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秦云回到沽華城時,天空已經變得明亮起來,一個個商鋪,一個個小販都開始營業,遠處天邊一輪驕陽升起,徹底破除黑暗,仿佛在預示著新的光明。
秦云走在沽華城的街道,心中思忖著接下來的打算。
“如果莫丹說的是真的,那錢家暗地里肯定在進行著陰謀,以少女心頭之血圈養怪物,這等行徑已經與妖魔無異,必然要將之鏟除。”
“他們并不知道莫丹以死,暫時不會對秦家發起總攻。”
“父親的‘陰蠱丹’之毒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如莫丹所說,只能以‘回春丹’試一試了,如果不行再另尋他法。”
秦云一邊走著一邊思索著對策,他也不是沒想過直接殺入錢家,可修士不可隨意對凡人出手,這是修行界的鐵令,所以只有等待錢家圖窮匕見的那一刻。
他還要去尋找莫丹口中那個圈養怪物的隱秘之地,只要找到,就能名正言順的對錢家動手了。
“算命看簽,測八字,看姻緣……”
不知不覺,秦云來到了沽華城最繁華的一條街道上,這里各種各樣的商販都有,譬如不遠處連算命的都有。
那是一個端坐在角落的青年,書生氣息濃郁,旁邊掛著一張“算命看卦”的帆布,身前擺著一副陰陽八卦圖。
來往人群多有好奇,但卻沒有一人前去找他算命。
他們指指點點,有的說他年紀輕輕不務正業,有的說他坑蒙拐騙,不過青年卻面不改色,臉上一直掛著一副溫和的笑容。
秦云也聽說過算命這個行業,大多都是坑蒙拐騙,不過也有真本事的人,但少之又少,而眼前這人不過十幾歲的青年,顯然不可能有什么真本事。
他只是瞥了一眼便繼續向前。
不過這時,一襲布衣的溫和青年卻叫住了秦云。
“這位大哥請留步……”
他直接起身攔在秦云面前。
秦云微微皺眉,道:“有事?”
“有……”布衣青年笑呵呵的說道,“我看大哥你天庭飽滿,命格紅潤,想來最近必有喜事降臨。”
“不如讓小生替你算上一卦如何?”
“不感興趣。”秦云打量了一下布衣青年,并沒有感覺到任何強勁的氣血波動,顯然是一個普通人。
“我與你有緣,不收錢。”青年道。
“與我有緣?你倒是說說我與你哪里有緣?”秦云玩兒性大起,挑了一下眉頭道。
布衣青年似乎并沒有想到秦云有此一問,有些愕然,不過旋即就微笑說道:“此緣濃厚,非一朝一夕可解,待到四方群聚,諸雄爭霸之時,我們會一起逐鹿長河。”
秦云怔住。
四方群聚,諸雄爭霸?逐鹿長河?
這都是些什么?不過編撰的倒是恢宏大氣。
“你似乎不信?”布衣青年笑道。
“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秦云平靜的說道,他發覺這個青年盡管言語淡然,卻給他一種一切盡在其掌握的錯覺。
布衣青年一笑。
旋即指了指不遠處一個大腹便便的錦衣中年人,說道:“此人生有六女卻無一兒,今夜他懷胎十月的婦人將要臨盆,大夫說他夫人所懷乃是一兒。但他前世有孽緣,此生無男丁,所以今夜他的夫人必定難產,胎死腹中。”
秦云皺眉。
布衣青年又指了指不遠處一個販賣吃食的小販,道:“此人十息之后將有血光之災。”
秦云已經明白,布衣青年這是要向自己展示自己的能力,展示他真的擁有算命的本領。
秦云不語,靜待十息。
他也想看看,這個青年是否真的會算命看卦。
十息很快,秦云與青年靜靜站在街邊看著那個不停吆喝的小販。
砰!
一個瓦片從屋檐掉落,恰好砸中小販的腦袋。
小販倒地,昏迷不醒。
秦云愕然。
“你是何人?”旋即立刻警惕的看著他,渾身緊繃,長劍幾欲出鞘,淡淡的壓迫從他身上釋放,壓向布衣青年,然而對方卻依舊一臉溫和笑容。
似乎早有預料。
“在下陳凡。”布衣青年隨意的抱了抱拳。
秦云已經確認,眼前這人絕非普通人,普通人不可能在他劍意的壓迫下無動于衷,更不可能一言道破天機,盡管那天機可能作假,可能是小販與他事先串通,但對方接下來的話便讓秦云篤定的八分。
“不為其他,相遇乃是巧合。”陳凡溫和的笑道,“你有血親病危,藥石靈丹皆無醫,我這里有一針,你若信得過在下可解危機。”
陳凡從懷里取出一個黑色木匣子,里面躺著一根通體銀色的細針,接著說道:“只需將此針刺入其心口一寸,不消一時三刻,蠱毒立解。”
秦云沒有接過,而是開口問道:“為何幫我?”
“你姑且看做投資吧,不必有任何心理負擔,只求未來我們再相見之時,你能幫我一次。”陳凡講道。
“若是我們的相遇再提前一日,我也不會與你說這么多。今日之前,你之氣運雖強,但卻有限,可過了一夜你的氣運卻蓬勃增長,短短時間成倍增加,勢頭不盡。”
“我遇見許多氣運遠超你的人,但增長速度卻無一人及你。”
“我有太多強敵,行走天下為的便是尋找護道之人,你如今勉強算得上半個,與你一針,可解萬毒,結個善緣,也算此行不虛。”
陳凡自顧自的說著一襲秦云似懂非懂的話,讓秦云一時之間有些恍惚,有些頭暈。不過他也聽明白了,這根銀針可以解決父親‘陰蠱丹’之毒。
甚至聽這個陳凡所言,還能解萬毒?
“不知你敢不敢接我的針?”陳凡微笑著看著秦云的眼睛。
秦云與之對視,良久接過銀針,道:“有何不敢!”
盡管秦云對陳凡的言行還抱有懷疑,但也僅僅只是懷疑,況且,不論真假,接過此針就目前而言,百利而無一害。
“既已接針,自是在下護道之人,山高水長,后會有期。”
陳凡笑道,似乎很開心,很滿意。旋即收拾了自己的攤位,舉著算命的帆布招牌,向人群終于走去。
不過他望了望天邊,腳下一頓,轉過頭,對秦云講道:“輪回天命針,一針一乾坤。”
“往后你若是遇見同樣持針之人可當作自己同伴看待,不過蒼州一偶,只你一人爾。”
“最后提醒你一句,快些完結眼前之事,你氣運雖增強,但眉心隱隱有黑氣環繞,久聚不散,雖非你難,卻與你有關……”
……
距離沽華城萬里之外的荒原之上,有兩人正臨空疾馳,速度之快駭人聽聞。
其中一人手持一塊羅盤模樣的器件。
“尋命盤動了,目標就在前方,老三加快速度。”
“老二,何必呢,你我都知道當我們去時他早已離開,這樣的情況已經上演了不下千回了。”
“說什么胡話呢,此人未來極有可能威脅到族內,若是不乘他弱小時鏟除,未來必定成為族內大敵。他逃往東荒邊陲之州,為的不就是躲避族內強者的圍殺么?”
“話雖如此,但咱們一路而來,經過不下數十州了,可有抓獲?連他的影子都摸不著,曾經無往不利的尋命盤在天命者面前終究太過稚嫩,族內動用咱們帝衛上百人,也只是跟著吃灰……”
“廢什么話,理是這個理,可咱們也不得不行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