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沉翎醒來,他靠著床頭睡了一夜,昨晚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手中的手機還亮著光。
他拔下耳機伸了個懶腰,去拉開窗簾。
聽著床上手機傳來的雜亂人聲。
看來,某人已經回國了。
手機傳來震動。
他拿起手機,打開手機看
“一切就緒,我讓老海去接你,速來。”
簡單回了個“嗯”。
這次,韓蘇御怎么能輕松自在的回去呢。
他雙眼興奮的猩紅,病態地笑著,啞聲自言自語:“未知是最危險的”
沉翎走到陽臺,看著晴朗的天空,大口呼吸著新鮮的空氣。
心里清楚著,畢竟這次以后,不知道什么時候會有這么輕松了。
他收拾好后,下樓吃飯,午餐已經擺好了,餐桌上沒有見沉鼎懌的身影。
他已經習慣了,自己舀了一碗粥,吃了兩個包子,手機振動,屏幕上顯示信息,他草草擦了擦嘴,走出門了。
外面一黑色機車停在門口,沉翎跨坐上后座,帶上頭盔,說道:“出發吧。”,男人點點頭啟動車子,飛速行駛在馬路上。
夜墓屯處,維凡恩正穿著睡衣坐在餐桌上,左手拿著油條右手端著碗,看著電視。
一口油條一口粥,臉上滿滿的滿足感。
夜垂皺著眉,他看著面前的女人,他昨天見到她時都沒認出來是昨天那個小子。
維凡恩來找自己,是為了監督著手下海邊部首的人。
他昨天跟韓蘇御達成的承諾,她就是監工者。
夜垂蹙眉,看不慣那副女屌絲樣子,鄙視著。
真是的,昨天明明一副千金大姐的模樣,今天又一副女屌絲,真是人不可貌相。
他看著維凡恩暗暗較勁,以后再也不輕易相信女人了。
門外小廝慌忙匆匆跑了進來。
跑到夜垂身邊,低聲在他耳邊說了什么。
夜垂瞬間面色凝重,長腿快步朝外面走。
維凡恩瞥了眼:“神經病”她自悠悠然地吃著油條,看著電視機里最火的綜藝節目。
她喝了口米湯,嘖嘖著:“可惜了,是個諧星”
里面一女星,卿禮辰,身材前凸后翹,凹凸有致曲線玲瓏。
維凡恩看的轉不動眼珠子,這臉,這腿,少說當個女團C位都有余。
吧咂吧咂嘴把口中剩下的油條咽下去,心底憤侃:自己要是個男的絕對包了她。
她將手中半根油條丟到桌子上,拿著餐布擦了擦手,上二樓。
維凡恩吃累了,躺倒在床。反手拿出手機,點擊查看下貨物監控。
碼頭上的工人們盡心忙碌搬貨,兩點一線。她看著乏味,眼皮越發沉重,不覺就睡著了。
夜垂聽到小廝說,沉翎跟一黑衣男來鬧事。
他站在在這碼頭邊,看著平靜的模樣,哪里來的鬼東西鬧事?
怕不是那傻逼忽悠自己,回去一定宰了他。
叮囑一遍負責人后,夜垂轉身離開。前腳落地,隨即身后轟隆一聲巨響,地面震動,震的腿發麻。
夜垂回頭,皺眉摸了摸耳垂被爆炸聲震的耳膜疼,高大健碩的身軀屹立在黑濃硝煙中,面色陰狠下去,怒目切齒。
很好,沉家做的很好,知道了他與韓蘇御的交易,竟然不道法規矩,那他也不必在乎這幾分薄面了。
慘叫聲四起,工人四處流竄。
夜垂看到一巨大的壓重石砸到貨物板上,箱子里,幾百斤的貨倒塌壓在幾名人身上,血流不止染紅了甲板。
他脫下外套,跑上前去,雙手死死托住箱子兩角,八百來斤的箱子壓在臂彎處,他想搬動貨物,卻挪動不了,
“快他媽來幫忙啊,跑他媽什么呢!”。
他歇斯底里的吼叫,無人注意,四處掉落的巨石讓他們船上的人所剩無幾。
緊繃之際,腦中猛然一閃,他對著碼頭上的收錄監視器大喊:“快他媽喊人過來!”
他怒喊著,“維凡恩!!”
手用力搬動著貨物,注意久久廣播里沒傳來回音。
心急如焚,夜垂咒罵一聲,走在崩潰邊緣。
“真她媽廢物!”
巨石將船只砸的破爛,船板晃晃悠悠漂浮在海面,他們這次貨物沉重,在近岸邊船發動不了,所以搭橋直接把船停到海深處。
現在甲板上開始滲水,夜垂看著漸沒過腳腕的海水,手肘蓄力打算最后一波。
他向上搬動貨箱,眉頭青筋鼓起面色通紅,梗勃發出一聲怒吼,手發力,貨物翻動。
底下終于裂開了一條縫隙,他忙將幾人的腿挪出來。
翻動時幾人痛苦地叫喊著,夜垂無暇顧及他們。
他走到船邊,打量著。斷裂的橋距離大概三四米左右,高跳低處,慣性應該可以跳過去。
他向后退了幾步,助跑過去,縱身一跳。
腳底躍起來一瞬,船身前動,夜垂腳下一滑,身體失重朝前翻越過去護欄。
他單手抓著欄桿,由于猛搬動重物,現在手臂處用不上力氣。晃晃悠悠的懸掛在船身外。
幽藍發黑的大海呼嘯,像是知欲捕食獵物的黑蟒,張開漆黑的大嘴隨時吞噬了他。
他大聲的命令甲板上的幾名工人,“你們!看著面前那個監視器!朝著那個監視器喊人來!快點的!”
三五人對著監視器在大喊。
“救救我們!”
“來人啊!救命啊!看看我們這里!快點來人啊!”
維凡恩對著手機睡覺,一陣陣雜亂,拿起枕頭扣住,翻了個身。
可枕頭抵擋不住發出的聲響,她細手揉揉眼,等眼前清晰,她摸索著拿起手機打開。
屏幕中,夜垂蕩悠悠地掛在船欄桿處,大船中間縫隙發出尖聲刺耳。
瞳孔巨縮,心驚悸動猛然清醒過來。她驚懼猛地抓住手機,披上衣服跑了出去。
跑下樓喊人:“快點去碼頭救人!快快快快”。
她邊跑邊喊人,周圍的小弟迅速聚過來,“快點去開車碼頭有危險,迅速!”。
等她出門時,已經有人開著車停在門口。
維凡恩跳上了車,緊盯著監視器。
屏幕里,船中央的縫隙余越闊越大,看的她心驚肉跳,克制不住地手指輕顫。
她忙點擊旁邊擴音機,她大喊:“夜垂,你聽我說不要……”
嘩然一聲,風聲呼嘯而起,一陣巨浪翻騰而起。
下一秒,她緊盯屏幕的雙瞳急劇收縮。
話未說完,海面上一聲巨響,輪船分裂,一側船身翻倒壓著夜垂拍進海面。
維凡恩看著屏幕呆滯了一下,驚呼:“快!快!夜垂掉進去了!”。
她不知所措地拍打副駕駛的小哥。
突然想起,夜垂安插在在岸邊的救援小隊,她打開通訊錄連忙尋找號碼。
撥打過去電話。
“嘟……嘟……”,無人接聽。
電話一直不通。
維凡恩一掌拍在駕駛座后面,怒喊:“為什么駐扎在碼頭的救援室沒人接!”
她簡直快瘋了。
如果夜垂死了,她們貨也就運不走了。
真他奶奶的。
司機也是慌張不已,喘吁吁,小聲答道:“我,我想他們應該已經下去救援了。”
維凡恩強制自己冷靜。
車開到臨碼頭處,過了大杉樹的遮擋。
她第一眼看見撲面而來的塵土,望著天上升起的濃濃黑煙,濃烈的土睲火藥味滲透到車里,惹她一陣咳嗽。
車剛停穩。
她推開車門奔向救援站。
她只看見,剩下破碎的一大半墻壁。
維凡恩走進廢墟去,屋內一堆黑乎乎焦尸,她瞳孔收縮一陣惡心,跑出屋外。
看著大海,上面漂浮著船只的殘骸還有人類的斷肢。
海面波瀾未靜,其他人架好了救生艇,出發到隕船處。有人四處打撈著,只撈出來幾個搭在漂浮物上的工人。
她站在原地,腳下沉重,聽著他們的呼喊聲,被撈救上來的人一個個從身邊抬過。
她死死看著,每過去一個陌生的面龐,她的心就涼一分。
打撈了兩個小時,天漸漸黑沉,四處呼嘯著海風。
海面泛起小小的浪,救生艇晃動起來,她看著,他們要準備返航了。
維凡恩面色煞白,跌坐在地上,雙眼無神地注視著海面。
她心內驚懼愧疚交加著如蟻噬,眼淚流了下來。
夜垂,生死未明。
是她,本來應該是她監督著碼頭的,死的不該是他,該是自己的。
維凡恩抽泣著,心內沉痛無比,無望。
對大海痛苦地發出尖叫,壓抑的哀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