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再怎么努力都不行。”

“就算經驗和能力再好，可單憑學歷不好這一點別人就能卡死我的合同。”

“他跟我說考慮幫我轉正。”

“我又不是長得很好看，所以抱著試一試的態度就去了。”

“我原本想走，但她下了藥，在最后失去意識前跳了下來。”

聽著林笑笑訴說一切，秦重拳頭攥的死死的。

“人渣！”捏著拳頭咬牙切齒的安睛和另一邊一臉憤怒的陳小佟毫不掩飾的表達出了對林笑笑故事里的那人的厭惡和憤怒。

“秦重，時間不多了，要天亮了。”邊境提醒了一聲秦重。

“嗯。”秦重下意識的嗯了一聲，隨后緩緩的從口袋里掏出了那個邊境在車上時交給他的膠囊。

。。。

“這個膠囊是什么？”車里，秦重臉色難堪的問著當時正開車的邊境。

“一種結晶體，可以讓靈魂形態濃縮成固體形態，但是反而能穩固她的狀態。”

“林笑笑會處于一個永久的黑暗空間，但是總比她魂飛魄散強！”

“為什么不是讓她轉世輪回!”

“問題很復雜，一時半會兒很難跟你說清楚，而且憑你也沒資格知道這些，你只要知道現在對她做的一切，都是她能得到的最好結果。“

“林笑笑會很痛苦么？”

“不會，只是在封印的時候有可能會想起自己的死因，只要想起來有可能會造成自我扭曲的痛苦，不過這都是小事，對她實際的靈體不會有任何損傷。”

。。。

將膠囊推到林笑笑面前，“把這個吃了吧。”

“這是什么？”

“我不知道，他們說對現在的你來說，吃下這個是最好的結果。”秦重迎著林笑笑的目光。

蒼白的手指捏起小膠囊，“秦重，我相信你。”

看著林笑笑仰頭吞下那個要將她封印進無盡黑暗無法逃脫的膠囊，秦重低著頭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碎碎念什么：“笑笑，下次看電影，不要看這么血腥的片子了，說實話這種片子我有點兒適應不了，下次我們一起看個喜劇片，還有等我發工資了我們去嘗嘗其他的，我請客，畢竟我一個月也要有五千信用點。”

“對了，過段時間我妹妹生日，那天我準備陪她去游樂園玩，要是可以的話，我會申請帶上你，畢竟今天我覺得都算不上約會，你看要是行的話，我們商量下在那里集合。”

林笑笑已經消失不見，再也沒有任何一個人能看到她，在她原來的位子上留下了一個黑曜石般的米粒大小的小晶體。

秦重抬起頭后楞了一下，隨后一言不發，打開火的開關靜靜等著鍋底再次沸騰。

他有些偏愛麻辣鍋底，將剩下的蔬菜一股腦的全倒了進去。

還剩了不少的牛肚和鴨腸，回憶著林笑笑教他的方式，七上八下的涮著、

碗里盤子里堆滿，開始埋頭苦吃。

椅子上那枚黑色晶體被走過來的邊境裝進了一個玻璃瓶里，王之亮也走了進來從口袋里拿出一個噴霧劑開始在林笑笑做過的椅子上噴灑。

秦重頭都沒抬一下，大口吞咽食物。

盤子里和碗里的食物還沒吃完，他又將剩下的所有食物分別倒進了兩個鍋底里。

“哎，你別吃了！”同樣走過來的安睛站在秦重身后有些煩躁的說了一聲。

秦重沒有回答她。

“我說你別吃了！”安睛的手要去扒拉秦重的肩膀。

邊境突然抬頭對安睛說：“讓他吃，別打擾他。”

“啊。”安睛的手懸在半空中。

“咕嘟，咕嘟！”

沸騰的火鍋冒著水泡，用勺子和筷子撈著里面已經煮熟的食物，所有人都看到了，抬起頭的大男孩兒淚流滿面，哭卻無聲。

點的食物真的很多，秦重一刻不停的還是吃了很久。

天光露出魚肚白，桌子上的食物點滴不剩全進了秦重的肚子里。

王之亮，安睛和陳小佟已經走了，坐在他對面的邊境就這么靜靜的看著他自虐式的吃法，直到他吃完。

“走吧，你妹妹還在家呢！”

“嗯！”

坐到副駕駛上，甚至都不能坐下，只能仰躺著。

邊境寫瞥了他一眼說道：“想吐了隨時給我說，別吐我一車。”

秦重一聲不吭眼神無聚焦的看著車外的那個巨大花壇。

車子發動起來，邊境這次開的很慢，或許他真的怕秦重吐他一車吧。

路程走到一般，秦重什么也沒說什么也沒問。

“好好在家再休息兩天，周二我來接你去上班，以前的崗位就不用去了，到時候會有專門的人來給你解釋和培訓。”

過了好一會兒，一直沒說話的秦重才幽幽開口：“我這算是轉正了么。”

轉正這個詞對今晚的他和邊境來說怎么聽怎么刺耳。

“別想這么多，回去好好睡一覺。”

“嗯，謝謝。“

秦重其實一直都想跟這個面試自己的冷峻面試官說謝謝。

“你現在住的環境太差了，而且過不了多久就會被強制趕走，這兩天正好收拾一下，公司有宿舍，環境還行，帶著你妹妹過去住吧。”

“可以么？”

“放心，申請一下就行，明天我親自跑一趟，到時候我把地址告訴你，自己搬過去就行了。”

“嗯，謝謝。”

車里再次陷入沉默。

“秦重，你沒有什么想問我的么？”

秦重沒有吭聲。

“其實，等培訓過你就知道了，我們這一行總是會碰到這樣的事情，就像醫院里的重癥ICU里的護士一樣，你總覺得他們很冷漠，可是誰又知道，一旦和病人交了朋友有了感情后，再看著他們一個一個的被病痛帶走，這對于她們來說必然也是痛苦的。”

沒想到冷峻的邊境竟然會為了安慰秦重說呢么多。

“經歷這種痛苦是必然的，但秦重，我相信你不會被仇恨蒙蔽雙眼，做什么錯誤的決定。”

邊境話里的潛在意思秦重自然明白，秦重想要說什么，嘴還沒張又聽到邊境說。

“其實你知道我當時讓你通過面試的真正原因是什么么？”

“你是舊人類占了一半，還有一半在我看來更重要的是，你是一個有底線而且很堅定的人。”

邊境的絮絮叨叨終于讓秦重忍不住了。

“嘔~”

“不是跟你說了，想吐了跟我說么！你為什么不說！”

“你一直在說話，我插不上嘴！嘔~”

“忍住！給我忍住，我現在停車！”

“嘔，嘔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