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補課是枯燥的,過年時親戚們裝模作樣的問候是枯燥的,年后的作業反撲也是枯燥的,直到三月的到來,與之前并沒有什么區別,直到四月。
不知道因為什么,四月的高三反而炸了鍋一般。戀愛,球場,答案......被束縛的學生們終于朝天空吶喊,我聽不清他們在喊什么,是自由、理想與痛苦嗎?可惜我聽不出一絲煙火味的情感。
班里的情侶一對一對的增加,到了四月下旬已經有了六七對在書本中飛出的鴛鴦。方老師知道它們的存在,只是不再去管,好像每年的高三都是這樣子:莫名其妙的開始莫名其妙的事情,卻又在莫名其妙中結束,弄得我也莫名其妙。
方榕和阿旺并沒在這一次的荷爾蒙狂潮中釋放,他們甚至沒有一絲的動作,和三月一樣,沉浸在每日的低頭抬頭中,淹沒在每天的書本與考試卷里。我和余婷......甚至不知道我能不能說和她有什么關系,在這場風暴中也有人傳出我們兩個人的事情,但并沒卷起什么風浪。我們兩個也和三月份一樣,會互相問題,會一起去老師辦公室,會一起寫作業,但她并沒對我表露什么,我也一直懷疑,就這樣我們平穩地度過。
球場在這時也不再是高二和高一學生的地方,凡是高三的一來,他們就會自動讓開地方,因為他們知道:這幫人現在可惹不起。他們甚至不愿意和高三的一起打球,高三的這時像極了野蠻人,就算是有技術的這時也只用身體,好像是來球場上發泄一般。等這幫野蠻人用盡了全身力氣,就會心安理得的回到班里繼續低頭抬頭低頭抬頭,只留下可憐的陪練在第二天戴滿了護膝護踝。
四月的狂歡的他們不知是否看到了五月的謝幕。六七對從書本中飛出的鴛鴦在五月被分數和排名打的僅剩一兩對,要么他們學習一樣好,能考去一個地方;要么他們學習同樣不好,等著九月的重逢,在郊區的復讀班,或是隔壁的衛校。
成人禮和畢業典禮都在六月一日,所有人穿的像成年人一般,用發膠抹頭,皮鞋擦得锃亮。在與每個人和每位老師的合照中,他們懷念過去的三年,相約考后。在一張集合照的閃光燈中,時間好像停止,但臺階上的人各懷鬼胎,在這一刻全現了形。
拍完,出校門,回家。