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風苒苒的輪椅動起來，準備離開。

那黑衣人卻攔在風苒苒面前：“姑娘，不妨聽聽我的出價？”

風苒苒冷冷的說：“沒興趣。”

黑衣人卻不依不饒：“既然姑娘不愿意賣，我用玉玨跟你換呢？”

說著，他拿出一只黃白玉玨，說道：“這可是一只千年玉玨啊。”

風苒苒抬頭看了看這個人，原來剛才一直在暗中觀察她。

看來很早就盯上沛兒了。

風苒苒依然堅定的說：“不用徒勞了，告辭?！?

說完，調動輪椅，拐了個方向，離開了。

那人也沒有再跟上來了。

回到客棧，沛兒飄出青花瓷：“姐姐，那人是想買我嗎？”

現在的沛兒，已經有了一些法力，在瓷罐里也能聽得清外面的聲音了。

風苒苒說：“是的，那人很奇怪。不惜用價值連城的寶物來換一只怨氣重的鬼。”

沛兒說：“他們買鬼的究竟是拿來做什么呢？”

“以前我沒仔細想過這個問題?！憋L苒苒說，“鬼無非就是拿來嚇人的，買鬼的人默認都是些瘆客或者瘆客組織，現在我越來越覺得沒那么簡單，難道鬼還有其他什么用途？”

沛兒自言自語道：“原來，我還是只搶手的小鬼?！?

風苒苒陷入了沉思。

次日一早，風苒苒敲響了牧彭的房門：“牧先生，我需要換藥?！?

牧彭很快便開了們，風苒苒看見他的床上有個蒲團，看來一大早就開始打坐修煉了。

自從被奘卿廢了法力后，牧彭沒有沉淪，而是振作起來，重新修煉，每日堅持，只有喝酒那一次誤了一日。

牧彭說：“進來吧。”

牧彭拿出藥品，熟練的給風苒苒換藥，說著：“肉已經長實了，恢復的不錯。”

風苒苒問到：“牧先生，如何認識歐陽山的??？”

牧彭抬頭，說道：“不認識?！?

風苒苒說：“我們在胤國大漠遇見你那晚，你跟他不是在一起嗎？”

“我當然知道我們在一起。”牧彭說，“但是我確實不認識這個人，只知道他的名字?！?

“那我提醒你一下吧?！憋L苒苒說，“他是個黃衫巫客。”

“我知道?！?

“你曾說你也在賣鬼?！?

“對啊?！蹦僚碚f，“有問題嗎？”

“我覺得牧先生又說謊了，你不是在賣鬼，而是在買鬼，對嗎？”風苒苒說，“歐陽山就是把鬼賣給你的吧？”

“風姑娘。”牧彭冷冷的說，“你知道你最大的毛病是什么嗎？”

“自作聰明是嗎？”風苒苒笑了，“這我可不認，我這人很笨，我想知道什么，就直接來問你了。”

牧彭也笑了：“但是我又不會告訴你什么，不是白白浪費時間嗎？”

風苒苒說：“那倒沒有，我也不是專門來跟你打太極的，是真有問題想問你?！?

牧彭做著手上的事情，等著風苒苒的問題。

風苒苒說：“我當鬼這些年，經常吃鬼。”

說著，風苒苒故意停下來，觀察牧彭的反應。

牧彭手上的動作果然停了一下，眼神還動了一下！

風苒苒又說：“你見多識廣，我就是想問問你，吃了鬼有沒有什么壞處，我會不會走火入魔？”

牧彭語氣平緩的說：“鬼無非就是光影，跟空氣似的，吃了沒什么影響。”

“可我每次吃了過后，都有飽腹感，鬼可是沒有味覺的啊?！憋L苒苒停了一下，又說：“怕不是空氣吧？”

“你就算吞幾口空氣下去也會胃脹啊?！?

“是嗎？”風苒苒說，“那既然是空氣，你買來做什么？”

“我——”牧彭剛張口，發現自己差點被風苒苒套話了，說：“我說了，我是賣鬼，買家的信息，我一概不知?！?

說這話時，風苒苒盯著他的眼睛看，他不像陸琰那么明顯，低著頭做事，捕捉不到任何東西。

不過，這次的換藥速度，明顯比平時慢了。

無論如何，風苒苒此次談話的目的也達到了，雖然沒套出任何信息，但也放出了鉤子，如果鬼真的有別的用處，把自己吃鬼的事情丟出去，一定會引起他的注意。

風苒苒換好藥，離開了牧彭的房間。

忽又想起陸琰，她是絕世無雙的特工，更應是不露聲色的人，為何能被她看出來在說謊？

牧彭與陸琰兩個人，有明顯的敵友之態。

風苒苒搖搖頭，是敵是友，不能感性的去判定，還是繼續留意吧。

*

是夜，明月清風。

風苒苒帶著沛兒出了門，來到任務富商家門口。

風苒苒問道：“清楚了嗎？”

沛兒說：“非常清楚，先在屋里走幾圈，只讓他一個人看見；然后蹲在他的書桌底下盯他；等他睡了，又蹲到他的腳邊，或者頭邊。他一叫有鬼，我就馬上隱身?！?

風苒苒說：“嗯，你在書桌底下的時候，可以施法起點風，把他的筆或紙吹到地上，他來撿東西的時候，正好撞上你的臉。記住，一定要一直盯著他看，用你的眼神去正面的沖擊他?！?

“嗯！”沛兒說：“好像也不難，會不會嚇不到他？”

風苒苒說：“如果還沒嚇到他，那你就鉆進他的被子里，慢慢的挪動到他的胸口，等他主動打開被子，你再把臉露出來，繼續盯他。”

沛兒點點頭：“明白了。”

風苒苒把一個銀環套在沛兒胖乎乎的手腕上，這是那黃杉巫客包里的法器，說道：“這銀環本來是驅鬼的，但跟你太久，法氣已經與你的鬼氣融合，帶上它，反而可以使你瞞過那屋里的其他法器。”

沛兒說：“怪不得姐姐對我如此有信心，所以，屋里的法器攔不住我了？”

“是的，你這小鬼運氣很好哦。”風苒苒說，“好了，記住我說的兩個關鍵點了嗎？”

“一是動作要慢！”沛兒說，“二是眼神要天真?！?

風苒苒：“嗯，去吧。”

富商家中一夜驚魂。

次日傳出消息，富商神情恍惚，一夜間一病不起。

風苒苒笑著夸獎沛兒：“不錯，第一票就干好了！”

干一票便有錢做木腿了，一副假肢裝在風苒苒的腿上，她用長裙遮住，表面看上去與常人無異，但是根本無法行走。

白天，風苒苒便拄著拐杖練習走路。

晚上，她又坐著輪椅去厄市，找活計賺錢。

黑衣人再次出現，風苒苒談完生意，他便迎上來，彎著兩個眼睛：“姑娘，我還在等你，你要是改變了注意，隨時可以找我?！?

風苒苒懶得搭理他。

數日后，沛兒的經驗逐漸積累起來，嚇人的技能也越來越熟練。

那個黑衣人也頻頻出現，每次風苒苒去厄市，他都會站在附近，對著風苒苒笑笑，她也習以為常了。

風苒苒可以拄拐杖走路了，這日到厄市便用了假肢。

黑衣人又跑來打招呼：“姑娘，有腿了??？”

風苒苒照常不理，裝好沛兒，離開厄市。

剛從墳墓里出來，一道金光從眼前飛過，忽的落在面前。

站了一個身穿黑色長裙的女子，她蒙著面，對風苒苒說：“你手上是否有一只小鬼？”

又是哪來的人要搶小鬼？這卞爐城厄市的人怎么都不守武德的呢？

風苒苒不耐煩的說：“沒有?！?

說完，拄著拐杖準備離開。

那黑衣女子竟拔了劍，一劍刺過來。

風苒苒抬起拐杖，把劍和女子都擋了下來。

黑衣女子繼續提劍相向，這一次又被另一樣武器擋住。

“這小鬼我守了這么多天，休想跟我搶！”說話的正是這幾天一直跟著風苒苒的黑衣男子，他手上拿的原來是一把扇子。

女子一怒，提劍刺來。

男子把金色的扇子揮開，和那黑衣女子打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