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勞煩嫂嫂去趟金陵府
- 春鸞記
- 瑋壽
- 2216字
- 2021-03-16 16:49:07
第37章 勞煩嫂嫂去趟金陵府
那日駱善和沈業與阿湛一同下了山,將二百個青幫的弟兄留在了那,依駱善的意思,熬鷹就是得熬它三天三夜。
他們著急去地宮,那不如交給弟兄們消遣,而且這地窖里藏的酒,多是從鄉紳那砸窯砸出來的,不少都是好酒。
在山上待了三天,酒窖的酒,存的冬貨,新殺的幾頭黑豬全都沒了,連白面大米都沒剩多少了。
沒兩日的功夫,江盛晚報上就登了這則趣聞,青幫占了土匪的山頭,還將一山寨的胡子當成鷹,熬了三天三夜。
短短三日,連袁三虎這樣的兇猛漢子,也被熬得滿眼血絲,眼袋黑垂,面頰兩側都凹陷了下去,手中的報紙被攥成一團,恨恨道:“青幫,沈家,都給老子等著!”
底下的小頭目臉上滿是憤恨,說話時卻低眉順眼透著小心:“大當家的,那伙兒人給寨里的娘們兒都放了!”
“你他娘的說啥?”袁三虎一下清醒了,等這倆大眼珠子,惡狠狠的看著他。
小頭目不敢說話,低個頭,袁三虎胳膊一掃,桌上的酒壇酒碗盡數掉在地上。
“這幫喪良心的狗東西!”
駱善本打算回去后就去地宮,沒成想海東青受了傷,精神總是懨懨不振,她便在家照顧了幾日,也順帶把被土匪砸的小院收拾一番。
沈業擔心土匪下山報復,便派了一小隊人在院子附近守著,駱善早就習以為常,倒是附近的鄰居日日看在眼里有些不安。
這些天給她看守庭院的弟兄都在偏屋睡,一日三餐都有人從沈家送來。
駱善尋思著自己也不能干使喚人家啊,正好外邊剛下過雪,暖和得很。
她就在院子里外邊又搭了個灶臺,收拾著豬肉、面粉、豆腐、香椿。
準備炸一些丸子,給他們當零嘴兒吃,聊表謝意。
一忙活就到了晚上,豬肉餡和面粉都和好了,燒了一大鍋油,團成半個雞蛋大小的丸子,放了進去。
守門的小兄弟看駱善一個人又炸又燒火,怪費勁的,緊忙的就跑了過來:“駱姑娘,我幫你吧!”
“啊,行啊!”駱善笑道,抬手把掉落在鼻尖的碎發蹭到耳后,“你幫我燒火吧,按這個大小燒就行!”
“好嘞!”
“你叫什么啊?”駱善撥動著鍋里的丸子問道。
“少海。”
說話的時候,駱善一直瞧著他,眼睛亮晶晶的,十分秀氣機靈:“你看著年紀可不大。”
“我十幾歲就在碼頭做事了。”少海咧著嘴一笑,透著幾分憨意。
鍋中的香氣飄了出來,外邊的小兄弟也頻頻回頭看過來,扯著嗓子喊道:“駱姑娘手藝真好!聞著我都餓了!”
“一會兒就好了!做完了進屋吃,我給你們備了酒!”駱善笑道,將袖子向上挽了挽,她已經很多年沒有這樣熱鬧過了。
連這幾年的大年夜,都是她與富貴兒一起過的,心里高興,嘴角也一直勾著盈盈笑意。一院子的人,都有說有笑起來。
榮王府那邊,也定下了成親的日子;雍賢想著,雖然雍肅、雍伽都不同意這門親事,但畢竟是一家人,總得聚齊了。便定下來,雍肅回來后就成親。
榮熹吹了燈,躺在床上想著,這會兒信應該已經到北平了,也不知道外祖那邊是怎么打算的,畢竟她也是母親唯一的血脈,如今有求,大約不會太為難。
心里想著事兒,眼耳就不夠靈敏,窗戶外邊的異響都沒聽見。迷迷糊糊的要睡過去時,一陣寒風順著頭頂鉆進了她的被子里。
同時,一只冰涼粗大的手掌捂住了她的嘴,榮熹猛地吸了口氣,驚恐的睜大眼睛看過去,發出唔唔的聲音。
“不想死就別出聲。”
榮熹強自冷靜,勉強靠那點微弱的月光,看清了面前的人。
雍肅,竟然是雍肅!她心里咯噔一聲,渾身都涼透了。
雍肅這個時候出現在她的屋子里,榮熹驚懼的無法冷靜思考,雙手緊緊扳著他的手臂,含糊不清的說著:“放開我.”
“你要是再大點聲,明天江盛晚報就會登出,榮王府格格夜半與男子私會的新聞。”雍肅低沉的聲音中帶著笑意。
榮熹聽在耳中,覺得那聲音,就好像幼時做夢,緊追在她身后跑的怪物發出的。剛想叫人才想起來,寶兒今天風寒,榮熹讓她早些回房歇著了,外間沒人,所有人都在最外頭守著。
雍肅見她沒了聲,才將手放開,坐在床邊,臉上掛著玩味的笑容:“你就那么想嫁進督軍府?”
“不是我想嫁,是三叔想娶。”榮熹壓著聲音道,手臂撐著床榻坐了起來,握著被褥躲到了墻角,盡量與他保持距離。
“你來干什么?想殺了我嗎?”榮熹冷冷的盯著他問道。
“殺你?”雍肅眼中滑過狠意,轉而低笑了一聲,“是,我就該在你大婚當日殺了你,也不會有現在這些麻煩!”
榮熹知道他忌憚雍賢,不敢真的要她的命,懸著的心才放下,眉目稍微舒展了一些。
又聽雍肅道:“三哥與我一母同胞,眼看沒幾年的日子了,我不會殺你讓他難受,但。”他話音一頓,人又向前了幾分,“嫂嫂,你不一樣。”
雍肅身上還是臨走時的軍裝,帶著外邊冰天雪地的寒氣,讓榮熹下意識的一縮肩膀,一雙眼睛警覺得看著他:“你什么意思?”
“過些日子,有幾位先生從上海來,還得勞煩嫂嫂去趟金陵府。”
“雍肅!”榮熹氣的渾身發抖,手指死死掐在掌中,恨不得把他活拆了,“你瘋了,你一定是瘋了!”
榮熹有些顫栗,臉色發白的盯著他,金陵府是什么地方,名利交際場,那的姑娘說的難聽些,全是交際花一樣的身份。
“你不去,自然有你幾個妹妹替你。”雍肅戴上手套,臉上透著無所謂的樣子。
“王八蛋!”榮熹氣的眼淚都掉了下來,一巴掌打了過去,雍肅躲避不及,生生的挨了。這一下是掄圓了打的,十分清脆響亮。
雍肅抬手摸了摸臉,輕笑:“嫂嫂這就生氣了?對陪男人這樣的事,不該輕車熟路嗎?”
榮熹的心頭就像被扎了一把刀子,拔與不拔都是淋漓的一腔子血,她的聲音都在發抖,嘴唇顫著說:“我再不堪,也是王府的格格,流著愛新覺羅和鈕祜祿的血脈,你怎么能這樣作踐我!”
雍肅聞言,厚重的手掌立刻扼住了她的下巴,風塵仆仆的臉上透著狠厲:“格格?你若現在也跳進一池淤泥里,我就留你個清白名聲,風光厚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