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暗涌
- 報告王爺:王妃她又掉馬了
- 金豆銀沙
- 2043字
- 2021-01-29 14:36:56
姜興仁和秦氏隔著帳子,上下打量:“詞妗,你沒事吧?”
里間幽幽穿出一道女聲,聽著有些虛弱:“無礙,多謝父親母親關(guān)心。”
秦氏察覺有些不對,微微蹙眉,故作關(guān)切地走上前去:“你呀,就是個孩子,快叫母親瞧瞧……”
手指剛碰著床帳,卻聽里間之人嗓音陡然轉(zhuǎn)冷:“女兒衣衫不整,如何能見人?母親若是真疼惜我,便不該有此舉動。”
與往日如出一轍的冷淡,秦氏面上掛不住,可到底收回了手,委屈地道:“老爺,妾身不過是擔(dān)心……”
“好了好了。”姜興仁揮了揮手,索然無味道:“既然無礙,那我們過些時候再來看你就是了。”
說完叫人將東西抬了進(jìn)來,背著手走出了門去,秦氏心有不甘,可那帳子嚴(yán)絲合縫,看不真切,也不得不作罷,跟著離開了。
抱杏虛弱地吐著氣,隨后上前撩開了帳子,果然見楚兮躺在里頭,伸手將她拉了起來:“多虧了你,若是不然,這事還不知如何收場呢。”
楚兮輕咳了一聲,她也不大清楚,自己為什么要做這種事,“小姐出府的事,你沒告訴旁人吧?”
“沒有沒有。”抱杏連連擺手:“事關(guān)重大,除了你,我誰也沒敢說。”
“好。”楚兮轉(zhuǎn)頭,看著滿桌的錦盒,略帶嘲諷地道:“老爺這等父親,真是不多見。”
以往置之不理,如今女兒得了勢,就立馬熱絡(luò)了起來,父女情深難道是拿金珠、錦緞堆起來的?
抱杏神情落寞:“一貫如此,如今只希望,小姐能平安回來。”
二人相對,許久,楚兮開口道:“你該去找昭王,他定能尋到小姐……”
門外閃過一個人影,趁著無人注意,直奔主屋而去。
秦氏正坐在榻上平氣,一見人來,冷冷道:“白芍,你不在二小姐屋里伺候,到這來做什么?”
“回夫人。”白芍眼眸之中閃過一道精光:“奴婢得知,小姐昨日出府,一夜未歸。”
“什么?”
秦氏霍然起身:“可方才屋里分明……”
“是楚兮和抱杏弄鬼,夫人被她們唬了。”
“你敢肯定?”
白芍伸出三個指頭,言之鑿鑿:“奴婢敢起誓,奴婢聽得真真的,夫人,咱們要不要去告訴老爺,讓二小姐吃些苦頭?”
“不必。”秦氏抬手打斷了她,面色陰鷙:“這是個絕好的機(jī)會。除了她,親事就還是我兒的,且等等,讓我盤算一番……”
此刻,城外茶館之中,說書先生正唾沫橫飛地說著奇聞異事,茶客全神貫注地聽著。
無人注意到,角落之中,姜詞妗一身男裝,折扇擋住酥潤紅唇,吃茶聽書,自在得很。
“說時遲那時快,將軍翻身上馬,手持破云箭,于百里外取敵人首級,真可謂是當(dāng)世豪杰!”
聽到此處,姜詞妗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百里之外,這將軍眼神還真好。”
“噓!”一位仁兄回過頭,對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別胡說,這講的可是昭王殿下的事跡。”
聞言,她面色微微發(fā)沉,很快便扭過了頭去,眼下她走了,他總該有機(jī)會同楚兮在一處了吧。
不知為何,她竟有些悵然若失,抓了個甜糕準(zhǔn)備塞進(jìn)嘴里,后頭有個男子卻突然起身,打斷了那說書之人:“先生,您說錯了,將軍領(lǐng)兵之地是在南詔,不是西涼。”
說書不過是為了娛樂大眾,這時候真與不真都無甚要緊,姜詞妗饒有興致地回頭,想瞧瞧這位較真的兄臺,卻突然愣在了原地……
陸嘉年?
他怎么在這?
被人這般拆臺,說書先生也很是不悅:“公子沒聽過說書不成?何必如此較真?”
陸嘉年卻分外固執(zhí):“先生,昭王殿下領(lǐng)兵打仗,為國為民,若是連他的功績都記不得,豈不是忘恩負(fù)義?”
話說到這個份上,屋中原本和樂的氣氛也變了,姜詞妗在腦門上輕拍了一下,這個愣頭青啊!
他卻毫無察覺,仍在繼續(xù)說著:“領(lǐng)兵打仗,那是已然將性命置之度外,便是陛下如今不記……唔……”
話沒說完,他就被人捂住了嘴,姜詞妗一面拉著他往后走,一面賠笑:“先生繼續(xù),繼續(xù)……”
陸嘉年掙扎不休,待看清她的面容之時卻怔住了,驚詫不已:“你不是……祭典上那個……”
“噓!”姜詞妗沒好氣地松開了手:“是我,別聲張。”
他撓了撓頭,問道:“小姐怎么只身一人來了此處?”
“不準(zhǔn)問!”
“……哦。”
姜詞妗抄著手,偏頭看他:“你方才為何如此認(rèn)真?”
“昭王殿下著實可敬。”陸嘉年正色道:“殿下驚才艷絕,十五歲領(lǐng)兵,十七歲大敗南詔,二十歲封王,咱們東梧有今日,都是靠他。”
她捧著茶盞,煙霧渺渺,凝于睫上:“是啊,說起功績,無人能與他相提并論……”
“正是。”
“不過你怎么記得這么清楚?”
陸嘉年一拍胸口,鄭重道:“在下是史官,父親和祖父也是史官。”
“……哦。”
窗外不知何時飄起了雨,越發(fā)有瓢潑之勢,陸嘉年不住地嘆氣:“這可怎么好?原本想著天黑之前到鳳陽莊,只怕是不能了……”
她順嘴問了句:“鳳陽莊?去那做什么?”
“小姐不知,那出了件奇案,便派在下去整理一番,擬好奏文放入年事紀(jì)中。”
姜詞妗倒是沒多大興趣,派史官去,只是為了文過飾非,這是帝王慣用的伎倆。
見她不甚在意,陸嘉年頓了頓,隨后壓低嗓音道:“那兒出了妖物,能把人變成焦尸!”
這下果然把她鎮(zhèn)住了:“焦尸?”
陸嘉年點了點頭:“死后渾身都是青蒼之色,還有血色瘢痕,可怕極了!”
渾身發(fā)青,血色瘢痕,妖物作祟根本不可能,這癥狀倒像是……
她殷切地道:“你再多說一些,如何?”
陸嘉年自然不會不應(yīng):“是月初的事,許多農(nóng)戶說莊子里出了個美貌女子……”
“哐當(dāng)—”
驚雷炸響,四周也嘈雜起來,姜詞妗下意識朝門外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