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四方學堂
- 春鸞記
- 瑋壽
- 2563字
- 2021-04-17 23:25:24
第109章 四方學堂
劉璧瀧笑著,眼淚肆意的淌了出來,笑到后來已經有些瘋狂,她揮開顧皓的手臂:“你看出來了?你還記得我寫的字?”
宋清鸞見劉璧瀧終于不再偽裝,有些詫異的看向易明章,沒想到她真是裝的。
“你告訴我,這究竟是怎么回事,琳瑯的死到底跟你有沒有關系!”顧皓抓著信,聲音嘶啞的質問劉璧瀧。
“是我。”劉璧瀧抬手擦去臉上的淚水,將凌亂的頭發整理好。
視線看向易明章:“易先生,你真是好手段,我裝瘋賣傻這么多天,都是白費功夫了。”
“你若是想,繼續裝下去,也沒人能識破。”易明章淡淡道。
但是她無法毫不心虛,裝瘋賣傻的面對顧皓,那就沒人能再救得了她。
劉璧瀧跪坐在床上,毫無愧色的看著顧皓:“她都死了啊,你還要對她的家人掏心掏肺,我也是跟你一起長大的,你當我是死人嗎?”
“從小到大,她一句話,就是天上的月亮,你都要替她摘下來,我呢?我把這顆心都捧到你面前了,你當做什么?破石頭嗎!”
劉璧瀧笑著,本就秀麗的臉上,散發著瘋癲的美感。
“我殺了她又如何,這從頭到尾都是我做的,你聽清了嗎!”
“為什么!”顧皓將信甩到地上,痛苦的不知道該做什么好,臉色蒼白著,腳步虛浮的扶住了墻,捂著胸口質問,“你,你怎么能這么心狠手辣!”
“我心狠手辣?”她笑著反問,“顧皓你不知道嗎?女人的嫉妒心就是一把刀子。”
“你以為只有我想讓她死嗎?”劉璧瀧臉上掛著嘲諷的笑,“所有她身邊的女人,有幾個人希望她好?”
“自幼她的家世才學,樣貌性情就都是拔尖兒的,木秀于林啊!總有一把斧子要去砍斷的,那兩家的小姐與她又有什么恩怨呢,不過都是嫉妒,那種惡意滋生出來的東西,就是會要人命的!”
劉璧瀧抬手看著自己的指甲:“同樣都是人,命就是不一樣。”
“這么多年我受夠了,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
“可能是你第一次見她,也可能是那年她生辰,你送了她滿院子的月亮,最近的,可能是你拒絕了我,轉身就跑去衛府求親吧。”劉璧瀧轉身,膝行上前,枯瘦的手掌緊緊抓著顧皓的手臂。
“我到底哪里不好?為什么你的目光從來沒有在我身上停留過!”劉璧瀧不斷的質問著他。
顧皓覺得頭暈目眩,強自鎮定著,一把揮開劉璧瀧:“兇手!你殺了琳瑯,你是兇手。”
“我要殺了你,替琳瑯報仇!”顧皓說完,一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將劉璧瀧按在床上:“我要殺了你!”
易明章趕緊上前將人扳過去,“顧皓!你冷靜點!”易明章雖然看著瘦削,但自幼也是習武的,將顧皓摁在了椅子上。
“是非公理,自有警局去判,你不能動手。”易明章道。
宋清鸞對早就進來的警衛道:“你們也看見了,劉璧瀧是裝的,現在什么都招了,去通知韓警長一聲吧。”
“劉璧瀧!你不是人!”顧皓指著劉璧瀧罵道,被易明章攔在椅子上,只能伸著胳膊怒吼。
“干爹干娘對你多好,琳瑯有的東西,你也必會有一份。讓他們知道了你是兇手,他們怎么受得了!”顧皓三尺男兒,眼淚不受控制的往外淌。
劉璧瀧倚在墻上,毫無求生之意:“他們怎么想關我何事?”
“要是再來一次,我不會留下這樣的破綻。”劉璧瀧看著宋清鸞手中的那封信,嗤笑著,“沒想到,躲過了這么多盤問,最后是你揭穿了我。”
“你也不用恨我,她這樣的明珠,注定福薄,是不會長命的。她死在我的手里,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你,你要是恨,就恨你自己!”劉璧瀧笑著,涕淚流了滿臉。
警衛相繼趕到,將顧皓一同帶回警局做筆錄。
易明章也盡快帶著宋清鸞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宋清鸞在回去的路上問道:“先生,你怎么知道那封信是劉璧瀧寫的?”
“我也不確定,只是想試一試。”易明章道。
“這么重要的信,不管是誰寫,都不會假手于他人,自己的筆跡就算極力掩蓋,身邊熟識的人還是會一眼看出來。”
“萬一不是,讓顧皓來一趟,也能看出來她有幾分是裝的。”易明章抬頭望著天空,舒展了一口氣,“不論怎樣,都不是壞事。”
“沒想到,兇手真的是劉璧瀧。”宋清鸞心中浮起一層謹慎,易明章這么聰明的人,想要在他眼皮子底下做什么手腳,一定要慎之又慎。
尤其是她想在老太太身上動手腳,若是一不小心有什么錯漏,必定會被發現。
這么一想,背后升起幾分涼意。
大約是看到了劉璧瀧的瘋狂,易明章溫聲道:“清鸞,你跟府中的丫鬟仆從不同,你不是府上買來的婢子,也不必整日將自己耗在府中。”
“我是自愿留在府中還先生恩德的。”宋清鸞低著頭道。
“自古女子便多有不易,沒有一技傍身總歸是不行的,不如你去城中的女子學堂,或者有什么想學的,盡管跟我說,一定不能像現在這樣,在后宅埋沒了。”易明章很怕這樣一刻發光的珍珠,還沒打磨的通透,就被蒙了塵。
宋清鸞有些不好意思,笑道:“其實我一直想跟先生說一件事,只是耗費不少。”
“你說。”
“現在城中的女子學堂,大多教授的都還是傳統理學,琴棋書畫。這些才學,閨秀大概都會的。”
“很多已經嫁人的太太,沒有成婚的小姐,是不愿去新派大學的。”
宋清鸞停下腳步,若有所思的道:“我想開辦一家新派的學堂,購入一些鋼琴,手風琴這樣的西洋樂器,再請幾位先生,講講當下的世界文學,不被傳統禮教束縛;不被眼前的一畝三分地束縛,能看到更廣闊的天空。”
易明章聽了她這樣的一番話,剛剛在醫院里胸中堵塞的濁氣,被瞬間驅散,他沒想到宋清鸞有這樣的見識和胸懷,這可不像十六歲年紀該有的心智。
見易明章久久沒有說話,宋清鸞臉上的笑意稍微淡了一些,輕聲問道:“先生是覺得我,有些不自量力嗎?”
看她不好意思的樣子,易明章一陣自責,怕自己打擊了她的自信,連忙道:“怎么會!”
“你想的很好,還沒有人跟我提過這樣的想法。”易明章向前走著,已經開始安排,“回府我就著手此事,先生和教材都好說,我著人去請去買。”
“既然是你提出來的主意,大概心里還有很多想法,學堂日常管理的事務,就由你去辦,需要什么人手只管跟福安說。若有什么不懂得,就來問我。”
“我?”宋清鸞有些不確定,抬頭看向易明章,水靈靈的眸子里,有些猶豫。
易明章笑道:“怎么,剛才還信心十足的,還沒開始就打退堂鼓了?”
“怎么會!”宋清鸞現在已經完全知道易明章喜歡什么樣的姑娘,便處處朝著那個方向走。
抬著下巴,十分自信的說道:“先生盡管放心,我一定會將學堂辦好的!”
她眼中閃著光,點亮了易明章心頭黯淡許久的角落。
“你想給學堂起什么名字?”易明章問道。
“海納百川,德被四方,就叫四方學堂吧!先生覺得怎么樣?”宋清鸞問道。
“好,你這小腦袋瓜里,東西還不少。”易明章現在愈加覺得,宋清鸞并不如她自己所說那般,腹中詩書應該是不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