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四處盤查

人和動物最大的區別就是人善于反思，從錯誤中總結得失。

鄒虹影想著過去的所作所為，心中覺得無比荒誕。

春秋戰國時期，商鞅變法，一舉奠定秦國霸主地位，但是最終商鞅留下了一本邪惡的商君書之后，死在了他自己定下的苛責條律之下。

如今的錦衣衛似乎也是如此。

幫助朱元璋清剿武林，如今也被以同樣的方法被人清除。

紀羽凡不知其中的辛秘，卻能聽出鄒虹影言語中的蕭瑟。

他沒見過朱元璋，不知道這個驅除韃靼、建立大明的開國皇帝是個什么樣的人，但是后面的歷史記載中，朱元璋做人不怎么地道。

雖然有些夸大其詞，但是朱元璋卻殺了不少功臣。

“你們要跑路嗎？”

“跑路？”鄒虹影看到又有三名習武之人被查了出來，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能夠練武的人家境基本上都不會太窮，或者天賦出眾，被門派中人收為徒弟?？傊?，普通人家習武，是很難邁入六品的。

“等一下，我的兄弟們還沒到齊。”

紀羽凡看向鄒虹影，這個女人從兩人相見第一面，就一直大大咧咧的，舉止粗俗、一副娘炮的樣子。

“看我干嘛？”

“你扮男人的水平真低?！奔o羽凡無奈搖頭，正準備再說下去，突然想起來這個女子也是錦衣衛之人，而且能在焦縣平安這么久，多少應該有些手段。

紀羽凡咂咂嘴，輕聲問道：“你、有其他身份？”

“當然有?！编u虹影抬頭挺胸，姿勢雖然不錯，但是身子略顯單?。骸拔液么跻彩窃涘\衣衛指揮使的兒子，父親未雨綢繆，自然備下后路?！?

身居高位，除了錢不會背叛自己，剩下的一切都要防備。

皇帝自然不用多說，狡兔死走狗烹這不是一句空話，而是利益、三觀出現分歧而造成的沖突。

鄒虹影的父親跟在朱元璋身邊數十年，自然見到了不少被封爵的功臣因為違背大明律，而受到各種懲罰。

不僅僅是他，大多數古人應該都有這種想法，身居廟堂、朝拜皇帝、治理國家，這是多么大的功勞，犯點罪、沒什么大不了的，瑕不掩瑜。

但是這些人基本上都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哪天被欺辱的是他們家的時候，這些話就會變成另一番話。

如果讓現在的鄒虹影和五年前的鄒虹影相見，兩人除了面貌一樣，恐怕對于朝廷、天下的認識，就完全相反。

經歷不僅會開闊人的眼界，也會讓人思考。

紀羽凡很羨慕她，她的父親把路都鋪平了，而且她也沒走彎路。

不像前身，父母早逝，半路上就不知道拐到了那條邪門歪道上去了，要不是自己穿越過來，恐怕紀平、紀柔這對兄妹就徹底沒救了。

自己穿越過來，是不是要做點什么？

紀羽凡看著遠處怒吼的習武之人，和在一旁看熱鬧的平明百姓。

不說讓大明萬世流傳，讓大明的百姓勇于思考、讓大明的百姓勇于說話、讓大明的百姓過的好一點。

小冰河時期兩百年后到達頂峰，到時候讓大明的百姓少遭難，讓這片土地早一點結出文明之花。

“喂、你想什么呢，這么出神。”鄒虹影踢了一腳紀羽凡：“你戰斗的時候要是能這樣該多好，那樣我早就離開焦縣了?！?

紀羽凡想到這片土地、以及土地上的人民要遭受的災難，一時有些傷感，他抹去眼角淚水，嘆道：“我勸你想想現在，要不然只有你的尸體、或者你從陰間離開焦縣了?！?

“你……”鄒虹影忍不住握住藏在褲腿中的短劍，真相一劍捅死他。

鄒虹影轉身離開，直接向小巷走去，紀羽凡則繼續站在街前，看著一臉凝重的軍戶。

這些軍戶手持柳葉刀，穿著簡單的護甲，猶如獵犬一般，警惕的看著四周的平民。

柳葉刀是明朝裝備廣泛的幾種刀之一，繡春刀雖然名聲更大，但卻是禮儀用刀，是皇帝賞賜的東西，象征著皇恩與榮譽。

軍戶盤查速度很快。

老弱病殘一掃而過，剩下的男男女女在六扇門的注視下無不瑟瑟發抖，習武之人即便裝的再像，但是一身肌肉、一身內勁卻遮掩不住。

越來越多的習武之人被發現，但是面對數量眾多的軍戶，和一旁伺機而動的六扇門捕快，一刻鐘都撐不過去，就被砍翻在地。

紀羽凡的心越來越涼，那些人普遍是六品，其中還有一名五品高手，這些人放在武林中不算頂尖，但是也絕對不能忽視，但是被比普通人強不了多少的軍戶困住，依然無法逃脫。

強大的武者可以以一當十，甚至以一當百，但是面對軍隊，依然會力竭而死。

紀羽凡算是看清了這點。

鄒虹影回到面鋪：‘張叔，我們走吧。’

“你們走吧。”和面的中年男子笑了一下：“我一身功夫早就沒了，丹田已破、內力已散，就連腿也瘸了?！?

“張叔……”

“你們快走?！敝心昴凶訉捨康溃骸八麄兪遣粫殡y我的?！?

鄒虹影點頭，張叔是最早跟著父親的人，而且也是最早負傷離開錦衣衛的人，這些年他一直生活在焦縣中，錦衣衛被裁撤后，自己四處輾轉，最終在焦縣隱居。

這其中少不了他的幫忙。

“我會回來的。”鄒虹影輕聲說道：“你要保重?！?

“混賬，你被朝廷通緝，趕緊走的遠遠的，再也別回來。”

鄒虹影離開，聯系剩下的錦衣衛，十幾個人一點點向紀羽凡所在的地方聚集而去。

明朝雖不是戶籍制度的巔峰，但即使如此，依然讓城市中的流民、流寇以及習武之人無處可逃。

衙役跟在軍戶身后，一旦發現流民流寇，立刻將其帶走。

“從哪里逃？”鄒虹影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她隨口說道：“你不會出賣我們把？”

“都這時候才問這句話，你不覺得有點晚了嗎？”紀羽凡發現鄒虹影警惕起來，立刻改口：“我要出賣你們，早就可以做了。”

這時候一定要相互信任，絕對不能相互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