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體已經被昨日那男子領走，風苒苒追上了他的馬車。

掀開粗布，尸體并未有任何處理，還是昨天那副殘酷的模樣。

風苒苒蹲下來，仔細觀察了片刻。

*

夜里，九攬月房間。

九攬月：“風姑娘，我現在腦子里一團漿糊，唯一能得出的結論就是，死的都是孕婦。”

“這確實是一個很關鍵的特征啊。”風苒苒說，“說明兇手對孕婦這身份，或者對腹中的胎兒有執念。”

“會不會是有什么邪門的術法，一定要用胎兒來練呢？”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風苒苒說，“你熟悉妖族術法，這個就有勞你查一下嘞。”

“沒問題。”九攬月說，“風姑娘還需要查些什么？”

風苒苒搖搖頭：“那些卷宗，看似詳盡，但又什么結論都沒有。我看了這三十三起案件，關聯真的不大，就是隨機殺害孕婦。唯一能說明問題的，恐怕只有那四起受害人是妖的。”

“邵銳鋒就是個飯桶，一問三不知，壓根就沒用心辦案。”九攬月說，“這夫妻倆，整天花枝招展的，就知道貪圖享樂，一看就是尸位素餐的酒囊飯袋！這種官在我們妄國，早就就被殺全家了！”

九攬月這樣一說，風苒苒突然想到了什么，問道：“九大人，城主上面是誰管著啊？”

九攬月說：“我們妄國，城之上還有省，省之上是中央朝廷。這蔭州上面應該就是他們的中央朝廷了。”

風苒苒說：“昨天白湘霖說，她的義父是燼國驃騎大將軍。”

“啊，對哦！”九攬月也想起來了：“原來有背景啊，怪不得這么爛！”接著冷笑一聲：“哼，那那個飯桶能做那么多卷宗，已經是難為他了。”

風苒苒：“哦？你是說，雖然邵銳鋒玩忽職守，但是表面工夫還是做的不錯的？”

九攬月：“是的，他雖然腦子里沒東西，但是文書做的好，應付上面檢查應該沒什么問題的。實在查不出來就定為死案。”

風苒苒思考著點了點頭：“那說明還是有人在盯著這些案件的？”

風苒苒又想到了那四個受害妖：嘀咕著：“第一個是狐妖，第二和第三都是鳥族，最后是貓妖，種.族上也沒有聯系。不過，有沒有辦法能查到她的生平呢。”

九攬月也靈光一現：“欸，妖籍冊可以查到啊！”

風苒苒說：“何為妖籍冊？”

九攬月解釋道：“妖族掌權，妖的地位抬升，成了貴族，為了統計妖族數量記錄宗族，每個國家都建立了妖籍，每只妖都被記錄在冊。”

“他們會借嗎？”

“哦，也是哦。”九攬月說，“妖籍冊記錄的都是本國妖族，斷不會給異國人看的。”

風苒苒“呼”了一聲：說了個寂寞。

“不過，不借，我可以去偷嘛！”九攬月一臉奸笑。

這次換風苒苒一臉懵逼了：“偷？”

九攬月一臉傲嬌：“風姑娘不知道我以前是干嘛的，這可是我的特長。”前塵往事娓娓道來：“想當年，景朝時期，我還是一只流浪的小狼妖，命運讓我遇見了老幫主，他教會了我天地間最高超的盜取術，當然，我的天賦也很好嘛。我上天能偷神都偷源淵，下地能偷皇宮偷宗門，神器法寶秘信，沒有什么是我偷不到的。”

風苒苒:“哦？是嗎？”

九攬月：“那當然。”

風苒苒想了想，說：“那你去找邵銳鋒借吧。”

“噗！”九攬月差點被自己的唾沫嗆到，“所以我說了這么多，你不信？”

“信，正是因為你太能偷了，所以，先去借一次。”

*

次日，一隊精兵抵達城主府，金戈鐵馬，威風凜凜。

邵銳鋒夫妻帶著精兵拜見九攬月：“妄國王，這是岳丈大人從燼章城調遣來的驃騎兵，專門前來保衛你！”

風苒苒站在九攬月的身后。

九攬月：“就十幾個人？”

邵銳鋒笑嘻嘻的說：“嗨，妄國王，這只是先頭部隊，后面還有一大隊人馬呢！”

“哦。”九攬月看了看，說：“讓他們都先退下吧，我有事跟你說。”

精兵退下了，白湘霖站著沒走，邵銳鋒說：“妄國王，湘霖不是外人。”

說著，白湘霖獻上標志性的柔媚一笑，九攬月睨了一眼。

邵銳鋒問道：“妄國王，有何吩咐？”

九攬月說：“把蔭州的妖籍冊給我看看。”

邵銳鋒“啊？”了一聲：“妖籍冊？”

一直沒吱聲的白湘霖說話了：“妄國王真會說笑，妖籍冊怎么能外借呢？”

九攬月：“怎么不能借了，不就是妖們的名字生辰真身嘛。”

白湘霖依然帶笑：“可記錄的都是燼國的妖啊，此乃機要，這恐怕有點強人所難了呀我的妄國王！”

九攬月說：“區區妖籍冊怎么就成機要了？”

風苒苒連連搖頭，教給九攬月的話從他嘴里出來，怎么全成胡攪蠻纏了。

白湘霖一臉為難：“妄國王，這畢竟是我們燼國的案件，卷宗都拿來給您看了，妖籍冊...這，可是要掉腦袋的呀。”

邵銳鋒也在一旁附和：“是啊，確實恕難從命呀。”

風苒苒站出來了：“確實讓城主和夫人為難了。國君，那就算了吧。”

九攬月裝作一臉生氣的樣子，“哼”一聲站起來沖了出去。

外面的精兵整整齊齊的站著，一見九攬月跑出來，齊刷刷的望著他。

九攬月一怔，馬上便甩頭而去。

*

“風姑娘，明知道他們不會借，為何還要白費一番口舌呢？”九攬月和風苒苒又商量了起來。

風苒苒沒回答，反而問道：“你覺得邵銳鋒這個人怎么樣？”

“又蠢又壞且慫。”九攬月說，“每次都是他老婆站出來打圓場，哪有這樣的城主！”

風苒苒說，“所以我就是賭一把，看看他們的玩忽職守是不是假象，如果是，那不妨打草驚蛇。”

“啊？我不太明白。”九攬月說。

這廝怎么什么都不明白啊！風苒苒忽的想起了臧卿，那死豹子可是反應極快的呢。

風苒苒解釋說：“我賭他們有沒有在隱藏什么。”

“哦，懂了，你是說他們有可能知道什么，想要包庇？”

“嗯，這只是猜測。”風苒苒又問：“妖籍冊一般會放在什么地方？”

“文書庫里，可能會有無數個陳列柜。”九攬月說，“很好偷，我今晚就去。”

“九大人，請把所有的妖籍冊都借出來。”風苒苒說，“如果，有一本藏得特別深，偷起來很困難——”

“對我來說，沒有困難。”九攬月說。

風苒苒說：“哎呀，我是說相對而言，如果有一本最難找，那么——請把這一本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