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 歸來巳不是少年
- 王木火
- 1084字
- 2021-01-27 23:06:51
正式開課,我們才知道宛中有晨跑的規定。傳聞晨跑是吳華校長倡議的,說學生應該實行軍事化管理,有組織、有紀律,并養成良好的生活習慣。為此還制定了嚴厲的懲罰制度。凡無故不參加者,記過一次。
清晨六點,寂靜的校園在一串清脆的鈴聲里醒來。混亂的場面由此開始:起床,穿衣,洗臉,簌口,上廁所,到達集合的足球場,這一系列事情必須在十五分鐘內匆忙完成。我們女生還好,對于男生這群'起床困難戶'來說,那是真的要命。通常他們是一邊穿著衣服一邊跑步前進,有的甚至在集合時才發現衣服扣錯位置,褲子拉鏈沒拉上,鞋子還穿的是拖鞋。當全校師生集合清點完畢,這才按年級排序喊著,一,一二一的口號,繞足球場跑步半小時,再上早課。那雄渾的口號、整齊的步伐聲在寂靜清晨響徹云宵,也撼動著整個青春時光。
我們正是長身體的時侯,半小時的跑步無益加快了我們的體能消耗。半小時跑下來,肚子就開始抗議。我們就趁早課上廁所時間,偷溜去食堂買包子墊底。宛中食堂的肉包子,是宛中吃食兩絕之一。松軟的包子裹著豬皮細丁拌的咸菜餡,輕輕一咬,滿嘴油香,卻油而不膩,香留唇齒,至今讓人回味。寫到這里就得不提宛中吃食的另一絕-小面。這小面不是食堂師傅做的,是教職員工家屬的私房面。
學校放月假,食堂是不開放的。而離家遠的同學又只能延后一天返家,或者又因回校晚錯過食堂開飯時間。一些教職員工家屬嗅到了這個商機,適機地開起了'小廚房’。剛開始只有一兩家,后來大家見商機可追,陸續又增加了好幾家。俗語說,一枝獨秀,幾家臭。這'小廚房'多了,就養出嘴刁的我們來。隨著時間的推移,大家覺出一家的好來,就不肯再光顧其他幾家。這一家的主婦是個極肥碩的女人,走起路來,你能感覺到腳下的大地都有微顫。有一次我們宿舍集體去吃面后,忍不住議論起來,晚晴笑說到,泛指女孩子為'千金’,我看此婦人比我等肥碩一圈,怕是重一半,叫她'一噸半'是再貼切不過了。大家大笑起來,俱拍掌稱妙。從此誰想吃面了,就問,去不去'一噸半'家。
這'一噸半'雖品相不好,但卻是一個極愛好的人,從穿衣做面便可窺一斑。
她家的小面,是上等的小堿面;調料有:雞精、油辣子丶花椒粉、胡椒粉、蒜泥、姜絲、醋丶醬油、芝麻油、小蔥花,佐以燉骨原湯,再配上幾葉碧綠小青菜,便是一碗色香味誘人的湯面了。這對于離家的我們來說,是不可多得的奢華美味。為了貪這一口,我們宿舍差不多放棄了食堂的晚飯,為此引來了其他教職員工家屬的不滿,有人暗中向校領導打小報告。'一噸半’的私家面被勒令關閉。我們在畢業最后一年,就再也沒有機會吃上'一噸半'的招牌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