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看著莫丹高談闊論,滔滔不絕,但又極力正氣的模樣,心中一陣好笑。
莫丹所言雖然看似沒有任何毛病,頭頭是道,若是自己當真只是一個涉世未深,不明就里的人,恐怕還真的相信了對方。
“你應(yīng)該不會白白替錢望辦事吧?”
秦云不咸不淡的問道。
莫丹抬頭看了一眼秦云,見他面不改色,只好故作咳嗽一聲,不好意思的說道:“那個,錢望承諾事后給我三成秦家的財產(chǎn)。”
“不過這真不是我要求的,是錢望極力要塞給我的,而且……而且我煉丹也要錢財,那枚‘陰蠱丹’都幾乎頂?shù)蒙蟽扇龑映闪耍嬲轿沂掷锏幕揪蜎]了!”
“我也是為了替天行道,秦家雞鳴狗盜,背地里不知干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我這不算過錯吧。”
莫丹說完,盯著秦云,不過他發(fā)現(xiàn)秦云與先前有些不一樣了,但一時之間又察覺不到異常。
“你行事之前就沒調(diào)查一下錢望所言是否屬實?”
“調(diào)查了,錢望帶我去看了秦家暗地里的一處隱秘之地,那里當真是慘不忍睹,近十年來,沽華城失蹤的少女幾乎都在那里,成了一具具白骨,甚至幾個月前城南劉家丟失的小女兒就在那里,只不過已經(jīng)被摧殘得不成人樣,骨瘦如柴,我想救可已經(jīng)來不及了。”
“那么秦家囚禁這些少女用來做什么?”秦云神色漸漸冰冷。
“取之心頭之血,至于具體做什么我也不清楚,不過聽說是用來圈養(yǎng)什么怪物。”莫丹講道。
“你當真看見這些事都是秦家所為?”秦云厲聲低喝。
“這個,這倒沒有,不過我見著那里的人都穿著秦府的衣服,所以,所以……”莫丹故作疑惑,“難不成那些人都是假扮的?”
旋即語出驚恐。
“難道這些都是錢家所為,都是錢望安排好的?”
秦云聞言,差點笑出聲來,這樣的演技當真可以用他夢里那個世界的一種榮譽來評價了——奧斯卡金獎。
既然對方想演,秦云也樂意奉陪。莫丹所言的事多半應(yīng)當都是真的,不過對象應(yīng)當恰恰相反。
秦云也沒想到錢家竟然行如此丑惡之事,而且以莫丹所言,已然持續(xù)了十年。
“不然你以為呢?錢家所作所為已經(jīng)引起了劍宗的主意,我與師兄來沽華城的另一目的便是調(diào)查此事。”
“現(xiàn)在你助紂為虐,不僅幫助錢家傷害好人,還敢同流合污,不過看在你并不知情的份上,待會我會向師兄說明,至于師兄如何處置,我就不清楚了。”
“小兄弟,我是真不知情啊,甚至還是受害者……”莫丹聞言立馬苦著臉,苦苦哀求,“我這,我這還有許多以前煉制的丹藥,這就送與小兄弟,還請小兄弟能看在我與貴劍宗高龍相識的份上放我離開吧。”
“這些都是一品丹藥中的極品,有補充氣血的,還有短時間增強力量的……請小兄弟高抬貴手。”
“呵,你還真是煉丹師啊?”秦云錯愕,看著莫丹取出一個又一個瓷瓶,打開塞子甚至有丹藥清香溢出,當真是靈丹無疑。
“嘿嘿,運氣好撿了一本殘缺的丹書……”莫丹諂媚的拿著手里的各種瓷瓶朝秦云走來,“還請小兄弟高抬貴手,放過在下這次,以后我一定不再插手凡俗之事,苦居深山,永不出世。”
“好吧,既然你已經(jīng)把事情原委都交代清楚了,再加上也的確不知情,那我就替我孫師兄放你離開,相信以孫師兄和我的關(guān)系,也不會真的去追你。”秦云故作無奈的搖了搖頭。
“多謝多謝。”
莫丹一臉笑意的走過來,將手中瓷瓶遞向秦云,秦云伸手去接。
不過突然之間,所為變生肘腋,兩道氣勁不約而同的爆發(fā)開來,一道鋒銳如劍,一道詭異陰寒,轟然相撞。
氣勁紛擾,那些裝著靈丹的瓷瓶頃刻間爆裂開來,里面蘊含的靈丹紛紛化作齏粉,不過原先的清香不再,轉(zhuǎn)而形成一道詭異的綠色毒霧,飄向秦云。
秦云冷哼一聲,劍意爆發(fā),氣血凝聚,轉(zhuǎn)瞬之間便將毒霧吹散開來。
一切都發(fā)生在電光火石之間,誰也沒想到先前還有說有笑的兩人竟然不約而同的出手,招式狠辣,直指對方要害。
“小兄弟為何動手?即便你看不上在下的丹藥也不必將其損毀吧?”
莫丹刺耳的聲音似乎很錯愕。
秦云冷笑,道:“既然圖窮匕見,還裝下去有意思么?”
“呵呵,是沒什么意思。不過小兄弟你不是說放我走么?怎么,出爾反爾?這難道就是劍宗弟子所為?”莫丹手掌背在身后,不停顫抖,隱隱可見掌心露出一抹猩紅,顯然是被秦云方才的劍指傷到了。
他沒想到眼前這人竟然這么強!
以指代劍便有這般威力,若是出劍自己的這只手豈不是已經(jīng)沒了?
果然,四大無上宗門之中,劍宗弟子攻伐第一。
“我忘了告訴你,我是劍宗弟子不假,但我卻也是秦家之子。”秦云目光冰冷,“你合同錢家加害我父親性命,難不成我還要放你離開?”
莫丹一恍,旋即猙獰。
這時他才知道,自己被耍了,從頭被耍到尾,自己就像一只猴子,被對方看了戲。
“如此說來,你所說的一切都是假的?”
“自然。”秦云也不打算隱瞞,方才一番試探,對方實力遠不及自己,更何況現(xiàn)如今撕破臉皮,那個本就沒有的師兄,自然也沒必要‘到這里來’。
“你獨自一人?”
“自然。”
莫丹被氣得七竅生煙,想自己還在忌憚對方師兄,哪成想根本沒這個人。
簡直氣煞我也。
“小子安敢如此!!”
“你不也沒說實話么?”秦云被氣笑,他不介意再氣一氣對方,“說什么錢望三顧茅廬,我看是你去找的錢望還差不多。既然還想對我出手,簡直該死!”
“哈哈!”莫丹面容猙獰,刺耳的笑聲極為尖銳,“你說的沒錯,我煉丹需要大量錢財,我見錢望此人惡毒心腸,忘恩負義,便主動聯(lián)系他!”
“興許你不知道,那枚‘陰蠱丹’便是錢望親自喂你父親服下的。”
“‘陰蠱丹’啊,我的最高成就之一,殺人于無形,看似病痛實則消磨生機,藥石無醫(yī)。你或許準備了救命的靈丹妙藥吧,不過很不幸的告訴你,沒希望……‘陰蠱丹’,是丹也是蠱,無藥可救,只能緩解不可根除……哈哈……”
“等著給你父親收尸吧,當然你若當真是個孝子,倒是可以尋來各種恢復(fù)生機的靈丹妙藥,不過你父親從此就像一個巨大的蠱蟲一樣,胃口會越來越大,會吸干你的血……任你是青云劍宗弟子,也消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