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忽然下起來季雨，屋外淅淅瀝瀝的聲音，伴隨著如夢。

翌日，雨后清新，又是一天好天氣。

院子里一片落花，細枝抽出嫩綠的芽子，煥然一新。

福來推開門進來，忽的覺得屋子里的味道怪怪的，可又提不出來哪里怪。

福來掀開簾幔，那個少年已經自己穿戴好，坐在床邊了。

“王爺，該用飯了。”

褚辰陽溫和的伸出手，任由福來扶著他走出去。

福來走至里間時，那股奇怪的味道似乎濃郁了些。

“王爺，你有聞到什么味嗎？”

褚辰陽笑了下，“許是昨夜下雨，濕氣重了些?！?

“這樣啊…”

福來仔細聞了聞，不難聞，就是有種淡淡的味道散發在空氣里。

褚辰陽說沒有聞到，他也不再多問。

“對了…把被子換了，我昨晚出了些汗?！?

“是！”

雨過天晴，日頭漸漸上升，照得院里的花草樹木蔫蔫的。

窗臺邊的一株海棠光禿禿的，花朵齊齊凋落在地，鋪成一面嬌艷的紅色，腐敗的味道散發。

…

鎮國候府。

云笙剛用了早飯，姜譽后腳便守在門外，要求見她。

“不是讓安排他去軍營嗎？”

桃香道：“他說有話要對大小姐說?！?

云笙點點頭：“行，讓他進來?！?

桃香出去叫人。

云笙問：“昨天晚上…數據有沒有變化？”

998計算了下：“有！褚辰陽對你的好感值…也降到了零?！?

“我去…”

她就知道，褚辰陽這丫的，靠不住。

998：“你目前的積分：-1310，是筆大數字。”

“……”

“積分你倒是可以不用管，但是…你欠商城的550，是必須要還的！”

“我是那種欠錢不還的人嗎？”

云笙哼了一聲。

“998有必要提醒你，你的還款日期還剩二十天！”

“你催什么催？我都說了會還的。”

云笙很想打爆他的狗頭。

姜譽走進來，云笙看他的眼神異常兇。

“大小姐！”

他砰的一聲跪在云笙面前，立刻把屋里的人都嚇了一跳。

“你這是干嘛？”云笙退后一步。

“奴不愿去軍營?！?

“……”

云笙扭頭問998：“原書中，他不就是去軍營里歷練，然后成為大將軍的嗎？為什么現在不想去了?”

998解釋：“原書中，姜譽因為喜歡上云清，希望能幫襯云清心愛之人登上皇位，所以才舍命爭功名的?！?

“那就是說…他現在沒有讓他往上爬的動力？”

“是的，他現在安于現狀。”

“我怎么覺得…我養廢了一個男二？”

998點頭，“你應該自信點，你是真的把男二養廢了。”

“……”

云笙看向姜譽，兇道：“必須去軍營，我不想看見你?！?

姜譽猛的抬頭道：“大小姐不想看見奴，可以安排奴去外院，奴不讓大小姐看見奴便是了?！?

“……”云笙繼續道：“我是主子，你是奴才，必須聽我的。”

姜譽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心中有股力氣在掙扎。

他沉默了好一會，最終點下頭。

“奴聽大小姐的?！?

云笙立刻松了口氣，還是得用強硬的。

“998提示：姜譽黑化值+10?！?

？？？？

“他不是男二嗎？怎么還有黑化值？”

云笙看向姜譽，果然，身上有股淡淡的氣焰升起。

998解釋：“每個人都擁有黑化值，只是黑化的難易程度不同罷了。”

“那他現在…正在往反派方向發展，對嗎？”

“準確來說，是的。一旦有了黑化值，數值越來越大的同時，這個人的設定就會被歸類為反派?！?

姜譽起身，正要退下的同時，云笙立刻出聲了。

“軍營你不用去了，你還是留下繼續當我的護衛吧。”

姜譽臉上似有些錯愕，隨后恢復如常，平靜的聽從。

“奴聽大小姐的。”

“下去吧。”

姜譽走后，998繼續給云笙科普。

“黑化煞氣越多，氣運會越少，你還是牢牢穩住他，不然…他身上的氣運越來越少，身帶煞氣的人，多少會給身邊的人帶來惡事?！?

“……”

人生好難啊…

云笙嘆氣，癱坐在凳子上。

本以為姜譽是個好攻略的對象，沒想到這家伙黑化了。

“是不是在我手下過的，一定是反派??？”

“也許…這是你逃不開的命運?！?

“滾，都給我滾?！?

云笙大發脾氣，把丫鬟們全趕出了院子。

她為什么要為難自己呢？

不會去就不回去了唄。

回去了，也沒多少人在意她。

除了…陳桉。

云笙心里煩躁死了。

…

大小姐發脾氣的事，一下子變傳遍了侯府上下。

玉玲居是馮氏的住處。

云覃今日下了朝，便來到此處。

“侯爺因何愁眉不展的?”

“還不是因為阿笙，今日陛下特地留下問我這事，話里話外都要云笙回秦王府去?！?

云覃也是頭大。

皇帝要面子，要名聲。

要讓大家都知道他善待自己的子侄，也要大家贊揚他指了門好親事，更是在給他打警鐘。

他不聽話，有的是人聽話。

“這……”馮氏也有些為難。

老太太護著，英國公府也護著，云笙不想回去，她們又有什么辦法？

“不如…叫秦王來一趟？讓他把阿笙接回去，我聽說秦王能開口說話了?！?

馮氏小心出主意。

“他就是能開口說話了，那也是個殘廢，老太太和阿笙能看上他？”

“這倒也是…”

“陛下是越來越不信任我了，當務之急，還得找個靠山。”

“侯爺是說…”

“三皇子！”

他還有個女兒，模樣性情樣樣都好，一樣可以成為他的助力。

“可陛下似乎不太中意三皇子?！?

云覃呵斥她：“你一個婦人懂什么？三皇子文武雙全才能出眾，就算陛下不中意他，他也是中宮嫡子，朝中有一大半世家為他撐著的?！?

馮氏皺眉，隱隱有些擔憂。

“對了，這幾日嫁妝可數點清楚了?”云覃問。

馮氏扯扯嘴角：“數點好了，馬上就能給母親送去了?！?

云笙出嫁時，便撥了一半嫁妝出去，如今庫里…

馮氏心里愁得慌，這些日子如何東拼西湊，也湊不出來啊。

云清來時，云覃已經走了。

“母親？怎么了?”

她見馮氏愁眉苦臉的?出口問。

“是嫁妝那事?！?

“嫁妝還沒湊齊嗎？”

“如何湊得齊，你舅舅現在哪兒還有錢還咱們？”

馮氏有個弟弟，游手好閑不說，前幾年沾上了賭，被坑了幾千兩銀。

幾千兩對于侯府的賬上，是筆大數目。

她為了遮掩，從嫁妝里撥了點東西出來賣，這下當鋪里哪兒還找得到？

午后，她坐了馬車，再回了次娘家。

馮氏的母家并不是什么大戶人家，說白了，就是個平民百姓。

要不是家里跟侯府扯了點關系，她和云覃有兒時的情意，她一個平民，如何能成為侯爵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