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家修行圣地的掌門猛然間聽到這件皇家秘聞,心中如驚濤駭浪,震驚不已,流云禾更是坐立難安,生怕再次惹出諸多枝節。
卿羽也不敢相信這是事實,可是落映喧是他的啟蒙恩施,他的話怎能有假:“沐荷,落師傅說的是不是真的?”卿羽的胸口不斷的起伏,似有萬千憤懣難以發泄。
沐荷的額頭已經布滿了細密的汗珠,他懂落映喧的心思,他和自己的父皇是至交好友,兩人相互成全,才有了沐國和妖仙一族眼下的局面,沐荷如今和令長風走到了一起,如果再起戰事,那么多人出生入死造就的局面又要生出變故,可是他和母后是一般心思,希望永遠埋藏這件事,沐國建立在了太多鮮血之上,再次提起前朝舊事他于心不忍:“這件事情你日后可以查閱朝廷的檔案,現在不是說這件事的時候。”
諸位掌門聽到沐荷并未明確否認,心中明白卿羽是前朝皇子這件事十有八九是真的,卿羽也從沐荷模棱兩可的回答里,明確了自己的身份。他神色慘淡,俊朗的臉上更是印出兩道淚痕。
“陛下,卿羽是前朝余孽,和令長風是叔侄,如今瀚海飛雪門勢力強大,不能不處理此事。”諸位掌門神色焦急,有些急躁的人直接坐不住了。
卿羽聽到諸位掌門稱自己是前朝余孽,心中的怒火如被春風吹過一般,迅速的燒了起來,他拔出酹江月,指著諸位掌門,厲聲說道:“說誰是前朝欲孽!”
諸位掌門并未有絲毫退讓,同樣亮出兵刃,有些情緒激動的掌門,更是呵斥道:“身份被揭穿了,害怕了嗎!”
卿羽冷冷的看著眾人,突然想到為什么落師傅教自己仙術的時候大多粗略講解一番,風雅有時候會旁敲側擊幾句,櫟綾兒的母親為什么不喜歡自己與櫟綾兒來往,原來眾人都已經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只有自己蒙在鼓里,他悲憤交加,酹江月往前一刺,六十四道劍氣刺向了在場的十三家修行圣地的掌門。
“好小子,竟然偷學了我們衍星派的大衍無極劍法。”衍凌賀的仙劍同樣往前一刺,六十四道劍氣與卿羽刺出的六十四道劍氣撞擊在一起,在場的諸人如被狂風吹拂,青絲衣擺飄蕩。衍凌賀暗自驚異:“卿羽的修為竟然不比他差,這份天資,罕見至極。”只是他沒有來得及再次出手,便看見又是六十四道劍氣刺了過來。
卿羽已經將《仙術總章》悟透了,他的這招象六十四,已經不是大衍無極劍法的象六十四了。《仙術總章》的理論講究追本溯源,里面是仙術最根本的原理,卿羽將他融會貫通,這一招象六十四,其實和天江三疊浪的招式異曲同工,雖然刺出去一劍,實際上卻舞了三次劍花。諸位掌門猝不及防,倉促之間堪堪抵擋住第二波六十四道劍氣的攻擊。第三波劍氣攻過來的時候,部分修為稍微差了一些的掌門,立時被劍氣刺傷。
在場的眾人被卿羽的修為鎮住了,落映喧更是震驚不已:“到底是前朝皇室血脈,仙術修為終究到達了頂尖高手的行列。”
十三位掌門不再保留,紛紛催動靈力,祭起兵刃,卿羽不給他們還手的機會,再次刺出一劍,不辭冰雪為情人,山色有無中,寒砧催木葉前后緊挨著攻向十三位掌門。眾人神色一凜,認出來這三招分別是晴雪皓月派,明月松間派和九月寒砧門的絕招。眾人全力催動靈力,有些掌門臉上近乎扭曲,流云禾看在眼里,心中暗自焦急:“太沉不住氣了,在場的掌門都是前輩,難道會對一個晚輩窮追猛打嗎!”
卿羽兩招就壓制住了十三家修行圣地的掌門,心中豪情萬丈,躍向空中,再次刺出一劍。諸位掌門皆近駭然,這哪里是刺出去一劍,他們的眼睛里,分明是劍花不停的舞動。卿羽這一招將全部的靈力激發出去,他現在心情極為凌亂,出手不留余地。眾位掌門沒有想到,卿羽這一招更是兇猛萬分,額頭上的汗珠如雨后春筍,密密麻麻的一個挨著一個。落映喧也更是萬般焦急,這一招固然能壓制住十三位掌門,但是頂多就是有人受傷,可是之后卿羽沒有靈力,怎么與人過招,而且這樣做,難道今后要與十三家修行圣地拼命。
落映喧全力催動靈力,接下了卿羽的全力一擊:“卿羽,又沒說要你怎么樣,你是康王世子,在軍中是一名軍官,怎么行事還會如此莽撞。”卿羽被落映喧訓斥了一句,心中那股倔強的盡頭消散了幾分,酹江月也被重新收了起來。落映喧又向著十三位掌門說道:“諸位掌門,正道與邪道的糾葛,朝廷絕不插手,卿羽現在與瀚海飛雪門毫無關系,諸位可以放心。關于卿羽的處置,還需要朝廷來定奪。”
落映喧在修行界的地位超然,諸位掌門不好再說什么,只是提出了一個要求:“卿羽不能將偷學的絕學傳與任何人。”
卿羽神色冷峻,語氣決絕的說道:“我此生不會再使用任何一家的絕學,而且既然我不是沐國皇室子弟,康王世子的封號就名不正言不順,今后我不再是康王世子。”
流云禾哀嘆一聲,帶領著十三位掌門,離開了皇宮,卿羽也向沐荷,落映喧,櫟綾兒告辭。回到了康王府之后,卿羽收拾好行囊,準備離開燕京,可是思前想后,卻放不下櫟綾兒。只是他現在已經是布衣,和櫟綾兒的身份天差地別,找尋櫟綾兒的勇氣,已經沒有之前那么強烈了。
卿羽在康王府的院子里坐了一整天,想要一走了之,卻滿腦子都是櫟綾兒的影子,直到夜里,他鼓起勇氣,來到櫟綾兒家門口,想要等著櫟綾兒出門之時,問一問她愿不愿意和他在一起,而這一站,就是整整一夜。
櫟綾兒在閨房內讀詩,今天她已經好幾次出門看看卿羽有沒有來找她,直到夜里看見卿羽在門口站著,才滿心歡喜的回到了閨房內繼續讀詩,她可不想慣著卿羽的脾氣,康王世子的頭銜又不能當飯吃,但是卿羽今天這么魯莽,不挫一挫他的銳氣怎么能行:“羽哥,你可要堅持住,別半夜里走了,你要沒有這點耐心,那我們兩個基本上就不可能了。”
第二天早上天還沒亮,櫟綾兒就在門縫里偷看卿羽走沒走,確認卿羽未走之后,她回到廚房,熱了幾個包子,然后打開家里的大門:“大馬猴,晚上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