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祁雲(yún)不在,可諸位長老難道沒有話事權(quán)?還是說,這李家只由李祁雲(yún)一人說了算?!”
“東尤大陸容不下魔修!”
“哪怕是沾了點關(guān)系,也還是盡早鏟除為妙,以免后患無窮。”
腥風血雨在所難免。只是李冰雅沒想到,這事會鬧得這么大,而且跟裹腳布一樣又臭又長,鬧到今日都還沒停。
大長老捋了捋及地的雪白花胡子,雖是閉口,但仍有聲音傳出。
“李夕月回來后,一直囚禁于靜室內(nèi)面壁思過。我們輪番盤問,確定她當日只是說著好玩,并非真與魔修有瓜葛。諸位,請回吧!”
眾人毫無反應(yīng)。
大長老不得不重復(fù)一遍。
“諸位,請回吧!”
“搪塞人的理由真牽強。”“李家百年基業(yè),當著要毀在你們手里!”
一時間叫罵聲不絕于耳。好像如果李夕月不被挫骨揚灰,他們是不會善罷甘休。
但在李家自己人看來,這幫外人純屬多管閑事。連李冰雅心中也不由得在想:“這些人隔了一輩怕是就不認識自家親戚,還來管別人的事。”難怪修真界內(nèi)總流傳著一句話:那些修了上千年還沒化神的人,不是老妖怪就是萬人嫌。
刑夫子出面,朝諸君拱手:“大長老已經(jīng)稟明所有事情,還請諸位不要發(fā)難。我們李氏雖然不是什么大家族,但也不會任人欺負。”
外面一圈李家弟子圍得水泄不通,頗有今日一決死戰(zhàn)的氣勢。眾人心中也怵,心想李夕月不過年僅十歲,一時貪玩也說不定。
“呵,罷了,我們只是替東尤大陸其他修士來過問。以免將來東尤大陸出了叛徒,叫大家都收不了場!”
修士們也就轟轟烈烈的散去。
殿內(nèi)眾人松了口氣,有驚無險。刑夫子蹙眉:“此事斷不會這樣結(jié)束,將來李夕月出去,必定還要落人話柄。得想個辦法,既保全她爹李祁雲(yún)的體面,也要壓下這些輿論才行。”
說起來簡單,真要做起來,太難。
否則他們不會拿李夕月沒辦法, 整整半個月讓李夕月待在鳥不拉屎的靜室。
這時有個人站出來,朝長輩們恭恭敬敬:“我有個辦法。”
眾人齊齊看向了聲音稚嫩清脆的李冰雅。
……
“我愿意!”
“你可想好了,那地方比這里還無聊……”江小猴努努嘴,“而且終年大雪,連個鬼影都沒有,你熬不下去的。”
長老們商議出來的結(jié)果就是:把李夕月送到斷思崖修煉,什么時候悔悟,就什么時候回來。
江小猴一度納悶,悔悟的界限在哪?如果李夕月一輩子沒悔悟過來,豈不是永遠回不來?
“你這什么表情,我又不是要入殯了。”李夕月仍舊大大咧咧,終于舍得從那一畝三分地坐起來,沖江小猴壞笑:“不如你跟我一起去斷思崖修煉。”
原本只是說笑,畢竟是她口出狂言自己犯下了錯,不要拖累別人是真。誰知江小猴一根筋,當即就點頭答應(yīng)了她。
“……”
【……這人是條漢子。】
第二日,李夕月背著包裹,奶娘陪伴在身側(cè)。明面上對外宣告是去斷思崖進行深度修煉,實際上大家心知肚明,這廝李夕月能修煉個錘子?
臨走之際,大家也算送她一程體面,滅有當面嘲笑她,指著她說“哇你看這個廢柴。”
至于那幾日故意捉弄李夕月的人,也被奶娘罰去清掃茅廁。
“奶娘,你帶冬衣了嗎?聽說那上面很冷。”
奶娘摟緊李夕月的肩膀,掌心摩擦生熱,把僅有的那點溫暖都給了李夕月。
“你放心,什么都夠。”
李夕月瞇眼笑,好像碰見什么事她都在笑,永遠不會外露悲傷。一道瘦弱的人影突然闖入視線,江小猴也背著包裹,要一同和她們前往斷思崖。
【這小子想泡你吧。】
垃圾系統(tǒng),果然只有垃圾思想。李夕月不搭理它,負手對江小猴笑,奶媽靜靜站在身后,不摻和她的私事。
“你回去吧。”
江小猴撓頭:“都說好要一起的啊。”
“你是不是怕被人欺負?放心,我每月下來一趟,幫你揍他們。”
江小猴搖搖頭,死要跟著她。還說,如果她不許的話,他就當場帥哥自刎。
李夕月:“……我呸,就你還帥哥,照照鏡子吧你!”
于是就這么鬧上了斷思崖。
據(jù)說此處住著一只專門引渡冤魂的玄鳥,幾百年出來一次,且斷思崖上的風雪會因此消融。
李夕月吐了口雪,小臉蛋被刮得生疼。看這情況,玄鳥估計只是傳說。這風饕雪虐的狀況也不知持續(xù)多久,她那小短腿差點被雪淹沒。
“奶娘,抱。”
奶娘一只手就把李夕月抱進懷里,江小猴在后面屁顛屁顛跟著。
半響過后,眼前終于出現(xiàn)一座小院,用竹子搭建而成,清幽典雅。奶娘推開門,里面家具一應(yīng)俱全,掐了個決,灰塵一掃而空。
江小猴眼睛都亮了,終于見識到這位奶娘的本事。
“奶娘,餓餓。”
【疊詞,惡心。】
“奶娘,夕月想吃肉肉。”
系統(tǒng):【……惡心心!】
李夕月坐在小竹凳上,臉蛋白皙,膠原蛋白就快溢出來,鼻頭被凍得紅通通的霎是可愛。任誰看了,都想上去捏一把。
江小猴冷得直哆嗦,噴嚏一個接一個的打,鼻涕都直接凍成冰了。
“你今晚就打地鋪吧,這兒只有一張床。”
江小猴點點頭。
李夕月眨眼:“啊,你平時在宿舍內(nèi),也睡地板?”怎么她每句玩笑話都會被江小猴當真呀!江小猴過的到底是什么日子。
【不說你也猜得出來,這廝姓江的長相磕磣,又沒有人為他撐腰。】
“你怎么不跟夫子們說?”李夕月?lián)沃橆a,盯著江小猴凍成猴子屁股的臉蛋,忍不住摸出一盒小小的桃膠油給他。
“潤潤嘴吧,裂了吃東西多疼呀。”
【奶聲奶氣的,你在惡心本系統(tǒng)吧。】
李夕月心中暗暗翻白眼,她才十歲,本來就是可可愛愛的小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