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林晨趴在軟軟的羽絨被上,托著腮看熟睡的李立寒。深邃的雙眼閉上以后,李立寒日漸凌厲的氣息收斂了,原本的溫文儒雅顯現出來。林晨玩心頓起,她伸出食指,從他高聳的鼻子和刀刻般的輪廓上輕輕劃過。
李立寒被臉上癢癢酥麻的感覺叫醒,他一把拉過作亂的小手,將人直接拉進懷里,調整一個舒服的姿勢,讓兩人緊緊的貼合在一起。他下頜頂在林晨的腦袋上,悶悶的說,“別鬧,再睡一會兒。”
林晨像個人形大抱枕一般被控制在李立寒的懷里,她不自在的扭了扭,“壓死了!”
李立寒瞬間清醒,危險的瞇了瞇眼,他在她耳邊吐著氣。“你知道不知道一大早這么勾引一個正常男人的后果,嗯?”
林晨往他懷里一縮,快速認慫。“我又不是有意的。你總不能把我像個毛絨大熊一樣抱著?”
女孩軟糯的聲音一把火燃起了李立寒的激情,十數日來的奔波勞頓,連續的商務宴請中累積的疲累,一瞬間都被這把火燒的無影無蹤,他遵從自己的內心翻身將林晨壓住,在她的耳邊啞聲的要求,直到她點頭。
兩人起床已是午飯時分。李立寒牽著林晨外出覓食,邊走邊告訴她進展。
“正式的通告發了,我這里交接的也差不多,再下一周去BJ。”李立寒心情復雜。
林晨轉頭看他,他臉上五味紛雜大概是感慨頗多,她說:“該來的總會來,你不舍得,該走的也總會走。”
李立寒訝異回頭。這話聽著像是被生活捶打百次的感悟?“你倒是通透!張總在公司十七年,打下的江山上哪里都有他的烙印。我畢業進入方禮,十年來一步步在張總的指導下成長。江山迭代,但是他五十七就退休了實在早了一些。”
林晨撲哧一笑,“江山代有人才出!而且你也太小看一個能人了。張總敗在陰謀詭計暗箭難防,可人家在市場幾十年的成就,你們方禮說放就放不知道珍惜,怎么知道別人也不識寶物呢?”
這話說的甚有氣勢,李立寒不得不承認在膽氣方面,林晨的確優越。他點點頭,放下心里那點事到臨頭突然出現的感慨失落,轉而說起春節返鄉的事情。
“我們早去早回吧?初三我就帶你回來,去看西湖的花。”李立寒說。
“西湖的花?桃花?”林晨楞了楞,桃花初三開了?今年雖說春節來的晚,可也不至于初三桃花就開了吧?
“大概沒開,但是骨朵有了吧?我記得在梅花山上你說很喜歡桃花?”李立寒問。
原來如此!秉著別人對你表示善意,就一定要開心愉快的接著,這樣方能大家快樂的想法,林晨愉快點頭。花開不開有什么關系呢,反正心意到就好。
果然李立寒見林晨開心,十分滿意自己的安排,居然還主動聯系了王海亮,看他是不是安排帶上方雪穎一起再來個四人行。
等方雪穎問林晨怎么安排的時候,林晨目瞪口呆。當然,這是后話。
既然早去早回,他們第二天就加入了春運的人流,飛機汽車的勞頓了一番,在李父李母尚沒有安排好的情況下已經出現在家門。
李母被這驚喜擊得幸福,自動把功勞算在了林晨頭上。兒子老成持重,哪里可能出成創新搞驚喜!可惜他們大半年都沒能給她抱孫子孫女的好消息,什么時候在那方面驚喜一下就好了!
林晨不知道自己婆婆的思緒早已經去天邊轉了一圈又回來了,她微笑著拿出一堆帶回來的禮物,人人有份的安排。
李立寒眼中精光一閃看出了媽在想什么。這幾天估計要準備好炮轟,他暗自想。也快是時候了,等都安定了,再把林晨接到BJ,就差不多了,他暗自盤算。
歡騰的團圓里,家人們圍著熱氣騰騰的滿桌飯菜笑逐顏開。李立寒的妹妹是他的頭號崇拜者,但凡是哥哥說的,便沒有不對的。受她的影響,林晨覺得李立寒的妹夫就是他的跟班,走哪跟哪亦步亦隨,好像和仙人跟的近了身上便能沾那仙氣,自此也可以精明厲害起來。
李立寒的妹夫是個家無依仗的老實人。林晨甚至都不明白他無文憑無專長,怎么會來到湖北這么一個小鎮獨自闖生活的?
李立寒卻嘲笑她自小在大城市長大不知道人間的艱苦。農村的孩子出來闖生活,還不是身邊的人帶到了哪里就是哪里?像那蒲公英一樣,一陣風吹到哪里,就安家在哪里。他們又哪里知道應該走什么樣的人生,去哪里才能找到那樣的人生?
林晨說過他的弟弟妹妹的人生仿佛都在努力鐫刻他的。但是她又哪里知道,成功的路本就不多,對于他們這些沒有背景又是小地方的孩子來說,開著的門就更不多了。
只是當他和林晨詳細解說的時候,林晨眨巴亮亮的大眼睛,點頭表示理解,還貼心的用了一個形容,一時間讓他無言。林晨說,
“明白了,就像印度人多車少,所以他們看到車不要命,坐頂上扒門上吊窗上,上去就好。所以印度的車開很慢,火車跑的估計比我們的拖拉機快不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