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兩處傷口
- 春鸞記
- 瑋壽
- 2103字
- 2021-03-30 21:33:00
第71章 兩處傷口
沈業坐著輪椅進來,面色凝重:“是什么人?”
蘇娘將手中的牌子向袖子里推了推,也是滿臉疑惑:“不知道。”
“來者不善,全都是殺招,你得罪了什么人嗎?”駱善問道,她剛才看的清楚,那塊牌子被她勾起,但蘇娘絕口不提,她也不好說什么,只能旁敲側擊的問問。
蘇娘輕笑:“這么多年,想要我命的人可多了。”
“大夫來了。”阿湛趕緊側身讓路,花白著胡子的老大夫,提著藥箱坐在榻前,轉頭看了看面色焦急的幾人,“老朽要看看姑娘傷口,諸位?”
“哦,我們出去。”駱善摸了摸鼻尖,轉身握著沈業的輪椅扶手,輕而易舉的給人轉了個圈兒,右手扯過阿湛,腳下生風的將人帶了出去。
“阿善你出去做什么。”蘇娘失笑。
“這不是怕你不好意思嘛。”駱善露了個頭,轉而將門關的嚴嚴實實。
老大夫給傷口上了藥,意有所指的說道:“傷口有些深,但劍上無毒,若是仇家,行事倒還算磊落。”
“這么晚,麻煩您了。”蘇娘道。
“行醫救人,應當的。”大夫留下一瓶藥,“好生調養,長好之前切莫再有打斗。”
“好。”
蘇娘一個字也沒聽進去,腦子里全是剛剛那張令牌上刻的字,‘殺’,那下面蓋的印,只有四家家主才有。
那個雍字,從前是雍賢的,現在歸雍肅掌管。
她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雍肅會派人來殺她;可若真是他,眼下除了孟良鄘,他想不到第二個原因
第二日一早,易明章宋清鸞兩人先去了警局,查看尸體。
衛琳瑯的尸體還未解剖,兩人換了衣服進去,尸體周身雖圍著冰塊,但已經生了大片的尸斑。
宋清鸞低頭拿起衛琳瑯的一根手指,“指甲磨損這么嚴重,指腹已有血跡;現場發現什么地方有血跡嗎?”
“沒有,大概已經被清理干凈了。”韓秉道,“何況已經查出來死因,找到劃痕也沒什么意義。”
易明章神色淡淡的,不是很習慣這里的環境,對宋清鸞毫無懼意的表現,倒有些刮目相看,“每一處線索,都說不定對案子有什么幫助。”
“是是是,是我失言了。”韓秉尷尬的笑了笑。
查看完手指后,宋清鸞湊上前,撥開衛琳瑯雜亂不一的頭發,有一處不規則的鼓起,細看之下,竟沒發現一處傷口。
“怎么沒解剖?”宋清鸞問道。
韓秉面露尷尬,扯出抹笑來:“這不是已經查到死因了嗎,死者為大,準備送到衛家下葬了。”
“嘶!”宋清鸞低喊了一聲,好在手上戴著手套,沒劃破,轉頭道:“燈,頭里有東西。”
韓秉抓起手電筒,拿著鑷子,將那附近的頭發一一拔掉,“叫驗尸官來。”他一旁的邊的警察道。
一根極細的銀針,沾著猩紅的血液,從頭頂拔出,絲絲縷縷的漿液粘連在上面。
宋清鸞看著那根銀針,疑道:“到底哪處才是致命傷?”
“還需要驗尸官檢驗。”韓秉道。
“那,先生,我們先去金陵府吧?”宋清鸞問道。
“好。”易明章淡淡應著。
兩人進了金陵府,打開房間門,撲面而來一股霉氣,宋清鸞捂著鼻子:“才短短兩日,怎么這個味道。”
房間桌椅擺放整齊,絲毫看不出來曾經死過人的痕跡。
“剛剛我看到衛小姐指甲磨損很嚴重,一定是被人蒙住桑皮后,掙扎導致的。”宋清鸞看著四周,“如果能找到桑皮,或許能由此查到來源地。”
宋清鸞將裙擺系成結,蹲在地上細細查找,一時不妨磕在了床沿上,手掌握著床榻穩住身形,揉了揉腦袋。
易明章憋著笑,半蹲在她旁邊,正要說什么,就見宋清鸞抬手聞了一下,眉毛皺到一起:“怎么這么大的霉氣?”
說著就彎腰鉆到了床下,她身形小,動作又迅速,易明章還沒說話,就已經跑進去了:“床下灰塵多,你出來。”
話音剛落,就聽見宋清鸞低低驚呼:“先生,好多錢。”
“什么錢?”易明章問道。
“好像,好像,我沒見過這種錢。”宋清鸞低低的喘著,床下空間小,她已經冒了細汗,手指按著木板,一點點向下扣,“我拿下來給你看。”
好不容易揭下來,宋清鸞擦了擦額上的汗,將鈔票放到床榻上,“怎么把錢貼在下面。”
在易明章看到那坨鈔票的時候,心中就有了大概:“只怕這才是兇器。”他上前將鈔票一一展開,在手中反復查看,面色逐漸凝重:“這是軍鈔。”
“軍鈔?”
“那幾個小工看著可不像有這么大手筆的人,難道是?”宋清鸞疑道。
易明章坐在椅子上,拿著軍鈔反復端詳:“這是月余前上海剛發行的軍鈔。”
宋清鸞這時才一臉了然:“我看了這個新聞,光復后,陳其美做了軍政府都督,一方面擴充民軍,另一方面還要維持經濟,日付三萬軍餉,巨額開銷入不敷出,才發行了軍鈔,流通泉貨,周轉寸頭,酌濟盈虛。”
“但這是在上海發行的,怎么這么快就流通到江盛了?”宋清鸞疑道。
“不對。”易明章面色忽的又沉了幾分,拿到了陽光底下搓捻著鈔票,“這是假鈔。”
兩人對視,宋清鸞臉上滿是不解,半晌后,易明章才沉沉道:“衛家的大火,只怕沒那么簡單。”
這邊蘇娘的傷,沒有十天半個月是好不了的,幾人在房中商議,駱善抓了抓頭發:“二爺,派人護送嘉人回江盛吧。”
“已經有人回去送信了,這幾日蘇家人就會到,咱們先在這兒住下。”沈業問道,“蘇娘,看出來是哪門哪派的招式嗎?”
“看不出招式,但功夫不低。”蘇娘垂著眸子說道。
“我看著人總覺得有點眼熟。”駱善撐著頭想了半天,雖然沒想起來,但語氣十分肯定,“那雙眼睛,我一定是在哪見過。”
明壽連夜回到江盛,第二日午時才趕到,匆忙的寫了信給榮熹。
珠兒接著信,面帶喜色的送到榮熹桌上:“格格,成了!”
“嗯。”榮熹淡淡應著,“叫三爺來吃午飯。”她抬手將信放到香爐中,緩緩燃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