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榮熹自盡
- 春鸞記
- 瑋壽
- 2598字
- 2021-04-15 14:17:27
第104章 榮熹自盡
“出了什么事?”雍賢坐在旁邊,沉著聲音問道。
雍伽從桌面上拿起那封信遞過去:“看看榮熹做的好事!”
雍賢接過信,一行行的讀著,雍伽在旁邊說道:“我就說她可不是你以為的那樣兒,當初嫁進來時我就不同意,那事兒畢竟跟我們有關(guān),難不成她能一點不記恨?如今作出這等敗壞家風(fēng)的事,你說這事怎么辦!”
信上大致以榮熹的口吻寫著,在雍家受盡苦楚,遭受虐待,希望這個情郎帶她離開,從此遠遁山林。
“你還不信嗎?”雍伽見他看的認真,滿臉怒意,“你看看這些字跡,是不是她的筆跡,你還以為她是什么貞潔烈婦?”
雍賢將信放在桌子上道:“這不是熹兒的筆跡?!?
雍伽冷笑一聲:“阿賢,你護著她到這個地步?”說罷,從袖口抽出一張紙來,“你好好看看,這是她平日練字的筆跡,有什么分別?”
雍賢手指落在信開首的幾個字上:“筆跡虛浮,橫豎撇折之間,強扭硬坳。”
他又看向珠兒:“你去哪了?做了什么?”
珠兒哭著道:“前幾日郎家的大少爺就說要來江盛看我們格格,等了好幾日還沒信兒。這鋪子有大少爺?shù)墓煞?,格格就叫我去問問什么時候到,到了之后讓伙計給府里捎個信兒,我們格格也有個準備。沒想到剛說完話,一出門就被他們抓了!”
“撒謊也不編圓了,難不成府里沒有電話,要你趕著跑到外面去傳話?”雍伽問道。
“大少爺已經(jīng)啟程好幾天了,這會兒往哪去打電話,格格不過是想大少爺一到,她就聽著信兒,也好做些安排,怎么就成了私通外男!”
“這封信可是從裁縫鋪子里搜出來的,你怎么解釋?”雍伽逼問。
珠兒朝雍賢訴著冤屈,焦急的辯駁道:“三爺,我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一出門就被他們抓了,誰知道這封信是從哪來的,就要扣在我和格格的頭上!”
“這真不是我們格格寫的信!真的不是!”
雍肅在一旁冷眼看著,不發(fā)一言,雍賢的視線從他臉上掃過,覺得這事兒跟他沒什么關(guān)系,便對雍伽道:“大姐想做什么?”
雍伽聞言轉(zhuǎn)過頭,難以置信的看著他:“什么叫我想做什么?”
“她和她主子做了這么見不得人的事,審幾句怎么可能吐出實話,按我看就應(yīng)該上家法,看她吃了苦頭還會不會嘴硬!”
“不行。”雍賢立刻回絕,“沒有確鑿證據(jù),怎么能濫用私刑,若是傳出去,有損督軍府的聲譽?!?
“難道私通外男這樣的事還不夠影響聲譽嗎?”雍伽氣的直笑,“我看你如今是越來越糊涂了,字跡是可以偽裝的,稍稍改改就不一樣了?!?
“三爺!出事兒了!”丫鬟慌慌張張的跑進了見山堂里,噗通跪在了地上:“夫人,夫人自盡了!”
“什么!”雍賢一拍桌子站起來,急匆匆的朝外跑去,到了堂外,為防這會兒雍伽用刑,又回身道,“珠兒過來!”
“你!”雍伽氣的站起來,滿目怒色,看向雍肅,“你三哥現(xiàn)在越來越離譜了,為了一個女人,連雍家的臉面都不顧了!”
“大姐,先去敬庭看看吧,若是真出了什么事兒,三哥怕是要氣病了。”雍肅勸道。
“氣???我才要氣病呢!”雍伽一甩袖子,朝敬庭走去,“怕什么,她絕對不會有事,故作文章罷了,可真是親母女,手段都如出一轍!”
雍賢一路大步跑了回去,推門進去,榮熹已經(jīng)被放到了床上,好不容易養(yǎng)好的背部,又是一片血肉模糊,看的雍賢心揪在了一起。
滿地狼藉,凳子還倒在一旁,幾條床單連成的綾帶落在地上,丫鬟們惶恐的站在一側(cè)。
“你們都是干什么吃的!夫人要是有什么三長兩短,你們也別想留著這條命!”
丫鬟們齊齊跪在地上不敢出聲,她們的記憶中,雍賢除了涉及軍事,從沒發(fā)過這么大的火。
“熹兒,熹兒”
雍賢顫抖著伸手探向榮熹的鼻息,不敢確定的停留了很久,終于感受到了一點溫氣的存在,吊著的一顆心落了地。
大約是提著的氣一松,身體也沒勁兒了,坐在凳子上,喘著氣催促元朗:“快叫大夫,大夫怎么還不來?”
“已經(jīng)叫了,馬上就到。”元朗道。
吳大夫一進來,兩道白眉就擰在了一起:“怎么又傷著了!”
雍賢起身扯過吳大夫,拖到了床榻前:“夫人剛剛上吊了,快看傷了哪,快!”
“是是是?!眳谴蠓蛞贿B串應(yīng)著。
把了把脈,扒開榮熹的眼睛,又查看了脖頸上的淤痕,松了口氣:“還好救下的及時?!?
走到桌前提筆寫了藥方子,遞給丫鬟:“去煎藥吧?!?
吳大夫轉(zhuǎn)頭看著雍賢,嘆了口氣,勸道:“三爺,三奶奶在這么下去,早晚是保不住命的。”
“這是什么意思????說清楚!”雍賢現(xiàn)在就像被嗆了毛的獅子,對誰都沒一句好話。
吳大夫理了理,從頭給雍賢講起來:“三奶奶年幼去國寺服喪,本就體弱;后來又因為新婚夫婿暴斃,從此心思郁結(jié),氣虛血逆,入府后諸多事宜,身心俱疲;日前才受了重傷,險些沒救過來,人雖然醒了,但不知為何,日日神思交瘁?!?
“今日也定是精神再受沖擊,才走了自盡這條路;這身上的傷,或早或晚都可愈合,但心神是斷斷耗不起了。三爺可知為何宮里的娘娘大都紅顏薄命,深宮勾心斗角,精疲力竭;夫人如此勞形苦心,若長久以往下去,定是受不住的?!?
“三爺若是不想夫人香消玉殞,最好解了她心中所思所想,同時盡量避免受傷。好生用補品養(yǎng)幾年,身子才能漸漸調(diào)理恢復(fù)。”吳大夫費了一番口舌。
“我知道了,多謝吳大夫?!庇嘿t火氣消了大半。
吳大夫點點頭,去廚房看著煎藥了。
雍賢坐在床邊看著榮熹,知道她如今的所有苦難,都是他和雍家?guī)淼摹?
她本就該是天上炙熱的太陽,山林馳騁的駿馬,是雍家的種種所作所為,才蒙了她的陽光,斷了她的雙腿。
雍伽與雍肅坐在外室,聽著里面的聲音,雍伽勾著冷笑:“我說什么,她不會死,后宅婦人尋死覓活這一套,不管放到什么時候,都管用?!?
雍賢撥了簾子走出來,看著兩人,眸色冷淡:“大姐究竟想讓這事兒怎么發(fā)展下去?”
雍伽絲毫不覺自己做錯了什么,同樣面無表情的看著雍賢:“你想如何?草草了事,當作沒發(fā)生過?”
“孰是孰非我已經(jīng)不想爭執(zhí)了,一切到此結(jié)束,大姐你回去吧,家中有我,你就不用管這些瑣事了?!彼驹谧狼埃箅┻€未脫下來,眼里帶著濃濃的疲憊。
“三爺,格格醒了。”珠兒在后面輕聲道。
雍賢立刻轉(zhuǎn)身回去,坐在床前緊緊握著榮熹的手,眼眶泛紅:“熹兒,你怎么這么傻,無論如何也不該走這條路。你是想讓我也跟著去嗎?”
“三叔。”她以為背上的傷,疼得滿頭冷汗,嘴唇泛著白,直直的望著雍賢,“我沒有。”
“我信?!庇嘿t立刻道。
“我真的沒有?!睒s熹重復(fù)著。
“我知道,我知道你沒有。”雍賢安撫著她,聲音溫柔的說道。
榮熹像是著了瘋魔,一遍遍的重復(fù)著,臉色因為情緒過度激動而變紅:“為什么要這樣侮辱我!我沒有做這樣的事!我沒有!”
“沒有,你沒有,我知道你沒有,熹兒,別亂動,傷口會裂開的。”雍賢按著她捶打床榻的手,眼角泛著淚光。
他好好的女孩兒,被逼成了什么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