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郁楠準時被推進了手術室。

看著手術室的紅燈亮起，郁星煙才離開。她剛走，柳鎧正好進手術室。

助手在一旁道，“柳院長，她就是郁星煙。”

柳鎧對這個名字有些陌生，戴手套的手一頓，“哦？寧芳那丫頭的女兒?”

“是。”

柳鎧點頭，表示知道了。隨后，有條不紊的邁著步子進了手術室。

…………

郁楠這臺手術，動了足足十二個小時。

傅執在手術前告訴了郁星煙，這臺手術成功與失敗的幾率是五五分。

當郁楠被推出來的時候，她臉上已經蓋了白布。

主刀的三個醫生，面部表情也不輕松。

柳鎧沉著一張臉，“徐浣，來我辦公室。傅執，你去休息。”

年近九十歲的老人，風骨猶存。雖然滿頭白發，但仍然精神。

徐浣抿了抿唇，跟著柳鎧離開。

傅執站在原地，看了眼郁楠，郁從文和他對視了一眼，傅執淡淡說了一句，“節哀。”隨后，越過他離開。

郁從文沒有心思再去管傅執，走去女兒的尸身旁，驀然跪在地上撫了撫郁楠蒼白的臉，紅了眼眶。

“楠楠……”

郁星煙趕到的時候，正好聽到了“楠楠”兩個字。

郁楠和她外婆柳蘭蘭長相相似，郁從文叫的那一聲楠楠，更像是在思念亡妻。

三個月前的海上宴會，明明還是生龍活虎的一個人，沒想到竟然沒活過手術臺。

無由來的，見郁從文中年喪妻，老年喪女，郁星煙心底也不是滋味。

她從小和郁楠一起長大，如果沒有遇見傅執，她們應該能成為一對關系不錯的好友。

遇見傅執之前，郁楠對她很好，無論有什么東西，還是事情，都會第一時間與她分享，郁星煙亦是。

遇見傅執之后，她和郁楠的關系漸漸往對立的方向走去。

郁星煙閉了閉眼，雖然內心厭惡郁從文，卻還是走過去安慰了他一句，“外公，節哀。”

說完，郁星煙就走了。

“星煙，”郁從文突然抬頭看著她的背影，呢喃：“三十年了，那些恩恩怨怨，委屈你了。”

…………

郁星煙心里有些壓抑，連帶著肚子里的那個也不老實。伸出手，輕輕摸了摸小腹，“老實點，小心以后你爸揍你。”

說完后，小豆丁還真的安靜了不少，小腹的疼感逐漸消失。

今天的病人很少，郁星煙提前請了假，打算去公園坐坐，調整調整心情。

最近發生了太多事情，有點難以消化。

得到準許后，郁星煙拿著包，自己開車去了公園。

京都的公園里，成群的小孩子在嬉鬧，只有一位穿著黃色T恤的小孩肚子坐在一旁，他的小臉臟兮兮的，褲子上隱約有幾個洞。

郁星煙正打算移開視線，卻被接下來的一幕吸引了注意。

那群嬉鬧的小孩走過去，每人都踢了黃T恤的小孩一腳。

他們一邊踢一邊說，“沒人要的野種，還敢來公園玩，這種地方是你能夠踏足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