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不是被迫死亡，而是主動死亡，他們知道再治療下去，沒有希望康復，治療是一個過程，沒有終點，所以寧愿選擇離開。”

齊楠知道齊哲的意思了，他可以讓何華的爺爺吊著一條命，讓何華在高考之后可以有時間陪在身邊，造成一種合家歡樂的假象。

“你怎么知道？”齊楠問。

“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齊哲說。

“我都知道。”

齊楠好像回到了前世，那個“我都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是知道她所有的事，還是沒有什么事瞞得過齊哲？

“這樣隨便更改別人的意愿，是不是不太好？”齊楠說。

也許何華的爺爺不想這樣，他想要早點離開這個世界，留下的時間多是無用功。

“你能想到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有時候我真想不明白，你到底是多情還是無情。”齊哲低著頭，幽深的眼睛像是黑洞，要把人吸進去，看透了這世間所有的東西。

齊楠回答不了這個答案，“隨心而為，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了。”

齊哲笑笑，“很好了。”

齊楠不需要他來教導，什么是對什么是錯，本來就沒有界限。

灼人的空氣，悶了一場大雨，氣壓低的要把人壓碎，呼出的空氣，風吹來的空氣，全部都是帶著濕氣的高溫氣團。

高三三班的同學為了降低氣壓，在班級里撒上了一層水，齊楠無聲嘆氣，沒有阻止。

悶熱的空氣，加上過多的涼水，教室里像是桑拿房。

何華用薄薄的課本不停的扇風，“等我有錢了，一定要資助咱們學校一百臺空調。”

“你昨天說資助一百臺冰箱的。”齊楠說。

“不差錢，我再資助一百棟樓，一個學生一個教室。”何華不到一會，有點累，看著手中的書，“我們互相扇風，這樣比較享受。”

齊楠翻了個白眼。

當齊若涵再次把灑水的壺灌滿了水，再教室里走來走去的時候，齊楠忍不住了，“姐姐，咱能不能消停會，您要灑，在你自己座位旁邊，別管大家了，行嗎？”

齊楠身心疲憊，吵架的心思都沒有，說完之后，不管齊若涵，站起來走到教室外面。

樓道的風口位置，將風量和人類流量發揮到頂峰，沒有哪個位置是人間極樂之地。

高處不勝寒的地方變成了同學們的向往。

放學的路上，齊楠提前告訴司機不用來接，她和何華兩人來到了購買小商品的一條街。

一般學校門口有很多小商鋪，齊楠的學校是近些年新建的，周邊是空地，對面是新建的地盤，關于這片地區，雖然沒有特殊記憶，但不管經離多久，她不會忘記。

高一那年，她剛來時，樓盤正在打地基，而現在已經有零星的住戶住在里面。

小商品的街道再三條街開外的另一所高中對面，這所高中的管理方式不一樣，散養的方法讓學生們自由發展。

齊哲在很早之前囑咐她不要和這邊的人有什么關系，齊楠不以為意，認為他這是歧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