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會的當晚,發生了一起大事件,第二天,我們才知道。事件真相根據校方通告和校間傳聞以及我的推測,我將其還原出大致輪廓。
當簡汀的化妝舞會計劃呈交到吳校長的辦公桌上時,吳校長當場否定了該計劃。她認為化妝舞會太過張揚,不適學校這塊凈土,且她正為一件事焦頭爛額,那還有心情再為化妝舞會思慮。因為在此之前她收到一封匿名信,說畢業財會班某女生有懷孕跡象!這跡象二字,頗費思量。萬一這跡象不實,又鬧得滿校風雨,于校方臉面何存?如若這跡象是真,怎樣做到不打草驚蛇,又能引蛇出洞?吳校長思忖良久,也沒想出一個良策。她不得不將素有計謀的教導主任尚仁叫到辦公室來商議此事。
教導主任尚仁,精瘦矮小,一雙豆眼隱藏在黑框鏡片后,有些陰鷙。如果這雙眼晴盯上你一時半會,你即便沒做虧心事,也會如感芒刺在身,極不自在。所以宛中的學生頗忌憚他,只要遠遠看見,便繞著而行。
尚主任到達校長辦公室時,正遇上青年老師們就元旦化妝舞會向吳校長請愿。吳校長被纏的沒法,一看見尚主任仿佛溺水之人見到救命稻草,立刻搪塞揮手道,你們先散去,我和尚主任還有工作上的事情要談。
尚主任在了解事情始未后,略一沉吟,心中便有了謀劃。第二天,吳校長就在校會上宣布元旦化妝舞會如期舉行。
簡汀是沿海南方人,籌劃元旦化妝舞會,本意為渲染節日氣氛,摒除內地拘陳守舊之規,倡沿海南方之新風尚。誰知正中一些小兒女心態的人下懷,借機向心儀之人光明正大的接近和示愛;而吳校長和教導尚主任也借化妝舞會上演了一出'夜搜大觀園'!
當化妝舞會進行得正如火如荼時,吳校長帶著保衛科的人,以檢查安全為由,正挨個搜查女生宿舍。
吳校長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是沖那有懷孕跡象的女生去的,那知在翻撿其他女生宿舍時,竟然翻出不少暖昧之信,吳校長一張好看的臉鐵青得五官扭曲。
當吳校長一行搜到那有懷孕跡象女生的鐵證時,吳校長心中主意已定-她要殺雞儆猴!
第二天,那女生便被請進校長辦公室,至于談話內容不得而之,只是學校通告上說,因該女生談戀愛被勒令退學!
那女生我沒見過,聽聞是個至情至性之人,雖然學校軟硬兼施,她卻一直沒吐露與她交往的男生。不過,自此,學校不良風氣到收斂不少。
因為這個事件,簡汀也被推上風尖浪口,成為眾矢之的。謠傳,化妝舞會是簡汀和校方聯手策劃的。
我再一次見到簡汀,是簡汀他們畢業離校的日子。那一天細雨菲菲,我撐了傘慢慢地走在去課堂的路上。當我走到教學樓前時,看見簡汀孑然憂郁地站在梅樹下,似乎在等待什么人。也許是我的腳步聲驚到了他,他驀然回首,目光淡漠地掠過我,望向我身后那朦朧的雨幕,似有滿腹心事。我猜想他應該在等青子衿吧,也許青子衿很快就會出現了吧,我不由加快了腳步,我覺得這樣的畫面我是多余的一筆。身后傳來簡汀落寞的吟誦聲: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