老祖嘆道：“貧道一直想找個同道中人，奈何其他道友心計太深，也唯有道友為赤誠君子，值得信任。”
“何以見得？”
“劍者，百兵之君，非赤誠君子不配為萬劍之主。”
蕭劍臉色古怪道：“道友此話實在不像是稱贊之言。”
說好聽點是赤誠君子，說難聽點就是傻，沒心機。
不過蕭劍也不在意，又道：“道友可愿告知，究竟何為【混元】？”
混元大羅金仙等同于圣人境，號稱不死不滅的存在，或許有些言過其實，但誰人不想達到這一境界？
揚眉老祖也不藏拙，正色道：“所謂混元，其實就是【得道】。”
蕭劍不解道：“何謂得道？”
揚眉老祖道：“所謂得道，便是完全領悟一種道，又稱【道主】。”
“道友所修乃是【劍道】，而天魔所修為【魔道】，倘若有朝一日你們成為道主，便達到了混元之境。”
“看似一步之遙，卻也可能是永遠無法跨越了天塹。”
蕭劍皺眉道：“吾為劍主，難道還算不上道主？”
揚眉老祖搖搖頭：“道友雖是大道認定的劍主，但其實算不上真正的劍道主。”
“如若道友是真正的劍道主，剛剛降服魔道之劍法則碎片便不需廢這么多功夫了，它會主動認你為主。”
“萬劍俯首，方為劍道主。”
蕭劍似乎聽懂了，又好像還心存疑惑，此時此刻他忽然迫切的想要閉關。
“多謝道友指點之恩，在下謹記在心，就此別過。”
蕭劍說完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混沌之中，揚眉老祖目視他離開，許久才道：“縱為混元之境，只怕也逃不過那場浩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