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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趁還來得及之前

  • 你我星河皆滄溟
  • 我六桑
  • 6660字
  • 2021-02-05 12:43:09

曾敏兒坐在從她十七歲開始就最喜歡的位置上,長而柔軟的躺椅,就位在偏廳最角落的落地窗畔,雖然車太太經常要她別老愛坐在這位置上,說會有西曬,陽光曬多了對皮膚不好,可是她仍舊是非常喜歡。

瀝瀝的梅雨在昨天晚上終于止住了,清晨六七點起床時,就已經可以從高樓上看見萬里無云的湛藍天空。

那幾近寶藍的顏色十分透徹,天候也暖得剛剛好,但她仍舊是不想出門,直到車太太帶著人來把她請回娘家為止。

所以,她現在就坐在自己最喜愛的老地方,只是不似平常慵懶地平躺著,而是背對著窗戶,在自己父親的面前,像是被老師質詢的小學生般坐在躺椅的一邊,雙肩微微地下垂,低著頭把玩著手指。

“毅銘待你好嗎?”

曾剛坐在女兒面前,表情看起來很和悅,可是眼神之中卻有著嚴肅,他看著高高興興出嫁的女兒在幾個月之后,竟然變得如此蒼白而且消瘦,他從經常去探望的車太太口中得知情況不對,無論如何都要她回來一趟。

“好,都很好,沒有可以挑剔的地方,真的很好。”她輕輕地笑了,依舊沒有抬起頭,其實她并沒有說謊,米毅銘確實一直都待她很好,說到底,一切都是她的錯。

“可是你瘦了,比起在家里時,你瘦了好多,全身上下都快要捏不出幾兩肉來了。敏兒,可以告訴爹地實話嗎?他真的待你好嗎?”曾剛看見她的樣子,不由得更加憂心。

看來,情況比車太太所說得更加嚴重,但是,就算是經常去照顧敏兒生活的車太太都說不出原因,因為自始至終沒見過他們夫妻兩人爭吵,但就像是突然之間敏兒像是變了個人,在與丈夫說話時變得敏感而焦躁,只要米毅銘臉色一沉,就會看見她開始掉眼淚。

“好,是真的好。”曾敏兒輕幽幽地說完,抬起略顯得空洞的美眸看著父親,“爹地,你就只為了問我這些話,才要我回來嗎?”

“我擔心你,是真的擔心你,敏兒,到底你跟毅銘之間是發生了什么事情,告訴爹地,一切我都會為你作主。”

怎么能再教別人作主呢?聞言,她在心里苦笑,當初她就是信了父親這句話,才犯下了大錯不是嗎?

她搖搖頭,“沒事,是真的沒事,我很好,震也很好,真的不需要爹地為我們操任何心。”

聽她像是“此地無銀三百兩”般的推塞之詞,曾剛心里既氣又無奈,當初為了讓小倆口有單獨相處的空間,才讓他們出去住,但或許他一開始的決定就錯了,他該讓他們住在這家里才對!

“爸,聽說你有事找我?”這時,米毅銘走進偏廳,看見了自己的岳父,沒想到會看見妻子,他有一瞬間微愣,但隨即就反應過來,“敏兒。”

她聽見了他的呼喚,抬起美眸迎上他的注視,在她那雙瞳眸之中仿佛有千言萬語要對他說,可是她那嘴卻只是緊閉著,讓他以為從她眼睛里面看到的神情只是一瞬間的錯覺。

“你來得正好,我有事要跟你說,很重要的事情要說!”曾剛見到米毅銘,轉身走向門口,招手示意要他跟上來。

米毅銘臨出門之際,回眸瞅了妻子一眼,看見她仍舊是一副有話想說的表情,讓他必須用全部的力氣才能克制住自己,不上前去捉住她柔弱的膀子,將她想對他說的話給逼問出來!

但最后,他只是在心里嘆息了聲,轉頭從她的視線中離去。

“這算是報復嗎?”

曾剛看著自己的女婿,雖然忍住了怒氣,但是猶忍不住咬牙切齒,所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刀子般刮人。

“我承認自己一開始確實逼迫了你,但是,你也親口向我承諾過會善待敏兒,毅銘,無論于公于私我都信任你,既然你已經答應了我,就應該要說到做到才對!”

院子里的陽光十分明亮,但是山上的風依舊帶著涼意,米毅銘一半的身軀是在大樹的陰影之下,他冷峻的臉龐有一半被樹蔭給籠罩住。

“我知道爸對自己親眼所見的一切感到憤怒,這是我的錯,但我沒忘記當初答應過您的承諾,從來沒有。”

“那是為什么?看看敏兒那模樣……”曾剛才提起一口氣,就又重重地吐了出來,“到底是為什么?”

“您想知道的事情,我也想知道。”米毅銘看著長輩焦急的臉色,像是被人給凌遲著,他知道敏兒對于她父親的重要性,由于對樸明儀的深愛與虧欠,讓這位一向都是明理且豁達的長輩失去了一貫的處事態度,他想把曾經錯過的全都彌補回來,就算在這過程中會傷害到別人,他也在所不惜。

“查出來!去查出來,我要知道敏兒為什么會變成這樣!”曾剛絕對不能容許自己的女兒再繼續這樣自殘自虐下去。

“我已經把景琦從身邊調開,著手去查了,以他的能力,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才對。”

米毅銘相信并非是自己的錯覺,他的妻子是真的有話要對他說,既然無法從她的嘴里逼問出來,那他就派人去查,相信遲早會知道!

“我可以相信自己親眼所見嗎?”曾剛看著他所倚重的人,看著對他女兒而言最重要的男子,“你是在乎敏兒的,是不?”

聞言,米毅銘總是淡然的眸色添了一抹微苦,轉眸望向偏廳的那扇落地窗,正好看見屋里的人兒往他們這里看過來。

“如果爸是要我在敏兒身上多用點心,我不會做不到,但是,我不知道該如何與她說話,無論我說了什么,她都掉眼淚,我從來就不想惹她哭,但是,卻一直在看她掉眼淚。”

在說出這些話的時候,他一直看著窗內的曾敏兒,即使隔著好大一段距離,他仍舊能夠看見她美麗的眼眸里閃動著淚光。

米毅銘陰沉地瞇細銳眸,看著她的眼淚像是埋怨,也像是對他的指控,一瞬間,他覺得煩躁,就像是一只被困住的野獸,不知道該如何掙扎,才可以從被她設下的陷阱里逃脫……

在米景琦所得到的報告之中,米毅銘看見了一個人的名字,那是一個他早該料想到的人,只是沒想到這個人竟然到現在都還未對他死心。

崔湘晴。

勉強來說是他的兒時玩伴,但是,如果要更嚴格介定的話,其實她不過就是米家世家的女兒,曾經有一度他的母親覺得這女孩的年紀與他相仿,有考慮親自教導她,想或許以后可以成為他的妻子。

但是唐蓮只很快就放棄這個想法,她覺得崔湘晴這女孩太可怕,卻也膚淺得不足以為米家的將來做長遠的謀算。

他是唐蓮只調教出來的心血結晶,以某個層面而言,她對他的影響遠遠大過于任何人,對于崔湘晴,他一向沒有喜愛,當然,就算母親不點明,他也能看得出崔叔的女兒不像他一樣忠厚老實,他的看法與母親相同,崔湘晴太有心計,但論老謀深算,她遠遠不及母親的萬分之一。

可是,他忽略了,敏兒并不是在父親身邊長大的,與他們這種人的生活環境相隔甚遠,在十七歲之前,她的生活太單純,在回到曾家之后,因為她的父親不愿意她與自己的生活有任何接軌,也因為屬意他當繼承人,所以,一直讓她保有最原始的單純生活。

她不會是崔湘晴的對手!

那無關聰明才智的問題,而是她沒有經驗,是她一直都在被保護的情況之下長大,所以,她絕對無法料想一個人要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時,可以有多么的不擇手段。

“現在我們要怎么做?總不可能放任她繼續傷害敏兒夫人吧!”米景琦對敏兒的印象一直很好,一方面是因為剛叔的關系,一方面則是敏兒是米毅銘的妻子,算起來是米家的主母大人,與當年的唐蓮只是一樣的地位。

“我要見崔湘晴,把她帶來見我。”米毅銘將手里的文件丟到桌上,往椅背上一靠,冷峻的臉龐此刻如覆寒霜。

“如果談過之后她仍舊不肯合作呢?”

“她是崔叔的女兒,無論如何,都該給她一個警告,就當作是看在崔叔的面子上,給她最后一點仁慈。”

“嗯。”

就在米景琦得到命令轉身要離去時,他的手機鈴聲響起,他接起手機只說了自己的名字之后,頓時靜默了下來,在聽著對方說話時,他回過身看著米毅銘,與他相視著彼此,很有默契地都沒開口。

“我知道了。”終于,他說了這句話,然后掛斷了通話,望向主子等待他稟報的冷銳眼神,“崔湘晴現在人在醫院,她被人用刀劃傷了臉,據知是剛叔的人做的,那些人想必是聽了司機吳叔的話,擅作主張要給她一點教訓,可是崔湘晴在做筆錄的時候,對警方堅稱,是敏兒夫人派人去教訓她的。”

米毅銘冷靜地聽他把話說完,好半晌,才沉聲地吩咐道:“這件事先別讓我岳父知道,由我去處理,你去打點警方那邊的關系,想辦法把筆錄給撤了,不準讓他們上門去找敏兒麻煩,快去!”

“你來晚了一步了。”

坐在病床上的崔湘晴笑著對匆忙跑進病房的曾敏兒笑著說道,她笑得怡然自得,完全無顧于自己半邊臉被紗布給包裹住,好像自己并不是在醫院里,而是在度假似地輕松自在。

曾敏兒站在門邊,站在離對方最遠的位置,她來的時候跑得太快,一時片刻還無法將氣息平靜下來。

當她接到崔湘晴的手機來電時,嚇了好大一跳,她不知道崔湘晴怎么會知道她的手機號碼,當然更不用說自己被指控是傷害她的兇手時,心里會有多訝異多驚慌了。

“毅銘哥才剛走,他跟我說了些話,要我好好休息之后就先離開了。”崔湘晴說的話有三分真,米毅銘確實來過這里,但是否來慰問她的,她也不想對曾敏兒說明得太清楚。

聽說米毅銘才剛來過,曾敏兒的心里像是被人給倒進一桶冰塊,冷得連骨子里都要打起哆嗦。

如果當初他真的是為了保護崔湘晴才與她結婚,如果這女子對他而言當真如此重要,那么,要是他真的以為是她派人傷害了崔湘晴,那該怎么辦呢?

她該怎么辦?該怎么辦才好?

曾敏兒將握緊的拳頭藏在身后,不教對方發現她在發抖,“為什么?為什么會受傷?我不懂,我真的不懂。”

“是你派人做的不是嗎?因為你妒恨我,因為你見容不了我的存在,所以派人要殺我,不是嗎?”

“不!我沒有!”

“可是就在剛剛我才對毅銘哥這么說呢!怎么辦呢?我告訴他是你派人來要傷害我,要給我警告,怎么辦?我告訴他了呀!”

“你不要血口噴人,我沒有!”

“曾小姐這么說,是在懷疑我是不是真的受傷了嗎?如果不信的話,那我讓你看。”說著,崔湘晴開始動手拆掉裹在臉上的紗布。

“你做什么?醫生!快來人!”曾敏兒慌了手腳,對著外面喊道,不知道該如何阻止崔湘晴拆掉臉上包裹的紗布。

崔湘晴像是沒有聽見她的聲音,自顧自地卸下紗布,在她的左臉頰上,一道長約十公分的血痕逐漸地顯露了出來。

“可怕嗎?很大很深的傷痕對不對?”崔湘晴偏首故作無辜地看著曾敏兒。

“你不要這樣,我去叫醫生來,請他們幫你把紗布包回去。”說完,曾敏兒急忙地就要奪門而出去叫醫生。

“這個傷痕毅銘哥也看見了!”崔湘晴陡然高揚的嗓音喊住了她,她咧開一抹滿足而且得意的笑容,看見曾敏兒緩慢地回頭,那張美麗的臉蛋很蒼白,“就算這個傷痕痊愈了,也會留下很明顯的疤痕,你想,以后當毅銘哥看見我這張臉,每一次看見,是不是會想起你的狠心,想起你對我做的過分事情呢?你說,會不會呢?”

“我沒有,真的,不是我讓人去做的!”

“如果你沒有,那我又如何會受傷呢?又怎么會破相呢?現在我怎么辦?像我現在這副鬼樣子,還有人肯要我嗎?”

“我不知道,不知道……”曾敏兒無助地往后退,不停地搖頭。

這時,崔湘晴開始大笑了起來,笑得像是見到了天底下最有趣的事情。可是,就在笑聲之后,她開始大叫,叫得像是要把喉嚨給扯破一樣,凄厲得宛如鬼哭神號,教人聽了毛骨悚然。

曾敏兒聽見她的叫聲,心里一陣陣發寒了起來,她忍不住伸手掩住耳朵,轉身從病房奪門而出,直到跑出了醫院門口才停下腳步。

“小姐,你沒事吧?你的臉色看起來好蒼白,是哪里不舒服嗎?”門口的醫護小姐看見她的模樣,忍不住上前關心詢問道。

她對著護士笑著搖搖頭,一語不發地走開,她沿著人行道走,直至走到十字路口被洶涌的車潮擋下為止。

她在路口站了好久,紅燈綠了又紅,不知道已經多少人潮涌過她的身邊走向另一端,而她仍舊站在原地。

最后,她從背包里拿出手機,撥通了父親的手機號碼,沒響幾聲,聽筒的那端就傳來了她覺得最熟悉而且和藹的嗓音。

“敏兒嗎?怎么想到要打電話給爹地?想過來找我嗎?你在哪里?我派人去接你。”曾敏兒忽略父親一連串的問題,只是淡淡地問道:“爹地,可以老實回答我一個問題嗎?”

“好,你問吧!”

“當初,是你以條件威脅,逼震一定要娶我的嗎?”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至于太過哽咽,“不準瞞我,用你對媽咪的愛發誓,告訴我實話。”

手機那端傳來久久的沉默,然后是一聲嘆息。

“敏兒,你這是在為難爹地嗎?”曾剛說著又嘆了口氣,“好,我承認,我確實對毅銘用了一點手段,但最后選擇答應的人是他。”

“那有什么不一樣嗎?”她苦笑地說完,按下了停止通話鍵,終于再也忍不住嗚咽,以及潸然滾落的淚水……

今晚的天空很不平靜。

明明沒有狂風暴雨,但是,一記又一記的悶雷不停地響著,一道道閃電接連的劃破黑暗的天際。

米毅銘開門走進暗黑的房間,關上門,在一道閃電的照亮之后,屋內的光線相形之下更顯得黑暗了。

他直視著房間中央寬大的床鋪看見曾敏兒躺在上頭,用被子將自己蜷成一個蛹似的,整個人兒幾乎都快要被淹沒了。

天邊又閃過一道亮光,他走向大床,坐上了床緣,伸出大掌揪住了那團被褥的一角,才一捉住,就被裹在里頭的人兒給用力扯了回去。

被她以如此明顯的舉動表示拒絕,他沒由來地也惱火了,大掌用力一扯,將她連人帶被給扯到身邊。

曾敏兒沒想到會被他如此粗魯地對待,在拉扯之際,不情愿地嗚咽了聲,她不想要看他,不想要在這個時候被他看見淚流滿面的樣子。

可是,米毅銘不肯放過她,將她拉了過來,俯首捉住她的手腕,果不其然又是哭得梨花帶雨的模樣,看見她的眼淚,教他心里不由得更加煩躁,低咒了聲。

“該死!”

他壓抑卻痛恨的嗓音教曾敏兒震顫了下,她喉頭一陣哽塞,下一刻已經化成一串串淚水滾落腮邊。

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

如果可以的話,她想就此化成一陣輕煙從他的面前消失掉。

明明她一直有好多話要跟他說,可是卻連開口都不敢。

先前,她曾經想問他,是否真的是因為崔湘晴才娶她,可是她不敢問,就怕問了得到肯定的答覆,心里會更難受。

可是,現在她不必問了,爹地已經親口證實,他是受到逼迫才娶她的,而逼迫他的原因是再明顯不過了。

他不喜歡她。

只消想到他這些日子以來是被逼著跟她在一起的,她的心就忍不住割痛起來,還有不舍得,不舍得他是這樣被她委屈,就連想要在一起的女人都由不得他自己選擇!

她愛他!

從一開始只是心馳意動的喜愛,到后來越來越加的深愛,可是她對他的愛,并不是要用來困住他的枷鎖。

“放開我,放開、放開我……”她每說一個字,心窩都是一陣緊揪,讓她就連說話都感到困難,淚水也掉得更兇了。

這一瞬間,曾敏兒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她想抗拒,她想要逃開,從他們在一起到現在,他從未像現在一樣吻過她,從未像此刻一樣幾近蠻橫似地擁抱她,她被他的強悍給撅住了,好半晌不知所措。

米毅銘再也不想小心翼翼,再也不想維持那該死的風度與溫柔。

“……放開我,不要是現在,我不要……”她微弱的喊聲,像是弱小動物的鳴叫般。

曾敏兒心跳得飛快,她從未像此刻一般,如此強烈地感受到這個男人的存在,他的溫度、他的味道、他的氣息,透過他強健結實的擁抱讓她徹徹底底的感受到了。

她推不開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也推不開他。

與他在一起那么久,與他無數次的擁抱,但她卻不知道原來他的臂膀可以像是牢不可撅的鋼鐵般,就算是下一刻折斷了她的腰肢,她將不會覺得有一絲毫的驚訝。

……

她知道,他們之間再也沒有比這一刻更加親近了。

但這是真正的親近嗎?

不,這是征服,這只是他對她的占有與掠奪。

只要在這擁抱之中,不存在真正的相愛,就只是那些而已!

她只是想與他簡簡單單地相愛!

只是想要簡簡單單地相愛而已啊!

冷不防地,一記閃電劃破了黑暗的天際,照亮了漆黑的室內,照亮了他們,而那瞬間的光亮讓米毅銘看清楚他妻子的容顏,在那光亮之中有著埋怨,有著哀傷,那一雙盛滿淚水的大眼睛里,有著令人無法忽視的憔悴。

是她嗎?

真的是她嗎?

此刻躺著的,真的是當初那個他所娶的女子,那個如盛開的花朵般鮮妍,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仿佛有著奪人光芒的曾敏兒嗎?

她們真的是同一個人嗎?

“嗚……”壓抑不住的哭泣聲從曾敏兒緊抿的嘴里逸出,她無顧自己的纖弱,緊握粉拳推打著他厚實的胸膛。

她的抵抗令他覺得難受與心痛,但是,他無法停止自己,他想要更緊實地擁抱她,直到確定她完全屬于他為止。

即便是他所能征服的只有她美麗的身體,沒有心靈的契合,也都不愿意放手,他要緊緊地挽住她的手,至死方休。

曾敏兒再也不能自抑地喊出聲,感覺柔弱的身子就要被他給揉進懷抱里,她不停地掉著眼淚,她覺得悲傷,覺得痛苦,她無法明白,這不是強悍的占有,是米毅銘幾近絕望的挽留,以及對她的強烈渴求,她只覺得震撼,覺得心驚,被他宛如狂風暴雨般的擁抱給嚇得不知所措。

他在她的身體里,他在她的靈魂里,他在她的每一處,仿佛就連最后一些剩余都會在她眨眼之間被他給奪走。

夠了!她要結束!

曾敏兒被這個像是隨著閃電劈進她腦海里的念頭給震駭住了。

夠了!真的夠了!

她瞇起淚眸,伸出纖細的雙臂抱住她心愛的男人,感覺到他微微的一個停頓,下一刻,已被他給噬進欲望的狂風暴雨之中,跟著他一起迷亂。

夠了!她緊緊地、緊緊地抱住她的男人,像是要將擁抱他高大結實的體魄的記憶給牢牢地記住,淚水掉得更加不可收拾。

結束吧!她與他之間。

趁著她還有最后一絲尊嚴尚未被他奪走之前,結束吧!趁著他還未更恨她之前,結束吧!

她再也不想讓他有一絲一毫委屈。

所以,結束吧!趁還來得及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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