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選擇
山川翠綠，溪流潺潺，這無疑是個美麗的世界。在一處仙霧繚繞中，傳出男人的聲音：“師父，外面怎么樣了？”
“外面無恙……”平淡的回應道：“雖然這里的桃子結果了千余次，但是外面連一載都沒過——不過那里自然是開戰了，雖然戰線崩潰過幾次，但都奇跡般的重振旗鼓……應是時機未到，狠角色還沒過來，即使如此，仍舊生靈涂炭了……”
“我潛心修行了這么久，現在距離古圣還是遙遙無期，如何能成……”葉青的聲音有些苦澀。
“道道道，非常道，道不可言，圣賢之道不在于刻苦修行，亦不在于時間，你可能下一刻就能看見，也可能永遠看不見，縱觀寰宇，成道者無一不深受宇宙之垂憐……如今仙路渺茫，徒兒，我問你，你在乎這一切嗎？”
“……”
“你如今的道很難，我門就算是縱觀眾多紀元，修的像樣子的也寥寥無幾，可你還天馬行空般的開枝散葉，如此多相，就算有再多的時間也難以功成……”
“我感覺可行。”
“哦，從前的笨小娃娃到是無影無蹤了，小家伙倒是自信了不少……好吧，隨我來，老祖說是時候了。”
這是一個獨立的宇宙，在這方宇宙中，位于最頂端的大星，從遠處看去，整個星球都彌漫散發著神圣的光芒，葉青千年來第一次到達這里，兩人穿過大氣來到地面，想象中的神光卻沒有出現，映入眼前的卻是一片荒寂。
不遠處，青天負手而立，對面是幾座整齊的墳墓，墓碑上的刻的顯然是太古文字，雖然葉青無法辨認，但是在看到時候有莫名的感情出現，瞬間勾起了心中被封塵記憶，仿佛就發生在眼前，那個被鮮血染紅的世界，那個他永遠忘不掉的戰斗，那個失去了太多的地方……
……
“這死傷的速度，這東西到底有什么目的，就是單純為了殺戮嗎？”
“死傷太多了，沒想到差距如此之大，我明明也是圣位，這就是異族的力量，咳咳……”
“哥哥！”
“小青，葉家就交給你了，我還可以同那怪物周旋一番，不過不會太久，你找機會活下去……”
“我去吧，我可以……”
“哼，我可是負責這個場地的葉家家主，要去自然是我去……我也只能救下你了，誰叫你是我可愛的弟弟呢～說起來，論實力與資質我都強于你，幾次比劃我也勝你，但我卻有種感覺，覺得你能走下去！去找到最終的答案……對了，還有件重要的事！你若是回家別忘了幫老哥對她說聲抱歉，讓她別等我了……”
……
葉青回過神來，青天正好轉過身來，兩人紛紛行禮。
“是時候了，我這個本該逝去之人，到最后還是要留下什么……”老人的聲音充滿滄桑。
“師祖？”葉青疑惑，眼前這位的神圣，與自己朝夕相處千年之久，修行，論道，日常生活，自己的肉體與靈魂都異常親和于他，甚至有融為一體的莫名感。
青天閃身出現在他身前，白皙修長的手撫上他的額頭，“你現在走的路，源于我，亦非我，老夫確實感受到其中的妙處，但是這一切仍不夠看！地上的爬蟲不僅無法撼動天上的巨龍，甚至兩者都不會有任何交集，這就是真實的處境……”他的聲音逐漸莊重，“而現在有兩條路，第一條，留在這里，本圣可以保你渡過終結，看到新的起點，簡單易懂，有無限的未來……”
葉青沒有反應，坦然的看著對方。
青天嘆了口氣，繼續道：“不能理解嗎？至于另一條路，我現在略施手段，嗯，有機會使你成為古圣境，也就是所謂的天皇天帝，一步登天，至尊之能就有了掙扎的力量，使使勁讓尾聲來的晚一點，讓蒼生多活一會，不過也就僅此而已，結局依然不變……”
兩張相似的面孔四目相對，蒼老的聲音在繼續，“你不要懷疑，這是我漫長歲月得出的結論，在你之前的幾個小家伙無一例外，飛蛾撲火……”他的表情看不出變化，“不過也有人選擇不去戰斗，保住自身，呵呵，至尊之威一心用來躲起來，也是挺不錯的選擇。”
“小家伙，這可不是考驗，活下去多好，求生有什么不對，舍一人能救天下嗎？蒼生又與我何干，我何嘗不是蒼生……”青天仰頭自語，聲音惆悵，“第二條路有莫大的隱患，我如今只對你講明，若是幫你提升，之后無論你怎么走，你的極限已經注定，至尊雖然是宇宙的巔峰，但是我之前多次提到過至尊也不算什么，我想這對于你來說，應該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的吧……”
青天伸手溫柔的點向葉青的臉頰，“說白了我想讓你選擇第一條路，雖然不符合初衷，管他呢都是我定下的，之前有緣人到這里通過考驗，我就會給他灌輸救世主的概念，提升后就踢他出去，最后無論他去干什么我也不干預。”
“……”柳然在一旁想說什么，但還是保持沉默。
“若是選擇第一條路，以你這未成氣候的路，慢慢修行，披荊斬棘，穩固完善，靠自身成道，這樣更有可能在未來開辟出我未曾想過的路吧，這也正是我所追尋的……話說回來，我留戀的東西都不存在了，早已不存在了，無盡歲月里徒勞的對抗，我不會勸你拼上一切去拯救蒼生，只要你能繼承我的道法，將其傳給未來足矣……”青天的聲音平靜，年輕俊美臉仿佛蒼老了幾分。
長時間的沉默。
“師祖既然都說到這一步了，我還有選的必要嗎……”葉青抬頭看向無盡的虛空，“不過，那一花一草，再也看不見了嗎……”。
“自然會有，早晚會有，我看過很多次了……”柳然偏頭小聲道，天青瞪了他一眼。
“真的可以去到未來嗎？”葉青喃喃。
“這個要你自己選擇，相信你能做出最好判斷。”青天慈祥的看著他。
“若是無論如何都要迎來終結，我留下又能如何呢……我要出去。”
“有留戀之物嗎？”
“我在乎嗎？我不在乎嗎？實際上我在這里過得很愜意，吃的好，睡的好，連呼吸都感到無比舒暢，這百年來第一次這樣生活，真是我理想中的世界呀，真想一直待在這里，等到塵埃落定……”葉青抬頭看向青天，“不過——若是那樣的話，我恐怕難以心安，縱使瞞天過海我也不能欺瞞自己的心。”
“心？心脈？心情？心理？”老祖輕聲。
“唯有心！”男人笑道。
“本心嘛，不錯……”青天老祖默道也，露出釋然的表情。
葉青作出選擇，“師祖您老人家說的太多了，我雖知其中利害，但還是想試一試，請把一切都交給我吧！葉家——葉青在此求法，望師祖助我！”他抱拳拱手，聲音堅強有力。
柳然默默看著葉青，沒有說什么。
“哼，難得說的這么多，恍如昨日與老友交談，好小子！難聽的我還是要說，從古至今否定我的連土都找不到了，一切已經足夠透徹，這條路的盡頭已經見怪不怪了，你的選擇是不歸之路，接好了……”青天笑了，手上爆發無量光，整個宇宙的數千行星發光震動，神光星力交織，星河自宇宙中從天穹降下。
這里頓時一片朦朧，霞光萬道瑞彩千條，有神圣的吟唱之聲傳出，仙光與葉青水乳交融，他覺得自己沐浴在溫暖的海洋中，仿佛在母親的羊水中，肉身與精神都向著未知的領域變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