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的回來讓我的爸爸很驚喜,我們很久沒見了,真的很久很久了。
那天晚上,我和我的爸爸聊了一整夜。我現在忽然也理解了父母的無奈,或許分開我們才能想的更明白。
我們或許誰也沒錯,但在這段關系里我們又都錯了。
“靡初,我想你們都有自己的思量,但既然愛了就愛的徹底一點。”
說完我的爸爸放聲大笑,我想我們都理解了我們。
第二天我給很久沒聯系的席書哥打了電話。
“你好,我是席書。”
我透過電話似乎聽見了那邊的風聲,我淡淡地笑著回他道。
“席書哥,是我。”
對面傳來驚喜的聲音,“小靡初,怎么想起來給我打電話,我在長白山這做調研呢,你要不要來啊。”
我聽到席書哥的日常邀請有些安心。
“好,這次我去。”
“真的嗎,你們醫院倒閉了?”
我忍不住笑了出來,“是我辭職了。”
“啊?辭職?你現在在哪啊?”
“在我爸這里,離長白山也不遠,或許這次我可以去,但是我可能要晚一點我要做個手術,給自己做,要不你等等我?”
我似乎都能感受到席書哥的疑惑因為他說了一堆問句,我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說了一段rap。
我最后只聽到一句他說的‘等我去找你’,他就把電話掛斷了。
其實我只是想跟席書哥敘敘舊,這些年我很少見到以前的朋友,如果在醫院見到,那一定不是什么好事,那我寧愿不見。
我發現我身邊的所有人都比我有理想,他們堅定著自己的夢,義無反顧。
出乎意料的當天晚上我就見到了席書哥,他還穿著勘探服還沒等我說話,他就拉著我找了個地方坐下。
其實我并沒有心情一遍又一遍的講述著自己的幸與不幸,我想席書哥也知道我并不想說這其中具體的原因。
我看著他依舊年輕的面容多了幾份成熟和剛毅,我覺得他的臉上甚至還帶著寒氣,可他卻又硬要帶著溫暖的笑容看著我。
其實我本想著一切結束了,我再去跟所有人說,但是現在看來好像不太行了。
我進到手術室前,我的父親和席書哥兩個大男人在我的耳邊一遍又一遍的安慰著我,可我已經進過太多太多次了,我熟悉所有的流程。我閉著眼睛都能想象得到,她們把我的孩子拿走的所有過程。
我在病床上想著人們常說,失去是為了更好的得到,可我看著在移動的天花板,我卻想不出我得到了什么。
“爸,我失去他又是為了得到什么呢?”
我在進手術室之前拉住了父親的手問著他這個我也不知道答案的問題。
我從手術室出來再到我在病床上修養的一個月就只有我的爸爸會來,還有席書哥的視頻通話。
在這個期間我收到的信息我一條一條的翻看可我沒有一條知道要怎么回。
有一條我有認真的回復,于錦和年歡寧結婚了,我看著他們笑的那么開心我想他們一定會幸福一輩子的吧。
一個月之后我帶著我的孩子,是的沒錯是我的孩子,我留下了未成形的他。
在醫院里被拿走的孩子她們會在一起被處理,可我的孩子我想讓他在一個好地方離開。
我回去了,我帶著他去見了很多人,可惜的是他再也長不大。
我回去的時候我爸爸很不放心,就拜托了席書哥跟著我,其實我也不想孤獨的回到這里,所以我也拜托了席書哥。
很巧我和我爸爸想到了一起去。
我看著這條陪我長大的河,不知自己又陷入了那段回憶,直到席書哥叫我我才回過神。
“靡初,你該把他放下了。”
我依靠在欄桿上看著對岸,那是風來的方向。
“可是我并不知道要怎么放下啊,我學了那么多的知識,可沒有一個告訴我要怎么學會放下,我當了這么多年的醫生連自己的孩子生病了都不知道。”
我凝視著河水像是沉溺在其中,不能自救。
“可這又不是你的錯。”
“席書哥,道理誰都懂可誰又能靠道理過一生呢?”
我沒有說什么,只是把他留在了這里。或許沒有什么地方能容納下他,他那么小,就當他想來這世上走一遭,但是這世上沒什么能留住他的就走了吧。
“席書哥,剩下的路我自己走,你們幫不了我了。”
席書凝視著我,他可能是不理解我為什么會這樣,但是我明白所有的人只能陪你走一程,這一程我們走過了,下一程要我自己走了。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關那畔行,夜深千帳燈。
風一更,雪一更,聒碎鄉心夢不成,故園無此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