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到齊了？”
于家老爺子掃了一眼入座的眾人，示意身后的律師把文件發下去。
“于家跟徐，王兩家合作，雖然落得了好處，可也損了一些名聲，等這次合作結束，我希望你們能夠挽回企業一些名譽。”
“爸，這是自然的。”
于老三立刻應道。
于家老二和于友林也不甘示弱。
“你們看看這次的批文，招收新晉人員，反對壟斷企業，也預示著于家，徐家和王家的合作斷裂。”
“爸，我們……”
于老二立即出聲，被于老爺子制止了。
“這次改革聲勢浩大，已經出盡了風頭，近幾天記者會緊跟著采訪，你們注意一下。”
“是的。”
三人連連應道。
眾位長輩在說話，于家的小輩坐在桌子邊上只能聽著。
于老爺子或許還估計著外家的人，只是叮囑了一些明面上的事，便開始說起祠堂的事情。
“此次召集你們過來，是因為我們于家人口增多，于家族譜上將重新修訂人口，族里原定的地皮和店鋪口子也將重新劃分。”
“重新劃分？”
本家外家的人都驚呼了起來。
于老爺子下壓了下手，示意他們安靜下來。
“這邊將要修建高鐵，規劃路程正好經過于家祖宅位置，所以于家祖宅將重新修訂，于家老祖宗也要搬遷到其他的風水地方。”
因為于家將要動土，于家小輩都被召集了起來去迎接祖宗。
動土選在一個陰天，準備好的工人以及挖掘工具，在祭拜完以后才開始動土。
眾位小輩都圍在旁邊看著，衣服都被自家家長要求了樸素外衣。
動土的地方不是園林區，是在一個荒山上，動土要選擇好的時間和地理位置，不然將影響后背的福運。
于友林是這么跟他們說的。
于安生聽到后只是撇了撇嘴，根本不信這回事。
但也不能反駁，只能小聲嘀咕了句：“長輩的迷信。”
荒山上的風很大，余寶寶裹緊外套依舊很冷。
山上的茅草已經齊的快要比人還高，工人們開了一條小路出來。
眾多人圍著觀看，有的小輩昏昏欲睡，有的小輩低頭看著地上的螞蟻爬行，無聊至極，又不能看手機。
據說，這也是于家的傳統。
第一口，黑漆漆的棺材伴隨著泥土重見天日。
棺材不知道埋了多久，面板上被啃的一顆顆蟲眼。
陰沉沉的天氣伴隨著陰森森的冷風，讓許多小輩都不禁打了個寒顫。
余寶寶捂著嘴巴打了個噴嚏，遭到于安生的嘲笑：“姐，你這是做了什么虧心事？”
余寶寶抿了抿唇。
面對著棺材里的尸體，她不可能這么隨心所欲的說著話，心里難免有些忌諱。
于安生見余寶寶不理她，又扯了扯她的袖口：“姐……”
余寶寶側頭看了他一眼，又繼續看著出土的第二口棺材。
棺材出完第一口后，后面的出土就容易多了。
于安生看余寶寶還是不理他，又踢了踢她的鞋子。
“干什么？”
余寶寶皺了皺眉頭。
“姐，我聽說你們一中有一個人跳樓了？”
于安生聲音不小，站在他旁邊的幾個人都聽到了，全都靠近了幾步湊過耳朵來聽。
這么無聊的時候，有個八卦來消遣消遣也是極好的。
余寶寶看他們的樣子，神情有些厭惡。
她垂下頭，小聲道：“我不清楚。”
于安生撅了撅嘴唇：“明明你是見證人之一，你們老師還讓我把你接回來休息幾天，怕你有心理陰影。”
見證人之一。
余寶寶胸口有些發緊，面色蒼白。
是啊，她當時明明有機會拉住她的。
她當時已經發現了她身上沾的泥巴，為什么沒有追上去，為什么沒有拉她一把。
她手指不自主握緊，張長的指甲劃破她的手心，一滴血落入了地面。
一聲貓叫打破了寂靜。
余寶寶抬頭看見一只黑貓從棺材頂上穿過，還沒等別人反應過來消失在了茅草堆里。
其他人都愣了愣。
連抬棺材的工人也不禁松了松力氣，抬棺的繩子一下子斷裂，棺材翻到在地，里面的尸骨掉落在地。
一股極度難聞的腐臭味從棺材周圍輻射開來，眾人且捂住口鼻，有幾個受不住的甚至嘔吐了起來。
黑漆漆的骨頭被破爛的衣服包裹著，甚至還有混濁的黃色尸水沿著棺材口流出，惹得一些蟲蟻急忙繞道。
一個外家的老太太突然驚叫了起來：“晦氣！”
“災難！”
“我就說了不能動土，不能動土。”
她神神叨叨的說著，像是瘋癲了一眼。
之前的話題被打斷，于安生的注意力都被這口棺材吸引了進去。
他道：“我還以為我們祖宗陪葬會有什么金銀珠寶，接過啥也沒有。”
“說不定還在那棺材里。”他旁邊一人順口接道，是一個胖胖的女生，個子比余寶寶矮一些。
于安生低頭看了她一眼，是外家的人吧，他不太記得。
他扭頭看了眼余寶寶，見她神情慘白，還以為她被嚇著了：“姐……”
余寶寶被他聲音驚醒，才發覺周圍涌著一股令人極其不舒服的腐爛味道，她連忙捂住鼻子。
“這是發生什么了？”
“那邊的棺材翻出來了。”
于安生指了指道。
幾個工人見犯了大錯連忙開始收拾起來，忙活了好一陣，才把尸骨找齊放回棺材里。
于老爺子神色卻有些難看，這些人是他找的，在動土這件事上出了大的差錯，指不定受到其他人的圍攻。
三房在旁邊勸解著，于友林幾人也湊上去勸解了一番，老爺子才放寬心來。
余寶寶對掉落的尸骨沒有多大的感覺，只是覺得這氣味在風的吹散下，變得越來越難聞。
一座座棺材出土，天色也逐漸暗了下來，站了一天的小輩早已經腰腿酸痛，半蹲在地上。
幾個長輩可以坐上凳子，小輩卻只能硬挨著站一天。
終于，在出土最后一口棺材后，老爺子大手一揮，示意大家都會去休息。
之后的事情，也用不著這些小輩了，讓小輩呆在這里不過是風水師說讓年輕人的陽氣鎮住這里，事情已經結束，其他人也都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