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下雪了。”孟書妍看著窗外，酌了一口杯中的糯米酒。

“但是不是初雪了吧。”江啟昊說。

“初雪總是會有遺憾的。”

江啟昊看了一眼越下越大的雪，長長的睫毛下藏滿了遺憾，很長一段時間里，他沒有去面對過，“五年前，我親眼目睹了我喜歡的女孩，死在我面前。那一天，下了那年的第一場初雪。”

這是江啟昊第一次對一個女生打開心扉，重新開啟了塵封多年的回憶與內心。

“她叫葉桓暮，是個很好的女孩。從高二第一次見到她開始，我就喜歡上她了。本來想著高中畢業那天跟她告白，但是聽到了她高三上學期末就要轉學的消息。于是，我就準備在高三那年的圣誕節跟她告白。”江啟昊越說到后面，眼淚就流得越嚴重，孟書妍拿出紙巾放在了他面前，繼續聽他講著他的故事，“平安夜的時候，我寫好了信，買好了蘋果，就等著第二天親自送給她。后來，圣誕節的那個傍晚，下起了初雪。但是她卻爬上了最高的樓層，攤開手掌，最后觸摸了一次自己最喜歡的雪后，從頂樓一躍而下……”

“她……死在了我的眼前，死在了一片白茫茫的雪地上，死在了她最喜歡的冬季，死在了她最喜歡的下雪天……我甚至都來不及救她……”江啟昊顫抖著身體，趴在桌子上，手里緊緊攥著一塊懷表。

“后來，她的朋友找到了我，交給了我一塊懷表，和一封信。在信里，她說‘我這輩子第一次遇到了可以照亮我人生的一縷月光，可是我怕抓不住，便沒有向前去迎上這縷月光。我灰暗了17年的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了光明，可是這道光明給予我的希望太渺小了，不及黑暗的萬分之一。但是我慶幸，也感謝老天，還是將這道光明照進了我的世界。這塊懷表是我最喜歡的東西，我希望你可以替我好好保存它，如果你不喜歡，就請幫我把它埋在花海里。我喜歡冬天，但是更喜歡如春天般溫暖的你。謝謝你，江啟昊。我，喜歡你。’這封信，我已經讀了無數遍了，可是我再也見不到她了……”

他再也見不到她了。

他唯一的遺憾，便是不知道他喜歡的女孩也同樣喜歡自己，以至于兩個人徹底錯過。

甚至，生離，死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