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城看了一眼房間。
千繪正抓著那名小女孩的手臂,女孩的臉上被不是被嚇到的模樣而是給人一種發現意外之喜的感覺。
“千繪,怎么了嗎?”
“沒,這孩子看見我了。”
“這樣啊。”
千繪說著,放開了抓著小女孩的手,然后試圖撫摸對方的腦袋,但是被對方靈活的走位躲過去了。
“你叫千繪,對嗎?我叫做安娜。”
安娜禮貌的朝千繪行了一禮。
“你好,我的名字叫古城。”
古城在走到兩人面前之后,他向女孩做了一個簡短的自我介紹。
“你好。”
千繪向著安娜回了一禮。
“千繪好漂亮,比畫像上的那個女孩還要漂亮。”
安娜將視線在畫像與千繪來回移動,她總感覺畫像上的女孩與面前的女孩在某些方面有相似的地方,但就是形容不出來。
“安娜也很可愛。”
千繪再次將手伸向了安娜,而對方這次并沒有躲開。
古城也將視線轉移到了房間中唯一的畫作上,畫上那名沉睡著的女孩,咋一看之下與千繪有些相似點,但仔細觀察過后,他在內心否定了這種想法。
“安娜之前在哪里見過我嗎?”
“樓下。”
“樓下?”
“沒錯。”
安娜為了表示自己的肯定接連點頭。
“安娜以前有看見過奇怪的東西嗎?”
“奇怪的東西?”
“沒什么,抱歉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
千繪將手從安娜的頭上拿開,順便幫對方整理一下秀發。
古城看著墻上的畫有些入迷,耳邊千繪與安娜聊天的聲音越來越模糊,直至注意力完全集中在畫像之中。
他看著畫像中的女孩從趴在桌子上睜開眼睛,立起身子,伸個懶腰,然后一邊用手擦著眼角一邊看向自己這邊。
這一幕讓古城想起來初次與千繪見面時的場景。
“你好,我叫古城。”
古城向著畫像中的女孩做起自我介紹。
而對方只是用疑惑的眼神看著他,似乎并不能明白古城所說的話是什么意思。
畫中的女孩用食指先是指向自己,然后指向古城,最后放在嘴邊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
古城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對方想要表達的意思。
不過他隨即又搖頭。
畫中的女孩安靜的看著古城,然后她將手指向了安娜所在的位置。
古城順著女孩的指示看向安娜那邊,發現安娜和千繪正盯著自己看個不停。
“怎么了嗎?”
“沒。”
“叔叔對著一幅畫一會點頭一會搖頭,看起來好奇怪。”
安娜朝著古城的心口射出一箭。
“他這是在表達對這幅畫的欣賞和惋惜。”
千繪接過了話頭,她對著安娜解釋道。
“古城十分欣賞吉爾伯特這位畫家對這幅畫傾注的心血,同時也在惋惜這幅畫只是一個半成品。”
“沒錯。”
在古城看來,眼前的這幅畫完成度很高。
“是這樣嗎?我其實看不懂美術館中的這些作品。”
安娜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千繪,她覺得畫像中的女孩還蠻好看的,并不是什么半成品。
“安娜喜歡這個美術館里面的這些作品嗎?”
千繪看了一眼古城,眼神是詢問的意味。
“除了房間中的這一畫,其他的作品我都不喜歡,總感覺那些畫作中會蹦出一個什么奇怪的東西。”
安娜組織了一下自己的語言。
“而且,那些作品都給我一種不好的感覺。”
“就是說啊,明明都是些陰暗晦澀的作品,卻有人追捧這些東西,明明將它們藏起來或是毀掉就好了。”
千繪說著完全不像是對喜歡的畫家能說出口的話。
“是這樣嗎?”
安娜不太懂千繪為什么要對自己說這些話。
“吉爾伯特的這些作品有著他拼盡全力也想要表達的東西,藏起來或者毀掉不就傳達不出去了嗎?”
“有些東西注定要給藏起來或者毀掉。”
千繪的態度十分堅決。
“那個,我差不多要去找我爸爸跟媽媽了。再見。”
安娜看了一眼千繪,向她告別之后轉身離開了房間。
“你好像被她無視了。”
“就是說啊。”
“趁她沒走遠,要不我們綁走她吧,我還蠻喜歡安娜的。”
千繪用著蠱惑的語氣慫恿著古城。
“別開玩笑了,做這種事情是不對的。”
古城的態度堅決,眼神中滿是動搖。
“那如果,我是說如果,你綁架安娜是為了救她,你會這么做嗎?”
“......我義不容辭。”
“真有你的,古城。”
千繪不再理會古城,她將注意力轉向了墻壁上的畫作。
“剛才我出現了幻覺,我看見畫中的那個女孩活了過來。”
“怎么樣,她可愛嗎?”
“可愛。”
“如果外貌上限為100,你認為畫中的女孩能拿多少分?”
“讓我想想......”
古城在腦海中以外貌100分限,為自己所見過的所有人都做了一個排序。
“85”
“我感覺你審美出現了問題。”
千繪吐槽了古城一句。
“審美每個人的評分標準都不同,我認為85已經算很中肯的了。”
“那我呢?”
“什么?”
“按照你的審美標準,我外貌是多少?”
“90......95?”
古城有點拿不準。
“你的審美果然有問題。”
千繪聽到古城對自己的評分之后再次強調了一遍之前的話。
“別人都說吉爾伯特是個瘋子。”
“能創作出這些作品的人的確像是個瘋子。”
古城附和了一句。
“吉爾伯特想要將自己看到的真實傳達給其他人。”
“也許他看到的真實只不過是他瘋狂的妄想。”
古城杠了一句。
“吉爾伯特在真實的世界中見到了一個女孩,然后將對方用畫筆記錄了下來。”
“所以有了一幅畫?”
“女孩想要對吉爾伯特說些什么,但吉爾伯特卻完全不能明白對方想要表達什么。”
“然后呢?”
“于是他設定女孩是一個無法理解人類語言的人。”
“感覺有點極端。”
古城不知道要怎么回了。
“吉爾伯特每次見到女孩,都會以女孩睡著而離開。”
“于是他設定女孩是個喜歡睡覺的人?”
“不,他認為女孩討厭自己。于是他設定女孩是一個討厭大人的人。”
千繪無視了美術館不能用手觸碰作品的規定。
她伸出自己的右手輕輕撫摸著畫中的女孩。
“可憐的孩子,該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