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苓沒說話，水亮的眸子直勾勾得盯著他。

周肆妥協：“走吧！”

面館面積不大，放著幾張小桌子，干凈整潔。

“想吃什么面。”

蘇苓看了眼貼在墻壁上的菜單，回答：“牛肉面。”

其實她并不餓，這樣只不過是想讓他吃飯而已。

周肆還沒有吃晚飯。

“老板，來兩碗牛肉面。”

老板正在里面揉面，他從簾子探出一個頭來：“好嘞，你們先坐，馬上就好。”

周肆支著腦袋望著桌對面蘇苓，中指輕叩了兩下桌面：“小朋友，忘了我昨天說過的話？”

蘇苓當然記得：“你不是陌生人。”

周肆說：“我不是好人。”

蘇苓反駁：“你不是壞人。”

周肆哦了一聲，瞬間來了興趣，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你怎么肯定我不是壞人？”

蘇苓對上他是眼，小臉認真：“我從沒見過像你這么好看的壞人。”

周肆看了她幾秒，忽的笑了起來，明而亮的眼睛上揚：“小孩，這從哪學來的？”

蘇苓怔了怔，眼前的少年的臉與十年后的臉漸漸重合。

她感覺陽光穿透層層烏云照到了他的身上。

老板端了兩碗熱騰騰的面上來。

周肆也餓了，拿起筷子大口的吃了起來。

看著似是很久沒吃飯餓極了的周肆，蘇苓覺得拉他進來是正確。

周肆吃完的時候蘇苓還有一半，他倒也沒有催促，支著腦袋望著墻上轉動的風扇，似是在想著什么事情，中指一下沒一下的拍著桌面。

蘇苓見他吃完，于是加快了速度，三兩下把剩下的吃完：“周肆哥，我吃完了。”

周肆視線已經從風扇上收回，從兜里掏出一張十塊和兩個硬幣放到桌面：“送你回去。”

少年先行出了小面館，蘇苓跟在身后，望著他的高大單薄的背影，她眉眼忍不住上揚。

其實她也是在試探周肆的底線。

似乎，并沒有那么難以接觸。

周肆把蘇苓送到單元樓下：“小朋友，下次別隨便跟著別人跑。”

蘇苓點頭，揚了揚手：“周肆哥晚安，祝你有個好夢。”

屋內昏暗，周肆打開玄關的燈，換下鞋子，客廳冷不伶仃的冒出句：“去哪了？”

他看也不看聲音的主人，直徑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又跑出去混了，你就不能學學你哥哥嗎？學習成績不行就算了，還不努力，整天就知道逃課打架泡網吧。”

“你哥喊你回來吃飯，為什么不回來，是家里的飯有毒嗎？”

“還有，誰準你打你哥哥，兄弟之間應該和睦相處，明天給你哥哥道個歉。”

周肆走到門口的腳步頓了一下，神色毫無波瀾，將房門閉上。

門外傳來男人的罵聲：“周肆，你不懂尊重長輩嗎？早知當初出生我就該掐死你。”

周肆插上耳機，聲音開到最大，將外面的罵聲隔絕。

接下來的幾天蘇苓為了制造偶遇，每天放學都會去高中部，飯后會在小區里閑逛半小時，可惜再也沒有遇到周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