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天翔處理完所有的事后,余光注意到葉傾城異樣的神情,連續喊了幾聲,葉傾城才回過神。
“怎么了?在想什么?這么出神。”
葉傾城猶豫了一下,“天哥哥,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一個皇子也喜歡我,想娶我做王妃,你會怎么做?”
高天翔在葉傾城身邊坐下,雙手緊緊的握住葉傾城的手,反問道:“那你喜歡我嗎?”
葉傾城點頭,“喜歡。”
高天翔臉上頓時笑得一臉的燦爛,眼尾一揚。“你既然喜歡我,那我還能怎么做。當然是先把你娶回家,然后看著你,不讓任何人搶走。如果那個皇子執意要娶你,那我就劫親,別說是皇子了,就算是皇上,我也會放手一搏。要不是婚期未到,我都想把你娶回家藏起來,免得到時候又多了一個人和我搶娘子。”
葉傾城眨了眨眼,“天哥哥,謝謝你。”
高天翔手指稍稍蜷曲,刮了刮葉傾城小巧的鼻梁,“傻丫頭,說什么謝不謝的。和你夫君還客氣?”
“……”
葉傾城看準時間,知道凌悅顏安排的新婢女馬上就要來,就開始趕人。“好了,你快回去吧,我還有事要做。你要是還留在這里,小姐又該生氣了。一定要記住,以后一定要盡量少來。”
“這么著急嗎?”高天翔抓住葉傾城的手指,親了一下指尖,“那我馬上就走,如果你有什么事就要太尉府找我。可要記得想我。”
“我知道。”
高天翔走后,約莫一柱香的時間,門外就進來了一位面容姣好的女子,
“傾城姐姐,夫人讓我來這里照顧小姐起居,叫你馬上收拾東西去雜役房那里交差。”
葉傾城從榻上起身,沖女子點頭,“有勞了,我馬上就收拾東西。”
她留念的掃視著房間的陳設,這里是她的房間,從她來尚書府開始就一直住在這,住習慣了又突然要搬到新的地方,多少有點不適應。
葉傾城收拾東西的時候,無意摸到了放在枕邊已經干了的竹蜻蜓。
她想來,小時候,凌悅顏剛從寺廟里回來,幾年都沒有回到京城的她對一切都充滿了好奇,經常偷偷的和她出去買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每一次都能開心好久。
這種竹蜻蜓還是當時凌悅顏最喜歡的玩具,后來有一次被凌悅顏弄壞,還生氣了好久,葉傾城就在賣竹蜻蜓的地方待了幾天,好不容易做了一只新的給她,卻發現她的身邊又多出了很多的新的東西。
再后來,凌悅顏沒有再要,葉傾城也一直放在自己的枕邊,一放就是十幾年。原本是金色的竹蜻蜓如今也變成了枯黃,失去了往日的光澤。葉傾城有時也會把它拿出來,看著上面錯雜斑點的竹蜻蜓,她總是細細的擦拭,才能完好的保留至今。
收起回憶,葉傾城在收拾東西的時候,也順手的把這只無用的竹蜻蜓一起帶走,趕到雜役房那。
凌夫人房間內,凌悅顏邊哭邊撥動著古琴上的琴弦
“我不學了。”凌悅顏狠狠地把桌上的古琴砸在地上,又將桌上的一系列等全部用手掃在地上,面前站著的侍女們躲躲閃閃,避之不及。
“娘,”凌悅顏撲進凌夫人地懷里再一次的痛哭起來。“我不想學這些了,學這么多有什么用,他還不是照樣不喜歡我。”
“顏兒,告訴娘,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怎么哭成這樣?眼睛都快紅了。”凌夫人捧起凌悅顏的臉,心疼的摸著她的頭,輕聲細語,“這些先生都是你之前選的,你當時吵著要學,怎么現在又不學了?到底發生什么了?”
凌悅顏在凌夫人懷中淚流滿面,“娘你告訴我為什么,我到底哪里比不上葉傾城,我像一個大家閨秀一樣學這些,可為什么他心里只有葉傾城?為什么你們所有人喜歡的都是她?”
“顏兒,你是娘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娘怎么會不喜歡你呢?你又不比葉傾城差,娘只是把葉傾城是你的好朋友一樣照顧。”
“可是,娘,”凌悅顏從凌夫人懷中抬起頭,淚眼靡靡,“是我從一開始就喜歡上容王的,我可以為了他做這些我從來不屑學的東西,就是為了討他的歡心,可為什么他心里只喜歡葉傾城?為什么我是最后才知道的?為什么葉傾城知道容王不喜歡我卻不告訴我?娘,你告訴我,這都是為什么?”
凌夫人心疼的拿帕子擦去凌悅顏眼角邊的眼淚。心里一陣揪著疼。
凌悅顏之前的事情她只知道一些,但是如果她是葉傾城,說不說都會陷入兩難。
凌悅顏之前本來就受過一次刺激,把事實告訴她,或者什么都不說,都只會讓她更加的難受。
看著自己這個很少去關心過的女兒,凌夫人是真的不想再看她這么難過,
“顏兒,乖,別哭了。不就是容王不喜歡你嗎?但還有其他人可以喜歡,我們的顏兒還可以嫁給其他人。而且娘和爹還是很喜歡顏兒的,是不是?”
“娘,我不想再看見葉傾城了,我們讓她離開尚書府,好不好?”凌悅顏哭腫了眼,不停的抹著眼淚。“我再重新選一個婢女在我身邊,我真的不想再看見她,我一看見她我就心里難受。”
凌夫人嘆了口氣將凌悅顏扶起,“你看看你,眼睛都快哭腫了。既然你說想換一個那就換,葉傾城那邊我會讓人去安排。可以了吧?”
“嗯。”凌悅顏抽抽噎噎的應了一聲,還是在一旁伏著凌夫人的腿哭著不肯停下。
葉傾城在雜役房的時候,就聽到一些凌夫人房里的人說凌悅顏在凌夫人那哭了好久,始終對凌悅顏放心不來,想去看她的時候,就被凌夫人房里的婢女攔下,
“傾城姐姐,夫人讓我傳話,說如今因為你的事讓小姐在夫人面前哭的很傷心,所以夫人想讓你立刻離開尚書府,不要再回來。”
婢女將一包碎銀伸到葉傾城面前,“這點碎銀是夫人讓我給你的,說算是你這幾年對小姐的照顧,還讓你用這些銀子找個地方住下。反正你和高公子也還是會成親,所以以后不要再來尚書府,也不要見小姐。小姐她不想見你。”
葉傾城沒有去接那包碎銀,眼中的光暗淡下去,從身上拿出自己剛剛做好的竹蜻蜓,
“這事錯在我,我馬上回去收拾東西就走,不會再回來。我身上還有些銀兩,碎銀我就用不著,替我謝謝夫人。還有,”
她把竹蜻蜓放到婢女的手中,“能不能幫我把這個竹蜻蜓拿給小姐?不要說是我送的,就說是在外面多買了的。”
婢女收起竹蜻蜓,一口應下,“好。”
“多謝了。”
葉傾城回房再一次的開始收拾東西離開尚書府。看著自己從小一直長大的地方,葉傾城終歸還是有些不舍。想把現在所有看到的永遠記在腦海里,腳步也慢了一些,也聽到了不遠處那些小廝們傳來的譏笑,
“快看,那就是葉傾城,和小姐一起長大又怎么樣,還不是被夫人和小姐趕走了。”
“我實在沒想到她竟然也有被趕走的一天。”
“活該,人家可是傍上太尉府了,馬上就要飛上枝頭變鳳凰,就算沒人讓她走,她還不是想去做她那個高吏官的妾。”
“長的好看果然不一樣,就知道勾引男人。還搶了小姐的風頭,沒把她打死就已經算好的了。”
一道道笑罵聲傳到葉傾城耳朵里,說出來的話越來越下流,也越來越不堪。葉傾城拿著包裹的手上忍得青筋爆起,面不改色的出了府。
她現在已經不是尚書府的人,對他們的話能做的只有充耳不聞。
葉傾城在門外看著尚書府的大門緊緊的關上,才知道自己除了尚書府好像還真的沒有地方去。
她想起了高天翔,在客棧和太尉府之間猶豫了半天,還是選擇了太尉府。她想所以的一切先等她找到高天翔了,其他的以后再說。如果高太尉不愿看到她,那她就另想辦法。
可當葉傾城趕到太尉府的時候,又被門口的兩個侍衛攔下。
“這里是太尉府,閑雜人等不得入內。”語氣里都有著不一般的傲慢。如果是往日,葉傾城可能就會不理會他們,可這里畢竟是太尉府,她又是來找人辦事的,不得不冷靜。
從身上掏出幾塊銀子,給那兩個侍衛,“兩位大哥,我是過來找你們高公子的,就說是葉傾城過來找他,麻煩通融一聲。”
即使拿了銀子,即使葉傾城再放下身段,侍衛的態度還是很強硬,
“這位姑娘,是真的不能,先不說你是來干什么的,沒有太尉和公子的吩咐,我們根本不敢把人放進去,萬一被人發現了,我們就的死。何況現在公子也不在府上。”
“不在府上嗎?”葉傾城抬頭向說話的侍衛看去。“那你們知不知道他去哪了?”
另一邊的侍衛收了錢也開口,“這個我們做下人的怎么敢多問。反正公子半個時辰前就出去了,也不知道要干什么,不過看樣子沒有幾個時辰是回不來的。”
侍衛的眼神在葉傾城身上四處打量,“而且像你這么漂亮的姑娘,每天都有好幾個想往公子的床上鉆,太尉都已經快煩了,也絕不會把你放進去。”
“我說姑娘,天色不早了,公子也不知道什么時侯回來,姑娘還是快走吧。”
“那多謝了。”
他不在嗎?
剛離開太尉府,天上就轉眼間下起了傾盆大雨。
葉傾城無奈的在附近的街上找著客棧,可因為突如其來的雨,也讓一些人紛紛去往客棧,能空出來的客棧也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