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要知道我已經成年了,若是我夠冷卻,那么我可以離開這個家,我可以過的很好!哥哥?在我漫長的人生中,沒有多少父愛與母愛的滋潤,而如今你們還要告訴我我還有一個哥哥?”
“啪!”清脆的耳光在這寂靜的深夜中給這棟燈火通明的別墅徒增了一抹蕭索。
夜晳的心忽然間提了起來。
墨言愕然的看著自己的手。
夜靈依舊是那副譏誚的樣子。
唯獨墨妖……
低著臉,看不見她的眸光。
模糊的視線讓她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了這別墅!
費力的奔跑著,腦海中的荷爾蒙散發,醉酒的勁頭還未消散,微風一吹,頭疼難耐!
雖然你有家,什么也不缺,為何卻不見你露出笑臉,成天都說沒有愛,成天不回家……腦海中裊裊的傳來這首歌曲。
不曾停下奔跑……
夜是柔軟的。清幽的月光,閃閃的星光,燦爛的燈光顯得是那樣的耀眼,可是在她的眼中卻是一片血肉橫糊!
“爸!你竟然動手?”夜晳也不知道為何,這一刻他是憤怒的!
“我……”臉上帶著一抹懊惱。
“那孩子就是欠收拾!”夜靈卻毫無表情的說出這句話,安慰著丈夫。
夜晳怒視著她,“我真懷疑她到底是不是你生的。”為何對自己母愛加深的母親在她的面前卻如此尖酸刻薄?
“她本來就不是我生的。”夜靈嘴快的回答。
“夠了!”墨言怒斥!
夜晳的眼眸中流轉著擔憂的眸光,“爸媽,我先去找找她。”語畢也不看他們的臉色,轉身一陣風般的追了出去。
道路邊,墨妖的身子靠著大樹,支撐著,卻依舊無力的下滑……
拿出了電話,她心中第一個想起的,是那個時刻可以給予她溫暖,也是唯一給過她溫暖的男人……
漫長的電話傳達聲一陣陣的響起,嘟嘟嘟……
心中不斷的祈禱著覃受快接電話!
感受著臉上傳來的熱辣,她還真要感謝自己的父親下手夠給力!
夜晳開著車子沿路而來,雙眼不斷的搜索著她的身影,冷峻不阿的臉上眉頭緊蹙!
接到墨妖的電話時,覃受正在準備安排軍事演習事件。
“周云。”
低沉的嗓音像黃金大廳里奏出的名曲,此時緩緩滑過每一個人的心上,明明唇邊噙著一抹笑意,卻生生的感受到一絲寒意。
此時的他,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在紅木的辦公桌上一下一下的敲。
“到!上校。”周云的臉上帶著一抹緊張,不知道為何上校會在這眾人面前獨獨叫出了自己的名字。
掀起眼皮,打量著眼前這個剛剛進入隊伍不久的新兵,或許是因為還未出使過任務,此刻看起來還有些生澀。
長得不是很帥,可是卻可以從那濃厚的眉頭看出這個人的老實本分。
“這一次演習組長由你擔任。”覃受的話音剛落,安靜的會議室中便響起了一陣急驟的鈴聲。
看著屏幕上顯示的熟悉的名字,他快速的接起。
電話中,墨妖的語氣低落,有氣無力更是明顯。
會議室中眾人看著臉色愈發黑暗的覃受,大家的心都懸在了嗓子口,看著上校那晦暗難辨的神色,皆是心里大呼不妙。
卻不料!
上校大人收起電話便宣布了散會。
一個個只能看著覃受神色帶著少許焦灼的離開了這里。
開著車一路飛馳到墨妖家別墅半山腰的那條路上。
他清清楚楚的感覺到自己的心跳,比剛剛完成了一次狙擊還要猛烈的跳躍著。
夜色正濃,他透過車燈準確的找到了坐在地上背靠大樹的墨妖。
心口處忽然間被針扎一般的疼了起來,他無法想象平時一副彪悍女的墨妖此刻那單薄消瘦的身影……
在夜色下竟是如此寂寥落寞。
墨妖腦海中此刻一片渾濁。
臉上的熱辣讓她想起剛剛那一瞬間耳邊傳來的轟鳴!
朦朧的眼中無處不透露著一抹涼薄,斑駁處的濕涼,拒絕般的粗糙與堅硬,這是她此刻的觸覺,冰冷的手不知道何時已經扶上了身邊的大石頭。
然而她在意的其實是那句,她本來就不是我生的。
高大的身影籠罩了她,抬起頭,迷蒙的眼神終于恢復了一絲的清明,“她說我不是她生的……”
蹲下身子,覃受將全身冰涼的她打橫抱起,此刻的他,渾身寒栗的令周邊的花草都有些膽怯。
“不是也罷。”面色一沉,她們墨家到底是在這京都有著少許的財力的家族,然而這對于他覃受來說不過是過眼云煙。
“呵呵。”墨妖涼薄的勾起唇,他好溫暖。
透過車燈的刺眼,覃受卻清晰看見了她側臉上毫無掩飾的五個清晰的……
那是指印?
耳光。
眸色翻涌間,他唇角的笑意加深,一手費力的圈住她,另一只手,略帶冰涼的撫上了這紅腫的半邊臉龐。
“誰打的?”聲音依舊磁性,卻參雜了太多的低沉壓抑和冰冷。
墨妖閃躲著他的手,揮舞著自己的雙臂,雙眼迷蒙,盡顯嬌態。
“乖,告訴我。”湊近她,抑制著她的酒瘋。
“是他……她欺負我……呵呵……我不是她骨子里的肉……”
聽著墨妖有一句沒一句的抱怨,此刻她略帶幽怨的眼神中,眼底的悲傷怎么也抑制不了。
他的心底極其森然,他愛著的女人,受傷了,哪怕她怎么放縱,他連罵一句都不忍,然而……
“疼嗎?”
她醉了。
看著疲憊的閉上了雙眼的她,心底泛酸。
趁著她沒有再亂動的片刻,將她抱進了副駕駛座位。
關上門轉過身的那一刻,勾起的桃花眼下角那顆淚痣卻閃耀著陰鷙幽暗的森冷。
不遠處,黑暗中,男人的眼眸認真的注視著遠去的車牌。
軍人?
這個妹妹還真是令人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