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生活的剝蝕,讓大家分外懷念青蔥歲月的時光,也許是多災的流年讓我們突然明白,這世間,除了柴米油鹽醬醋茶與名利,還有值得我們珍惜的人和事。總之,大家突然熱衷起同學聚會來。
同學會訂在己丑年大年初一,宛城的亨特大酒店。茶話會上大家笑語喧然,簇擁著唐楓老師問,是否還記得同學們的名字。風采依舊的唐楓老師笑著扶扶鼻梁上的黑框眼鏡,說,你們每個人的名字我都記得啊。他指著依然玉樹臨風的尤鋒和腆著啤酒肚的耿火火說,你倆的名字自然不用說了,印象深刻著呢。晚晴,你,我更不用說了,你的高度,走到哪里我都能一眼認出來。
唐老師,你記得她的名字嗎?冬拉突然指著默默坐在角落的我,抿著嘴揶揄道。唐老師回過頭來,頓了三秒,笑著說,你叫楊玥,是吧?你是一點也沒變,還是那么文靜…他突然頓住話頭,似乎在措詞接下來的話。我卻被唐楓老師的記得弄得有些手足無措,滿臉通紅。唐老師話鋒一轉,問,楊玥,你還寫文章嗎?
我囁嚅道,偶爾寫寫。
晚晴在旁起哄,唐老師,你是不知道,楊玥當初可是在我們宿舍放了話的,有一天她出書了,會送我們每人一本簽名本。
我漲紅了臉,急得雙手直搖,爭辯到,唐老師,您別聽晚晴胡說,我那有哪個本事!
唐老師笑著說,人生不要給自己設限,也許某一天夢想就實現了呢。
聽到唐老師的話,我有些無地自容。這些年,我一直虛度著光陰,沉浸在個人悲歡的國度里,已經忘記‘夢想’這個詞了。
坐在我旁邊的洪歌,巳是蓉城某知名會計事務所的著名會計師,干練而沉穩。她拍拍我的肩膀說,楊玥,你可是我們班的才女,有時間,寫寫我們的青春時光吧。
我囁嚅著正不知如何回答,恰在這時,艾米艾靜到了,大家所有的視線和注意力都轉移到她倆身上去了,我這才松了口氣。
艾米是特地從巴黎飛回來的,為了同學會。大家自然而然地讓出了唐老師身邊的位置。艾米上前給了唐老師一個歐式擁抱,弄得唐老師一個滿堂紅。大家忍不住大笑起來。一些男生趁機起哄,將耿火火推到艾米面前:這兒還有一個需要擁抱一下。我詫異于這些男生的舉止言行。冬拉附耳說,當年耿火火與艾米交往過哩。我恍然大悟。記得當時艾米是有個交往的人,但不知道是耿火火。這次同學會曝光了不少當年的戀情秘史。比如冬拉和秦河,梅芳和黃日華,還有明濤暗戀洪歌,只是,都無疾而終。
艾米畢竟是在國外呆的人,她大方的燦然一笑,張開雙臂,擁抱著耿火火說,耿火火同學,好久不見,你快讓我不認識了。
其實忘記一個人,不是永不相見,而是相見時,已云淡風輕。大概艾米就是如此吧,所以她能夠坦然地擁抱耿火火。
艾米后來的愛情故事充滿羅曼蒂克的夢幻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