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天翔頭抵在葉傾城的額頭上,語氣很緩,“這件事我一定會查清,你要照顧好自己。傾城,你等我,你一定要等我。”
高天翔被人帶走,看著幾個人鎖上關住葉傾城的牢門,走的很慢,幾步一回頭。“你要等我。”
在高天翔走遠后,葉傾城撫上高天翔親過的額頭,臉上浮現出一抹笑。
天哥哥,我會等你,我會一直等你。
幾乎是很快,高天翔和廖方羽時不時的聚在一起,而蕭暮卿和蕭文軒正在勸皇帝盡量的再延長時間,留給他們的時間很短,剩下的這一天多時間根本不可能查清。
高天翔帶人把含蕓死時的枯井附近反復查看多次,甚至還問過周圍一圈居住的人,只知道這里似乎除了含蕓還有兩個女子來過,看模樣像是一個小姐和一個侍女。可他們也說不清那兩名女子到底長什么樣。
所有的線索都被中斷,高天翔又派人到含蕓死時找到的枯井中查看,意外的發現了一只香囊,當時的那一刻只覺得有些眼熟,卻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當兩個人聚在一起,拿出自己所知道的所有證據時,廖方羽的大腦似乎有一根弦繃了,那根弦將他死死地捆住。
高天翔看到所有的證據,頓時松了一口氣,“這下可以證明傾城無辜了,傾城那段時間沒出過宮,而且我找到的這只香囊也不是她的。我們先把這些證據呈上去,把傾城接出來后,再去找這個人。如何?”
“不可,”廖方羽高聲反對,他始終不信這件事的真相,“這件事情,我必須先把人找到,不然后面的人還有可能蠢蠢欲動,而且就算傾城公主出來了,要是還沒找到人,她身上就還是會有罪名。”
“為什么,可是傾城還在那里面。”
廖方羽沉默了一會兒,“這件事即是我負責,我一定會妥善處理好。”
“可以,但是這些這個香囊我必須要給大理寺的人,以免丟失。”高天翔雖然不太贊同,但還是點點頭答應了。
“那我就先去看看還有沒有其他證據。”廖方羽握緊手中葉傾城找到的珠釵,腳步加緊的向某個方向走去。
廖方羽一回到將軍府,剛好撞上廖方雪和一個身邊的婢女再房間里不知小聲嘀咕什么。
“雪兒,你過來。”廖方雪看到廖方雪地那一瞬間嚇了一跳,微小的驚慌并沒有躲過廖方羽的眼睛。
廖方羽的視線掃過廖方雪身后的婢女,目光緊緊的停在了婢女頭上佩戴的發飾上,手中的珠釵握地更緊。“雪兒,我問你,前日你和你身邊的這個婢女都去過哪里?說實話。”
從來沒有看到過廖方羽生這么大的氣,廖方雪被廖方羽的怒氣嚇得行動都慢了一拍,說話吞吞吐吐,“沒,沒去哪,就,就是和采鈴一起,一起在將軍府的附近走了一圈,什么地方也沒去。哥哥,你怎……怎么了?”
廖方雪身邊的婢女也掩蓋住表面的慌張,很快就鎮定下來,“大少爺,奴婢和小姐真的只是在附近逛了一會兒,說大少爺回來了,買點東西。真的哪都沒去。”
“哪都沒去,那這個為什么在那個婢女死的地方?”廖方羽將手中的珠釵伸到到采鈴眼前。
采鈴想了無數種的理由卻在看到那只珠釵是聲音戛然而止。
采鈴摸向頭上的珠釵,那里有一對和這個一樣的珠釵,只是現在那里少了一只,這么久了,她因為心慌而一直沒有去在意。
廖方羽起先并沒有懷疑是廖方雪身邊的人。只是在他們都拿出了找到的證物時,他才猛然間想起,這支珠釵原本是一對發飾上的一個小裝飾,是將軍府里每個婢女都必須佩戴的,為的就是便于區分各自的職務。
而高天翔所找到的那只香囊,是廖方雪隨身攜帶的,上面的紋路他只消看一眼便知道,他本來以為是自己多心,可看到采鈴頭上缺少的那不起眼的發飾,種種一切,他都知道了。
他的怒火沖擊著他的聲音,一陣一陣的撥高,“為什么?你知不知道叛國是死罪,那個婢女犯了什么錯?你們兩個要置她于死地?”
廖方雪還是不相信他們這么快就找到了她這,仍始終狡辯,“哥哥,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么,這支珠釵只是采鈴不小心丟失的,你生這么大的氣做什么?雪兒又做錯了什么?”
采鈴也在一旁順著廖方雪的話解釋,“大少爺,這支珠釵真的是奴婢在外面不小心丟失的,可小姐又有什么錯?讓大少爺氣成這樣。若大少爺因奴婢丟失珠釵而要罰奴婢,奴婢也認。但這件事情與小姐無關。還望大少爺不在再責問小姐了。”
“有什么錯?”廖方羽將珠釵摔在采鈴面前的地上,“你們為何在宮外的枯井附近出現?如果你們沒有去過那里,那里又為何會有你的香囊?里面的蘭芝草是你最喜歡的香,日日待在身上,你說你沒有過去那里,那你把那支香囊拿出來。那香囊是我買給你的,上面的紋路我還記得。你說你們沒去過,那你就把香囊拿出來,拿出來我就信你。”
廖方雪一怔,臉上流下兩道清淚,整個人都坐在地上沉默不語。她不安的捏著衣角,她的香囊確實不在了,而且她也拿出來。
廖方羽氣急敗壞地看著廖方雪,“為什么?你們知不知道,他們已經找到這些而且都交給了大理寺,用不了多久,你們就會被查出來。一旦進入大理寺,就很難活著回來。你們又為什么要殺人?”
廖方羽站在一旁沒有回應。
廖方羽冷靜了半響,“我問你,敵國腰牌的事和你有沒有關系?”
這是廖方羽最擔心的事,如果只是殺人那還好辦,但如果皇帝要找的奸細就是廖方雪,那他終究還是救不了她們。
廖方雪在沉默中,在廖方羽的目光中緩緩點頭,“是,防布圖的事是我做的。”
“你……,你是想氣死我嗎?”廖方羽舉起的巴掌始終沒有在廖方雪的身上落下,又將手放下,“你怎么會干出這種事來?”
廖方雪見事情已經到了不能挽回的地步,所有的一切都無力回天。哭著跪在廖方羽面前,抽抽噎噎的,
“哥哥,我知道錯了,我也不想的。可防布圖的事我也沒辦法。我也是被逼的。你每年都在戰場上,我怕你會出什么事,就一直偷偷的跟在你后面。是敵國的那群人,有一次突然找到了我,說你中了他們下的毒,想要解藥就要拿防布圖去交換,而且承諾你們戰敗后,他們會放你一條生路。我也怕有詐,就暗地里找了幾個軍醫,確認你中的毒他們能解后,我才偷出防布圖,和他們交換的。可他們又給了我一個腰牌,說以后可能還回來找我。”
廖方羽合上眼,須臾又再次睜開,“那你為什么不告訴我?你告訴我就好了,你為什么當初什么都沒說?”
“我也是怕你知道很生氣才不敢和告訴你。我也知道防布圖的重要性也知道叛國是死罪,可我真的不想看到你出事,姑母已經死了,我就只有你一個親人了。哥哥,我當時只是一心想救你,其他的都沒去想。哥哥,你要相信我。”
廖方羽但有些震驚,也不知道該和廖方雪說什么。他在軍營中只知道廖方雪跟了過來,也只是裝作若無其事派人保護她,也沒多說什么。
后來廖方雪又突然悄悄的離開軍營,他只當是軍營太無聊,沒有管她。他也知道在廖方雪還沒有離開時,軍醫說自己中了一種難解之毒,自己也沒多太在意。但他也封鎖了消息不讓廖方雪知道,只想著早點把這場戰爭打完,回去陪廖方雪。可在廖方雪離開離開后不久他身上的那些毒就沒有征兆的消失。
當時他還以為是軍醫誤判,可現在聽到廖方雪的話,知道了自己一直不知道的事。想想也是,軍醫都是行醫三十多年的老大夫,怎么可能會誤判。卻沒有想到,這一切都是廖方雪在背后默默的救他。
廖方羽看向這個很少回來看過的妹妹,不知道現在是什么心情。他的父親廖將軍去世前,自己是一邊和父親四處作戰,一邊又再努力的習武。只有在空閑的時間才會趕回來陪她半個月。可是原先的廖將軍去世后,將軍府的一切重擔全都壓在可他肩上。
他為了能更好的保護廖方雪,拼命的讓自己像父親一樣強大。他要做的事幾乎占據了他全部的時間,對廖方雪的關心也只是在她生辰是派人過去送禮傳話。若廖方雪實在是想他,也只敢偷偷的混進軍營看他幾眼。
廖方羽心里發酸,又重復問了一遍,“那你們為什么要害死那個婢女?又為何要陷害她?”
廖方雪的眼睛哭的像一個小核桃,可她還在一個勁的哭,想要把這輩子沒流過的淚都哭出來。“哥哥,你從小就看著我長大,我也并不想殺人,更沒有想過要害任何人。就連當初葉傾城害死姑母,我也只是嘴上說說,威脅她而已,我又沒真的動手。我又怎么會去殺一個我沒見過幾次的小婢女。可她當時真的一定要死。”
她爬到廖方羽的腳邊,抱住他的退腿,“哥哥,你還記得你這次回來提到的那個腰牌嗎?我怕它被人發現,會出事就一直藏在身邊,這件事也只有采鈴一個人知道,可皇上正在大肆尋找腰牌,我是真的怕。我怕連累到將軍府,連累到你。我就,就和采鈴一起出府想找個沒有人看見的地方腰牌扔了。”
緊緊的扯著褲腳,她聲淚俱下,“可沒想到這件事會被那個婢女看到。她還聽見我和敵國的一些事。她如果不死,那死的就是我們將軍府。我們本想把她攔下,可她拼死掙扎,怕她會把這件事泄露出去,所以采鈴才會失手殺了她。就把她和腰牌一起扔下了井,沒想到她最后會死死地抓住腰牌。”
“哥哥,我當時真的沒想那么多,而且現在葉傾城不是已經被關起來了嗎?反正也是她害死的姑母,讓她就這么死了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