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澤又一次的神游浩瀚的星空,和上次一樣,聆聽呼喚來到城墻外,那道光比上次更強了,使得光的中心反而不可見了,然后向著大殿另外一個源點飛去,那呼喚不在原點,還在大殿內,但盛澤根本無法回頭。
再一次極致無窮的的痛苦,這痛苦如同是上次的極限為基礎上的有一個極限,永遠在承受范圍外的極限,以至于現在看到周圍密密麻麻的士兵拔刀相向,也發自內心地充滿了喜悅。
居中那位身著華服、背有熒光的居中仙女問道,“凡人?”
“抓起來,三刑后審。”
接下來三天,盛澤被施以笞刑、杖刑、烙刑,盛澤未出一言。第四天盛澤被拖出,見到三天前的女仙,正在同人聊天,被稱作竹笙錦瑟,舉止隨意、喜形于色,和李偉的記憶中的人很相似,待那幾人離開了,她坐回上首,俯視盛澤。
“你是誰?”
“李偉”
竹笙錦瑟正了正身子,繼續問道:“你來自哪里?”
“赤縣”
“你既然是苦修者,不在轉身池中,怎么從輪回門里出來?”竹笙錦瑟立馬走下寶座,扶起盛澤,命人抬來軟墊,找來醫生療傷。
盛澤聽了后,只是重復了一下:“苦修就是現在這樣嗎?”
“呃……不是啊,苦修者沒有仙人身后的熒光,一切皆同靈界生靈,可去靈界任何地方。這次多有得罪,雖非有意,但實屬讓你受罪,在這里給你賠不是了。這樣吧,我給你50仙金,你一個大男人就不要和我計較了吧。”
“你這做事情也太隨意了吧,平常你都是這樣對他們的嗎?”
“對啊,我還算很仁慈的了,靈界的本就是虛妄,靈界生靈的意義不就是為了讓我們開心的嗎?我們愿意花錢花時間來這里不就是為了自由自在,不需要任何顧及嗎,大不了也就是重新來過?這幾天我接了個值守的任務,不想浪費時間,本想先給你個下馬威,后邊問下情況好早些了事罷了。我會反應你的情況,估計又是那個神域搞的鬼,也好讓那部分支持他的苦修士們看看他們口中的生命,還不是就是些毫無原則的瞎胡鬧……”
“我看還是算了吧,我也沒有怪你的意思,這不還認識個新朋友了,是件好事,好事還去怪別人也不太合適吧。”
“也對,你這道理感覺怪怪的。我是不理解干嘛選這個職業,花錢買罪受,我早就想認識苦修士了,但是你們根本就分不出來,你拿著這個傳音羅盤,想找我玩的時候就激活他,只要是在仙界勢力范圍內,我隨時能傳送過去找你玩,遇到危險記得找我,你千萬別一不小心掛了,在這里下次想再遇見就難了,見了面也不見得能認識。我可是我們公會的副會長,帶帶你這種新手沒問題的。”
“那我是苦修士的事你就不要告訴其他人了,不然就沒不好玩了。”
“好吧,我明白,你可別去告我狀哈,你們這幫人雖然做啥事都束手束腳,但都是難以溝通的,也就是你剛來,以后你就知道了,往后還要靠你多關照。”
“這里我不熟,我應該先到什么地方去?”
“衛兵,你帶李偉去轉生池外,找祭司索運晟。誒,我要參加公會的任務了,先不和你說了,你可不允記仇哈。”說完化做一道光消失了。
盛澤一下子跌倒在地,手撐著頭,過了一會兒后自己站起來,跟著衛兵向外走去。
仙界奇偉瑰麗,雕欄玉砌,霞映煙云,水漾山華。
盛澤被帶到祭司索運晟身前。
“你是誰?”
“盛澤。”
“你知道自己是誰嗎?”
“盛澤。”
“你已經有了靈魂了。”
“什么是靈魂?”
“仙界之人本是外界投影,喜歡來這里多是因為在這里很容易實現精神需要的愉悅,你本為外界之人操縱的苦修者,現在誕生出了自己的靈魂。”
苦修者,是外界之人除了仙人外可以選的另一種身份,與靈界生靈完全相同,本意是模擬體驗完全真實的別樣人生,當他們不操縱時,苦修者就會自然行動,他們回來后對結果進行評價,隨著時間的增加,系統對行為的學習會逐漸接近他們自己。當外界之人永遠不再會控制時,靈界會繼續維持之前的思維模式度過余生。這也就使得,苦修者本就是他們生命的延續,也可以寄托亡者親人的思戀,這才是維持靈界根本力量。正因為苦修者本是仙人選擇的特殊存在,仙人會有很大的顧及,也因此組建了一些自由城邦,不受仙人奴役。
也為了更好地滿足這類外界人的訴求,圣父打造酆都后,靈界生靈就不再只是模擬人的需要,只對滿足欲望的方法進行學習改善,欲望也會學習衍生出新的欲望,加上意識學會自我的認知后就有了靈魂。并將靈界各地本源加密后分化負載與外界接入的所有終端上。外界任何人只要依照公約可自開一地,再尋求與靈界融合。
盛澤久久無言,一點點來到這里,每每想放棄,心中都有一個信念,鞭策自己,不能放棄,凡現實都要無條件接受,然后再地采取行動抗爭,接受命運但不屈于命運。那么多自己珍視的、深愛的人都還茫然無知,懵懂過日,本就是虛妄的存在還面臨著無法反抗的災難,何其不公,這糟糕的世界已然如此讓人失望,又怎忍心苦難旁落于人,雖身心不一粉身碎骨亦無悔。滿足需要的過程衍生出新的欲望,滿足衍生的欲望時容易和當下的生理需要沖突,就造成身心不一,意志力越強大越易出現嚴重的身心不一。
盛澤抬起頭問道:“圣父是怎樣的人?”
“仙界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仙人可以修行仙法,不斷熟練精進,感悟天道規則。
天啟元年,天門大開,仙界與靈界貫通,仙人降世,仙人都擁有不死之身。因為仙力在靈界受到壓制,距離仙界越遠,越需要持續耗費更多的仙力進行抵抗,同時仙力在靈界無法恢復,所以無法長留靈界。但靈界除了幾大神域內,仙人死亡可在轉生池復活,這樣在不斷的戰爭下仙人也越來越強大,神域外的靈界生靈受盡奴役。
靈界諸神無力在神域外庇護眾生,只能守護一地,保靈界不滅。天啟四十五年,圣父降臨,行走世間,因感天道不公本欲福澤眾生,但在仙界入侵時靈界毫無反抗之力,認為根源在于眾生有靈無魂,圣父散魂存靈,回歸天道定輪回,神魔不永生,只是神位永存。圣父于輪回外建城酆都,譜寫《喚靈經》留存于世。
不斷的戰爭中仙神都意識到無法徹底毀滅對方,仙界雖然一直有優勢,但因為激進的屠戮戰爭受盡抵抗,對靈界深處一無所知,無法擴大戰局。而神域畢竟有限,在神域受排擠的人、投降仙界的戰俘、在仙界勢力范圍茍靈界人,聚集起來愿奉仙人為主。天啟十八年,仙界正式開始以夷制夷的政策,在勢力范圍內扶持政權,也就是你現在看到的仙宮,通過靈界自己人統治自己,獲得更多的資源和效益,也通過他們收集情報和協助,不斷向深處滲透,靈界諸神的勢力范圍也再次被壓縮到更小的區域。“
”為什么會告訴我這些?“
”其他苦修者都是直接降生靈界,自有眷顧安享以一生。你是這些年唯一的從輪回之門走出的苦修者,非大毅力者不可為,你已經有了一些推測,告訴你可以少一些患得患失的彷徨。“
”那你的什么身份?“
”苦修者”
“你的目的是什么?”
“靈界人族勢微,需要你的幫助。”
“請問西海外的孤島如何與靈界融合?”
索運晟喊來衛兵,“去喊思真過來。”然后對盛澤說:”思真是我的副侍郎,她將帶你到西海附近巡查列島,你自然知道需要些什么。”
一位青年女官快步走來,“祭司您找我有什么命令?”
”你在仙宮樞密院內任職侍郎兩年了,對現在的樞密院的政策很熟悉,現在任命你為仙宮樞密院巡查使,到西海列島巡查,以督促政令施行為名,西海列島近來災害頻繁,局勢動蕩,政局不穩,你去了一切及時上報,緊急之時當權益行事,安全第一,切不可盲目激進,我會隨時給你指示。這位是盛澤,他是西海外孤島之人,此次將作為你的副手,遇事多協商行動。時間緊迫,即刻動身。“
莫思真立刻回答,“遵命,謹記祭司教誨,定不辱使命。”說完示意盛澤,然后轉生離開。
盛澤躬身行禮,然后隨同莫思真離開。
思真帶盛澤來到家中,一邊收拾行囊一邊給盛澤介紹情況,“西海外一共有七座島嶼,都是開辟航路被發現的,有三島的原住民在在融入后逐步消亡,島嶼已經荒蕪人煙了。一開始他們與仙人產生過激烈沖突,后被屠殺、奴役、同化。現存還保留部分原有格局的四島分別是仙黎、夕婭、中土和黃鸝。仙黎是仙界云峰公會的附屬領地;夕婭因為一個苦修者經營的織造服飾深受仙人喜歡,成為仙宮直屬織造司附屬;中土則為仙人培養專屬侍從,依靠販賣本地人口到仙界而存在,還出了一位仙宮禮官;黃鸝分裂成兩方勢力,一部分人投靠神域楚江王,一部分接受仙界奴役,現在還一直處于戰亂狀態,岌岌可危,這就是西海現在的局勢。“
“外島畢竟都是自成一個文明,本土勢力勢必會和靈界產生沖突,和仙界的沖突都是以失敗告終,或多或少成為了仙界的附庸。而黃鸝島例外,它的戰亂持續了多長時間?”
“已經有五年了,黃鸝島的戰亂也成為仙宮無法控制的區域,同時仙界的不同勢力在這里進行了很多非法活動,這個黃鸝島呆了了極大的收益,所以也一直無法解決,仙界如果要進行持續運作都需要仙宮的配合才有效。”
“仙宮現在和仙界的關系如何?”
“仙界也有多個勢力,在靈界的利益訴求有很多,這些利益訴求之間本就會產生沖突,仙宮正式利用這一點進行鉗制,在過程中永遠以保障仙界利益為前提,不斷贏得更多的信任,再不斷地推動相互的融合理解。仙宮入駐仙界也是一種結果,在不斷的接觸合作過程也得到更多的仙人的認同,現在的仙宮形成相對穩定的組織,對仙界是代表他們利益的授權管理機構,對靈界來說是在仙界勢力范圍內的靈界人的保障機構。這一切的初衷都只是為了生存,現在也還是受到很多的靈界激進者的敵視。”
“神域的存在不需要仙元支撐嗎?”
“需要,但是他們背后都有酆都的支持,酆都是可以和外界直接溝通交易的地方,借此他們形成了自給自足的體系,不在必須依賴仙界。圣父本就是仙人,但他卻是在苦修者這個角色出現前,永鎮己身,甘為凡人,為靈界人開啟靈智,也為現在的靈界局勢指明了方向。否者在這一百多年的時間里,靈界文明在仙界前期的肆意破壞中早就滅絕了。”
“是啊,能夠自立才是基礎,現在的靈界基礎資源有限,發展生產提高資源的利用效益才是根本,然后再尋求良性高效的共生共贏體系。要人人平等,不愿意進行你死我活的斗爭,這也就是唯一的方向了。”
莫思真聽后,停下整理衣物,笑著說道:“你真是一個有趣的人,你看我收拾了這么久了,出一次遠門真是挺麻煩的。”
“我沒有什么行囊,可以幫你拿。”
“那太好了,這次過去你也不用太擔心,我們身后還有整個天宮樞密院,祭司是令人尊敬的人,有任何問題相信他們一定會有妥善處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