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蓮園往事三想求情?
- 春鸞記
- 瑋壽
- 2184字
- 2021-03-23 20:17:09
第52章 蓮園往事三想求情?
賈陶進來之前,大師兄就已將經過告訴他了,臉色十分灰沉的踏過門檻:“小,小人見過督座。師父.我。”
“你這懷表是哪來的?”雍肅直截了當的問道。
賈陶捂著上衣兜,看向雍肅,磕磕巴巴的說不利索:“我,我撿的。”
雍肅扶了扶寬闊的帽檐,靠著床邊,似笑非笑的問道:“撿的?我的東西從不離身,你是怎么撿了去的?”
吳班主見賈陶說不清楚的模樣,心里焦急,便上前道:“督座,這事說來都是師兄弟之間的誤會罷了。”轉身對賈陶道,“還不把東西還給督座!”
“是,是是是。”賈陶趕忙掏出了懷表,上前遞過。
雍肅接過,轉手遞給了小良鄘:“這回收好了,別再叫人拿去。”
“知道了。”小良鄘低聲道,這便是默認了他是被人所害。
“既不是他偷得東西,怎么給人打成這個樣子?”雍肅話卻對其他幾個人說的,目光卻落在小良鄘巴掌大,干干凈凈,清逸俊秀的臉上,驀地就想到那句和光同塵。
吳班主這會兒才知道,雍肅是一定要一個結果的,目光沉沉,索性坐在了一旁的茶案旁:“誰也想不到良鄘能結識督座這樣的貴人,還以為是他年紀輕走岔了路,請了家法,沒想到這孩子性子倔,一句告饒的話也不肯說。”
吳班主嘆了一聲,“好在他大師兄及時找了大夫,不至落下什么病根。”
“師父,我沒做錯事,為什么要告饒?”小良鄘抬起頭來,漆黑晶瑩的眼睛,望著班主,竟有說不出的失望。
又轉頭對雍肅道:“若我告了饒,就是默認偷了東西,我想自證清白就只能忍著。”他執拗的說著,透著一股傻氣,也讓人心疼。
“良鄘,師父知道你受委屈了,一會兒讓你師兄給你好好賠罪。”吳班主有意將這事兒翻篇兒,便問道:“這孩子一直在戲園子里,竟能與督座相識,也是他的造化。”
大師兄在旁邊松了一口氣,總算是平平安安,誰也沒事,不料雍肅下一句,平地起波:“我看他有緣,有意收作義子。鄘兒身無依靠,就只有您這么一個師父,還得問問您的意思。”
眾人齊齊一怔,誰能想到江盛地位最尊貴和最低賤,云泥之別的兩個人會有瓜葛呢。
“我。”吳班主一愣,雍肅忽然這么守禮,他還有些不習慣,“只要良鄘愿意,我自然希望他有個好去處。”心下忽然反應過來,名為義子,只怕實則是看中了這孩子。
只不過如今年紀小,還未登臺露面,便先養在身邊,等回頭養起來了,出落成人,一切便都順理成章了。
雍肅轉頭,看著傻傻的小良鄘,問道:“愿意嗎?”
“我這個年紀,做你義父也綽綽有余了。”
“我。”孟良鄘猶豫著,他似乎一直沒有選擇,一路到現在,都是被選擇,如今也一樣。
他點了點頭,作勢就要起身跪拜敬茶,被雍肅攔住:“等你傷好了,我再喝你敬的茶。”
“多謝義父。”
賈陶低垂著的臉上遍布陰云,他唱了十幾年的戲,見了那么多的達官貴人,也無一人成過他的靠山,如今孟良鄘還未登過臺,便已背靠了督軍府。
這樣的造化,讓他怎么能不心生嫉妒。
大師兄卻是真為小良鄘高興,高興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一直笑著。
雍肅側了側身,將小良鄘向前抱了抱,抬顎朝賈陶揚了下下巴:“你知道什么才叫自證清白嗎?”
小良鄘側著身半坐半躺在一旁,臉上滿是疑惑,不明便雍肅的用意,便說:“不知道。”
“這世上有冤可證,也有誣難辨;你今日起便是我的義子了,如再遇今日這般,你只要做一件事。”雍肅拔出槍栓旁的短刀,扔在了地上。
“若有人光天化日,口出惡言妄語,就割了他的舌頭;若攀誣你偷盜,就剜了他的眼睛,埋進土里;只有自個兒身上的零部件兒少了,才知道什么叫謹言慎行。”雍肅朝元洪使了個眼色,元洪立刻上前撿起了匕首。
“義父!”小良鄘下意識的握住他的手臂,他恨賈陶,可從沒想過要用這樣血淋淋的方式報復。
“怎么?想求情?”雍肅看著他,浸滿風霜的眼眸十分深邃,小良鄘一對視上,就生了怯意,不敢直視。
“我,我只是想。”他低垂著頭,“只是覺得師兄罪不至此。”
雍肅的指尖落在他沁著細汗的額角:“被打的半死,還要為別人求情嗎?”
“元洪,動手。”雍肅靠向床帳,聲音輕輕淡淡,好像在說殺一只雞,烤一只鴨那么輕松。
“是!”
“督座!”吳班主立刻站起了身,“這畢竟蓮園,蓮園的弟子還是交給我處理吧。”
“是是是,督座高抬貴手,阿陶他已經知錯了。”大師兄也上前懇求著。
雍肅懶洋洋的直起身子,手肘壓在膝上,臉上勾著一抹淡笑:“吳班主您得知道,鄘兒如今不僅是蓮園的徒弟,也是我的義子,難不成我做義父的還不能為他討個公道嗎?”
“這。”吳班主哽住,雍家勢盛,他無能為力。
“按理說,動手的那幾個人,都該斷腿。”
雍肅還沒說完,就被吳班主搶了話:“不行督座!”吳班主這般老邁,竟直挺挺的跪倒在地,“是我管教無方,這些孩子都是要登臺的,斷了腿可是要他們的命啊!”
“看您的面子,其他人就不提了。”雍肅坐直了身子,不容置喙的對元洪道:“害群之馬,不必多留。既然吳班主求情,就剜他一只眼吧。”
小良鄘沒有說話,感受到師父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不由低了頭。他不想求情,不想說話,疲倦得很。
元洪扯著渾身癱軟,不斷掙扎的賈陶出了門,大師兄在后面緊追過去,卻束手無策。
院子里發出慘烈的叫聲,被剜了一只眼的賈陶,當場撲騰了幾下便暈死過去,這可非人能忍之痛。
“督座,這塊肉怎么處置。”元洪站在門外問道。
雍肅看向小良鄘:“鄘兒,你說。”
“埋,埋了。”小良鄘緩緩抬起頭,眼中還帶著猶疑。
雍肅笑道:“現在埋還早。”朗聲對外面道,“把園子里的人都叫來,都看一眼人眼長什么樣,埋在院子中間兒。”
“是!”元洪應聲而出。
吳班主的目光在門口與小良鄘身上巡視,知道蓮園的天要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