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甜甜從花城回來了,與安云見面的時候她眉飛色舞,一見她這表情,安云就知道她此行必有收獲。“甜甜,神情這么得意,是不是有好消息告訴大我?”
“不錯,有一個天大的好消息。”田甜甜為自己倒了一杯茶,說:“這次去花城參加這個非物質文化遺產研討會,認識了全國各地的民俗專家,我為了宣傳我們滇西的哦呵腔,也為了找到與《那蘇謠》相關的信息,特意把《那蘇謠》這首民歌唱給他們聽,沒想到有一個來自四川的民俗專家,他居然也知道《那蘇謠》。”
“他怎么會知道《那蘇謠》?”安云問。
“那是在研討會結束后,他單獨找到我,與我談起《那蘇謠》,他說多年前,他曾經到大巴山里去探險,在一個破舊的神廟里,發現了一塊殘舊的石碑,石碑上記錄了一段文字,與我所唱的歌有一些關系。”田甜甜說到這里,端起茶杯,用嘴巴輕輕吹起來浮在上面的茶葉。安云急得催道:“你倒是快點說啊,不要吊我胃口!”
“好,我這就說。”田甜甜微笑著放下茶杯說:“當時我的心情和你一樣迫不及待想知道下文,那個民俗專家慢悠悠地對我說一句話:大巴山中梳妝臺,月光寶劍箱中埋。”
“什么意思?”
“這是流傳在大巴山深處的一個傳說,”田甜甜仿佛成了一個專家,一本正經地說起來,“在遠古的時候,大巴山深處有一個神秘的部落,因為他們位于雄、滿、酉、舞、辰五溪,又被山外人稱為五溪蠻。五溪蠻是巴人之后,以白虎圖騰為信仰。五溪男子兇猛彪悍了五溪的女子貌美如花。每隔十年,五溪蠻的大王都要舉行一場選妃儀式,從五溪地區里選出五位能歌善舞的女子,作為大王的妃子。由于五溪蠻的男子自認為是天生神力,他們才是部落的主宰,因此他們從不屈服于漢人的管制,屢屢與朝廷作對,雖然屢次鎮壓被流放,但他們又千里迢迢返回故鄉,繼續造反。”
“東漢時期,為了永絕后患,朝廷派大軍鎮壓,那次大戰,五溪蠻的男子悉數被朝廷殺死,而女子被充為奴隸,只有大王的五個妃子僥幸逃脫。千百年來,大巴山深處流傳著一個說法,當年蠻王的五個妃子之所以能逃脫,是因為蠻王的保護,蠻王把很多金銀珠寶以及鎮族之寶—一把月光寶劍封存在了一個山洞里,他把這個秘密托付給給了五個妃子,讓她們帶著秘密連夜逃跑,蠻王本來是想萬一和朝廷對抗失敗,他們五溪蠻可以憑借這些寶藏東山再起,可是后來那五位妃子都杳無音訊,所以那批寶藏成了永遠的秘密。”
“五溪蠻?五水蠻?”安云吃驚地說:“照那位專家的說法,滇西地區的唐、婁、姬、?、卮這五家就是蠻王的五個妃子后代,可是我從母親信里看到的完全不是這樣啊。”
“小云,難道你發現了母親留給你的信?”田甜甜驚訝地問。
于是安云把她怎么知道母親給她留下信的事情,以及信的內容一五一十告訴了田甜甜。
聽完了安云的敘述,田甜甜覺得新鮮又離奇:“不管他們倆說的哪個傳說是真的,這首民歌是首藏寶歌是毋庸置疑的。我現在仔細一想,覺得《那蘇謠》的歌詞確實有些奇怪,寶藏的秘密肯定就藏在這些歌詞里,小云,我們要盡快找到卮家的那段歌詞,這樣我們就可以去大巴山尋寶了。”
“去大巴山尋寶?”安云沒想到田甜甜會蹦出這樣大膽的想法。
“是的。”田甜甜認真地說:“我們應該強在那個兇手之前,把寶藏找出來。寶藏是國家的,它應該屬于國家,不能讓那個兇手獨占,只要我們把寶藏的秘密公布于世,籠罩在你身上的危險,也就迎刃而解了。”
“說的不錯,看來尋寶之事宜早不宜遲。”聽田甜甜這么一說,安云也覺得事不宜遲,“只是我們怎么去找卮家,不是說那家人早在幾年前就搬走了嗎?”
“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雖然我們還少一段歌詞,但那位姓范的專家說,如果我們對尋寶之事感興趣,他會助我們一臂之力。五段歌詞我們已經有了四段,再加上那位范專家的幫助,我想尋寶不會有太大困難。”
田甜甜和安云下了尋寶的決心以后,安云覺得很激動也很興奮,她想去大巴山尋寶肯定不是短短幾天就能回家的,而且會遇到的困難還無法預測,所以,她覺得應該找個好借口跟父親請假,說她要出遠門一段時間。
父親在公司里,她開著車子去了父親公司。由于安云甚少到父親的公司來,因此公司很多職員還不認識她,路過公司前臺的時候,兩個女職員的議論聲傳到了她的耳朵里:“聽說安總要和茉莉結婚了。”
“茉莉可真有本事,我開始以為云總只是和她玩兒玩兒,沒想到是動真格的,不過如果云總的太太沒有死的話,他們也不可能光明正大結婚。”
“害,當了兩年情人,能夠扶正,也算是茉莉走運了。”
當了兩年情人?兩年前母親還沒有去世,只是病重,難道母親還沒去世之前,茉莉和父親就是情人關系?安云不相信,她沖到她們面前,說:“你們說什么?茉莉不是兩個月之前才招進公司的嗎?”
“兩個月前?兩個月之前公司可從來沒招聘過新員工啊,應該是兩年前才對。”女員工譏笑道。
安云覺得自己大腦熱血直沖,她快步走到父親的辦公室門前,猛地推開了門,任憑外面的秘書怎么攔都攔不住。
安鴻方將眼睛從文件上抬起來,他正準備發火,公司里還沒有誰敢這么大膽,這么粗魯地推開他辦公室的門。見是女兒,惱怒立刻從臉上散去,轉為責備:“小云,怎么這么沒禮貌,進爸爸的辦公室應該要先敲門。”
“爸爸,我有話要問你。”安云走到父親面前,狠狠地盯著父親。
“小云,發生什么事了?”安鴻方從來沒見過女兒用這么兇狠的眼神看著他。
“你和茉莉阿姨到底是什么時候認識的?”
“是在兩個月之前公司的招聘會上。”安鴻方還是面不改色。
“今天我算是領教了我爸爸的厲害,果然是商場老狐貍,撒起謊來臉都不紅一下。”安云搖了搖頭說。
“小云,怎么跟爸爸說話的!”安鴻方惱火地在桌子上狠狠一拍。
“都對你的女兒拍起桌子了,好,我就對你坦白了,兩個月之前你公司根本沒有招聘過員工。你跟茉莉是兩年前認識的,她當了你兩年的情人,全公司的人都知道這個秘密,只有我和媽媽這兩個傻瓜被蒙在鼓里!”
她連珠似炮的發問讓安鴻方猶如被電擊了一般,懵住了。見此情景,安云知道這一切都是真的,她心如刀割,在她心目中這么完美的父親,怎么也是一個風流成性的男人,她咆哮起來:“兩年前,我的媽媽還沒去世,安鴻方,你背叛了我的媽媽,也欺騙了我,我恨你!”
說完,安云沖出了辦公室,一路上她淚如雨下,將油門踩到了底,一路飆回家。回家后,她直奔母親房間,捧著母親的遺像淚流不止:“媽媽,你知道嗎?爸爸背叛了你,幸虧你現在不在人世了,不會聽到這些,不然你的心里該有多難受。我不想再待在這個家了,我要離開這里,我再也不要看見那兩個人。”
安云說完,動手收拾起行李,她把媽媽留給她的遺物和媽媽的那張全家福收進了皮箱,拎著箱子下樓的時候,和一個人撞了個滿懷,就是茉莉。
茉莉剛逛完街回來,手上拎著大包小包的。她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看見安云時,燦然一笑:“小云,你這是要去哪兒?去旅行嗎?”
安云覺得茉莉那張原本美麗的臉現在是如此丑陋、惡心,她厭惡地看著茉莉說:“馬上要結婚了,你一定覺得很幸福吧?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爸爸可以在我媽媽還沒死的時候,找你做二奶,那么你與他結婚以后,他一樣可以舊病重犯,希望你那時候不要太傷心。”
“小云,你......”茉莉臉色煞白,說不出一句話來,安云仿佛出了口氣,挺挺胸膛從她身邊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