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匯合虎師
- 突厥小可汗
- 君劍山河
- 3236字
- 2021-02-14 19:42:19
狄仁杰大破鬼鎮的消息不脛而走,附近的村民聞訊從四面八方趕來,往日陰氣森森的鬼鎮,今天竟比集市還要熱鬧,街道上摩肩接踵,人頭攢動。父子相認的,夫妻團聚的,哭聲、笑聲,匯聚成一片海洋。忽然有人喊道:“狄大人來了!”村民們“忽啦”一聲向街中心擁去,要向狄仁杰當面叩頭謝恩!
忽然陸大有率一眾軍士快步走到街心。村民們高聲問:“狄大人呢?我們要見狄大人!”
陸大有揮了揮手:“鄉親們,狄大人有緊急公務,已返回幽州!”村民們發出一陣失望的喊聲。
陸大有道:“狄大人讓我轉告大家,幽州官吏腐敗,又有奸人為害,讓大家吃苦了!但皇上一直惦記著咱們,她老人家已經下旨豁免我們三年賦稅,并且發放慰撫款!”
眾百姓齊聲高喊:“萬歲!萬萬歲!”原來,武則天的圣旨到,送旨使者千牛衛正在幽州都督府正堂等候狄仁杰前來接旨。狄仁杰和吉利走了進來。使者一見吉利,躊躇道:“皇上密旨,只準大人一人接旨。”狄仁杰便請吉利先到西屋稍候。
千牛衛將一個赤色繡龍錦套遞過來:“狄大人接旨?!?狄仁杰趕忙下跪叩頭,伸手接過錦套,拿出圣旨迅速地看了一遍,臉上露出欣喜之色:“太好了?;噬险媸怯⒚?。貴使辛苦了,就請到東花廳休息?!?
使者告退后,昂哥陪著吉利走出來,吉利急煎煎地問:“大人,怎么樣?”
狄仁杰道:“皇上已準我所奏,王懷貞將軍已屯兵彰化,就等陛下一到立刻發兵。陛下恐怕要即刻啟程。相聚匆匆,你我又要分手了。”
吉利的嘴唇有些顫抖。他一把抓住狄仁杰的手:“狄大人,大恩不言謝。吉利在此,以我先人之名發誓,今生今世絕不與中華為敵。若違此誓,人神共棄!”
說著,他伸手摘下那枚戒指放在狄仁杰手中:“突厥男兒說話,一向是擲地有聲。這枚戒指送與大人,從今日起,凡突厥國中任何人見大人如見吉利!”
狄仁杰緊握吉利的雙手,動情地道:“陛下,人老多情,但愿臣有生之年還能見到陛下。”
吉利鄭重地點點頭:“會的,會的。”狄仁杰立即派遣衛隊送吉利前往彰化。
高昌(今吐魯番)以北,虎師將軍達勒哈移師抵達此地之后,部隊便停了下來,三萬大軍扎下了營盤,簡易的營盤甚至連外圍的大軍扎營必挖的壕溝也免去了,只是在營外散了數百名游哨保持警戒,先期到達的輜重營連大車都沒有缷下,仍舊用厚厚的雨布遮擋著,只是將駝馬解了下來,只需一聲令下,便可以隨時拔營而去。一副只是休整一到兩天就啟程的模樣。
二更時份,一陣急驟的馬蹄聲打破了夜的寧靜,一隊數十騎的馬隊馳向虎師大營,昂哥赫然就在其中,前面引導的卻是虎師的哨騎。轅門迅速被打開,一行人馬不停蹄,馳進了大營,直奔達勒哈的中軍帳。
不久達勒哈就隨同昂哥一起率大軍離開大營直奔敦煌,此時王懷珍大軍已西出陽關駐扎于戈壁邊緣。昂哥等人一路疾馳終于到了大周軍營之外,達勒哈隨昂哥進入王懷珍大營。
馬還沒有完全停穩,達勒哈已是一躍下馬,大步奔向燈火通明的大帳,而跟在他身后的昂哥這會可沒這份功夫,只能在禿鷹的幫助下老老實實地勒停了馬匹,規規紀紀的下馬來,他不像王啟年這等在馬背上呆慣了的將領,騎在馬上,疾行了百里而沒有休整一下,此時只覺得兩腿之間火辣辣的疼痛,只能呲著牙,拐著腿向帳內走去。
“見過大將軍?!笔卦诖髱ね獾陌焊绲挠H兵洪水、烈火躬身向達勒哈問安,達勒哈此時心急火燎,那有功夫答理他們,徑直一掀帳跨了進去。
昂哥卻仔細多了,微笑著向他倆點頭示意,這才走向大帳。?帳簾掀開,帳里數人一齊抬起頭來,當中一人,坐著的卻正是突厥吉利可汗,數月征途,千里逃亡,吉利身體很是瘦了一些,以至于顴骨都顯得有些突出,只是一雙眼睛仍是炯炯有神。
達勒哈一步跨進帳中,看到吉利的瞬間,卻是呆在了當地,一雙虎目也變得水汪汪的,顯然有了極大的力量才將淚水硬生生地限制在眼眶內。
跟在他身后昂哥卻沒有想到達勒哈說停就停,毫無征兆,他腿腳此時又有些不方便,一個收腳不住,便撞在達勒哈厚實的脊背上,挨撞的達勒哈紋絲不動。
撞人的昂哥卻哎呀一聲驚叫,身子一仰,便向后摔去,他那身板,著實跟達勒哈差距太大,幸虧跟著后面的禿鷹眼急手快,兩手一扶一托,將昂哥穩穩地托了回來,這才讓這位太子殿下避免了進帳就摔一個四腳朝天的窘境。
“可汗,我想死你了!”達勒哈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來,吉利微笑著站起來,走到他的身邊,張開雙臂,用力地給了他一個熊抱,拍拍他的后背,回頭笑顧王懷珍等大周將領道:“我突厥的虎師大將軍也有這等兒nv之態,你們可得看仔細了,這等情景,錯過今日,只怕再難看到了?!?
帳內眾人都是大笑起來,達勒哈雖也在笑,但內心卻著實感動,這等發自內心的情感流露,的確讓他已有些冷漠的心臟浮起了一絲溫暖。
“可汗,幽州之變,可將我急死了,真怕可汗有個三長兩短,那可如何是好?”達勒哈道:“天可憐見,可汗無恙歸來,突厥之幸啊!”
吉利嘿的一聲笑,“我吉利那有這么容易就死了,能殺死我的人,還沒有從娘肚子爬出來呢!”微側身子,看向王懷珍。
對于吉利的口出狂言,王懷珍雖然鄙視不已,但基本的禮貌還是有的。更何況此時關乎兩國邦交,邊境祥和所以對于吉利可汗的言論不置可否。
此時互送吉利歸國,他內心的激動不亞于達勒哈,與達勒哈不同,即便吉利當真不在了,也無人敢隨意動他,但他王懷珍可就不同了。
以前的大唐天下有李治的信任和支持,他們這些統兵大將自然是無往而不利,可如今失去皇帝信任,他們這些李唐舊臣立馬便會被打回原形。
王懷珍道:“可汗陛下,既然援兵已到那末將的任務已完成就該回國交旨了?!奔骸按舜渭軌驈蛧嚧笾芴熳佣鞯?,請將軍回復大周天子,待吉利此次平叛之后必將親赴長安感謝大周皇帝的恩德?!?
隨后吉利在虎師護衛下順利進入大營匯合虎師主力,中軍大帳“可汗!”達勒哈雙手抱拳,彎腰行了一禮,聲音哽咽。前幾天從石國傳來消息,自己一家已被全部下了大獄,妻子兒女在獄中很是吃了一些苦頭,可汗若回不來了,那等待自己的就是家破人亡,禍延九族的下場。
吉利伸手扶起了他,道:“石國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們一家受苦了,但守得月開見月明,忠心耿耿者自有回報。”
“謝可汗,達勒哈一族,得大可汗眷顧,感念無地,能為可汗受苦,那是我們的福分。便算為可汗赴滔蹈火,那也是心甘心愿,甘之如詒?!?
吉利點點頭,“你們的心意我知道了,再忍耐一段日子吧!來,大家坐?!北娙艘牢淮巫?,吉利環顧眾人道:“不用諱言,這一次我在幽州是吃了大虧了,這其中的原因很復雜,一時之間也難以解說得清,總得等我回石國之后再來慢慢料理。
但光吃虧不還手可不是我吉利的風格,莫度險些要了我的命,這一次我便扒他一身皮?!北妼⒍夹α似饋?。
“昂哥,此次作戰方案你已經很清楚了,為達勒哈他們講講吧!”吉利道。達勒哈正了正身子,豎起了耳朵,從昂哥那里他只知道吉利將有一次極大的軍事行動,但究竟如何打法,他卻還不曾與聞。
“大將軍!”昂哥向達勒哈點點頭,兩人jiā情久了,說起來,當年昂哥能夠在兄長死后當上太子,還是達勒哈的功勞。
如果沒有當年達勒哈的幾句美言,昂哥也斷然成不了現在的突厥太子了。
“這一次是要三個虎師并肩作戰全體出動,能夠參加這次行動,我也深感榮幸!”昂哥笑道?!鞍パ剑钕拢憔蛣e禮來禮去的麻了,趕緊說這次怎么干,沒看我豎著耳朵已等得不耐煩了么?”
昂哥哈哈一笑,“大將軍就是這般直率,好,那我就不來這些虛禮了,直說了。大將軍,這一次我們三支虎師共將合并作戰,三師會打編制,混合編組,統一指揮?!?
達勒哈詫異地看向吉利,他知道昂哥是斷然沒有權力這么做的,能做出這個決定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吉利。
“可汗,您親自指揮這場戰斗嗎?”達勒哈這樣問自有他的道理,三師打編組后,統領作戰的人必須要能同時壓住另外兩個師的驕兵悍將,這可不是一件容易事。
吉利點點頭?!叭绻皇强珊怪笓]那恐怕我和步真、弭射只怕都沒這份能耐???”達勒哈道。
昂哥笑道:“大將軍不必擔心此事,這一戰中,你們三人都是要領兵上陣的,至于統一指揮這次作戰的當然非可汗莫屬,此次作戰,可不僅僅只有三只虎師參與,而是包含了鐵勒、莎車、溫宿、康居,等部總共投入兵力超過三十萬,戰場分布在三個地方,石國,漠北和輪臺三地同時動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