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曉望向這名目光不善嘴角陰笑的壯漢，眉頭一揚。

喲，看來找到了。

“嗯嗯，對，請問他在哪里？”

大漢鼻孔對著羅曉，說道：“你找他有什么事？”

羅曉：“替王丹還錢。”

大漢一聽，頓時臉上樂開了花，然后手一揮，大聲道：“跟我來。”

……

沙發上，凱哥將一名栗色波浪卷長發美女摟進懷里，美女笑著嬌嗔一聲，手中紅酒灑了出來，滴在高跟鞋上。

凱哥瞟了一眼美女雪白的腳背，又看了看跪在眼前鼻青臉腫的男子，露出個快樂的笑臉，“你，去舔干凈。”

美女嘟了嘟嘴，嬌嗔道：“凱哥～～～”

凱哥眼睛瞪過去，那美女立即乖乖閉了嘴，滿臉厭惡地將腳伸向那跪著的男子。

男子艱難向前爬了兩步，剛將頭湊了過去，一個啤酒瓶便在他頭上爆了，啤酒混著鮮血不停流下。

凱哥手中拿著碎了一大半的啤酒瓶，惡狠狠道：“欠了老子的錢，還想舔老子女人的腳，當真活膩了不成？”

隨即他又將視線移向一旁羅曉所在的方向，冷笑道：“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羅曉掃視了一遍周圍十幾雙充滿戲謔意味盯著自己的眼睛，然后向著那名捂著自己腦袋呻吟的男子走去，眼中盡是同情。

他順手在桌上抽出幾張衛生紙，開始小心翼翼地為那男子擦拭頭上以及臉上的液體。

一旁數人已經朝著這邊慢慢圍了過來，笑著靜靜觀看這一幕。

羅曉用完手中的衛生紙，扔進身邊垃圾桶，然后繼續從紙盒中抽出衛生紙為男子擦拭。

這樣的動作持續了一分鐘，凱哥終于失去了耐心。

“喂，這誰啊？”

這話是對剛才帶羅曉過來的壯漢說的。

那壯漢聞言，忙收起一臉兇狠，笑著回答道：“找您的，說是替王丹還債。”

凱哥戲謔一笑，“王丹？”

壯漢道：“您又忘了，就是金色年華那個妞，當時說什么家里老媽住院，昨天麻子還打電話，讓您通融通融來著。”

羅曉心想，麻子，應該是那天與康老大通話的人。

凱哥做了個恍然大悟的表情，動作很夸張。

“哦，想起來了，可是......”

他朝前走了兩步，站在羅曉身前。

此時羅曉還蹲在地上幫那被打男子處理頭上的傷口，凱哥俯視著少年。

“喂，小子，抬起頭來。”

羅曉聞言，抬頭看向了凱哥。

這是一張長滿痘痘的臉，留著寸頭，頭發如鋼針一般直豎。

羅曉又看了看坐在一旁目光高傲的栗色長發美女，心想你男朋友丑成這樣，有什么好驕傲的？

凱哥一見到羅曉略帶稚氣的臉，突然開心大喊道：“還是個學生吧？”

一眾人等就像聽到一個很好的笑話，開始哈哈大笑起來。

凱哥蹲了下來，視線與羅曉持平，用一種逗小孩的語調說道：“小朋友，你幾歲啦？王丹是你什么人呀？姐姐？媽？還是，情人？”

“大姐姐女友！對，就是這個了！”

“哈哈哈哈”

羅曉皺眉，心想一群傻子，到底在笑啥？把人打成這樣，出事了可怎么辦？不怕坐牢么？

他搖了搖頭，然后不再理會這些笑聲，繼續認真幫那受傷男子處理傷口。

凱哥見狀，像是見到了很稀奇的事。

哪怕是這些滿臉兇氣的人見了他也要戰戰兢兢，而眼前這少年的反應，還真是別具一格。

他沒有生氣，反而被激起了興趣。

“喂，小朋友，你倒是跟我說說，你要怎么處理王丹欠我的錢，你知道她欠我多少嗎？她欠了......”

凱哥想了片刻，然后朝著一旁問道：“欠多少來著？”

立刻有人回答：“加上利息，現在已經十五萬了。”

凱哥恍然大悟，“對，十五萬。”

“你看，你是要替你大姐姐女友還這錢還是怎樣？”

他打量了一下少年，沒有待其回答，又一副無奈的表情道：“我看你還在念書吧？你有這么多錢嗎？”

“你肯定沒錢。”

“要不這樣，我給你出個主意，我知道一個地方，那里掙錢快。”

“那里只要男的，像你這樣，剛成年的小孩子，他們老板最是喜歡，活也容易，就是和一些婦女吃吃飯，喝喝酒，聊聊天，然后再睡睡覺，這工作俗稱鴨子。”

“你看，你大姐姐女朋友接待大叔，你去接待大嬸，工作性質差不多，平時還能互相切磋技藝，提高業務水準，有沒有心動？”

“你大姐姐女朋友老了，價不高了，你不一樣，你還年輕，一些富婆就喜歡你這樣的嫩草，嚼起來嘎嘣脆。”

“以后你們倆一起努力工作，很快就能還上錢了，怎么樣？”

“哈哈哈哈......”

羅曉聽著凱哥說話，手上一刻不停，很快將被打男子的傷口處理完畢，身上明顯濕了的地方也用衛生紙認真擦拭了一遍，這才把他扶到一旁沙發上。

然而那男子卻并不領情，手不住地要將羅曉推開，嘴里似乎還罵著污言穢語。

當男子第三次跪倒后，羅曉終是放棄了。

少年嘆了口氣，然后站起身來。

好了，該辦正事了。

他向著凱哥走了過去，問道：“請問，你們這里有個叫阿誠的嗎？”

似乎是因為現在心情不錯，凱哥眉頭揚了起來，左右看了看，對著一個黑背心男子喊道：“阿誠，有人要找你麻煩了，快過來受罰。”

那黑背心男子一把將抽到一半的香煙摔在地上，一腳踩熄，兩三步跨到羅曉身前。

“喲，你是......”

靠近一看，黑背心似乎是想起來了什么，比剛才更加興奮道：“你是王丹的鄰居！”

“臥槽，夠爺們兒啊，我這剛吃剩下的，你就趕上了，哈哈哈哈。”

凱哥聞言，露出好奇的表情。

黑背心見凱哥感興趣，忙嬉笑著說起那天晚上的事情，當然，加了一些他自己想象的成分。

那黑背心正說得起勁，突然聽到‘砰’的一聲響，然后冰涼的液體從頭上流到臉上，脖頸......

凱哥揉了揉眼睛，待看清楚后，依舊不太相信眼前這一幕的真實性。

少年拿起桌上的啤酒瓶，面無表情地掄向了黑背心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